又和范耀红聊了一会，林凡起身道别，他需要找个地方把所有已知的东西梳理一下，范耀红送他出门。

林凡的前脚刚踏出去，突然停了下来，扭头问道：“范先生，冒昧地问一下，您和妻子在乔乔之前还有没有过其他孩子，就是可能幼年遭遇不幸，夭折之类的？”

对一个父亲问这样的问题，常人确实有些难以开口，但这个问题林凡必须弄清楚，不然镜子上妹妹两个字何解？

范耀红有些吃惊，嘴巴微张，他朝妻子所在的卧室看了一眼，神情很快回复了平静，“没有，我和妻子就这一个孩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是随口一问。”林凡笑了笑，走下楼去。

他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坐了进去，刚刚范耀红在讲的时候，他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梳理，现在感觉脑子都有些乱，就好像谁放进去了一团乱糟糟的棉线，无头无尾，怎么扯也扯不开。

他拨通了周长森的电话。

“喂，小凡呐，什么事？”周长森很是热情。

“周哥，你记不记得昨晚你对我说的话？”

“昨晚，我昨晚说什么了？”周长森有些不明其意，“小凡，我这个人喝多了就爱胡言乱语，要是说了啥你不爱听的，我现在给你赔礼道歉。”

“周哥，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昨晚吃饭的时候对我说，在一些案件调查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些线索指向了相反的方向，”林凡眉头紧锁，“我们自以为对的只是犯罪分子想让我们看到的。”

“对，这话是我说的。”

“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所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基本可以，”周长森表示赞同，不过他又话锋一转，“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碰到一个事情，挺复杂的，所有的线索指向都不一样，周哥，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可不是吃干饭的，”周长森呵呵笑了两声，语言之中充满自信，“要是我的话，我会把每一个线索，每一条指向都摸的清清楚楚。”

“能够故布疑阵，说明对手也下了不少的功夫，但是，小凡，你记住，只要是人，他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我们要做的就是比对手下更大的功夫，更仔细，更认真。”

“要是不是人怎么办？”

“不是人？”电话那头的周长森一脸黑线，“都不是人了我能怎么办，直接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林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言，急忙道歉：“周哥，上一句我就是瞎问的，瞎问的，您别往心里去。”

周长森：“......”

挂断电话，周长森一脸纳闷，总觉得林凡这小子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林凡喝了一杯咖啡后，把自己的笔记本展开，再次逐条梳理自己掌握的内容。

“小黑鬼的来历已经有迹可循，就在青峰镇一带。没想到山清水秀的地方，竟然能产出这种怪东西。”

“深夜空旷无人的道路，蜡像馆、坟地，这些都是恐怖怪谈的高产区，没想到这一次却有些例外。”

“李娟作为唯一一位发现范梦乔的老师，肯定知道找到孩子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当然也不排除她心怀恶意，毕竟，弄丢孩子的也是她。”

“范耀红的样子有些怪，总觉得他在刻意回避什么，而且，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眼神有些躲闪。”

“就从李娟开始查起吧。”

...

...

两天后，林凡已经大致掌握了李娟的信息。

她在红旗小学工作了两年，风评也比较好，但是在范梦乔出事的一个月后，李娟便辞职了，据说是回了家乡。

她的家乡蒲城距离顺州市不远，靠近内地，发展程度远不如顺州，而且，作为学校的正式员工，没理由因为工作上的一次失误而丢了饭碗。

带着心中的疑问，林凡拨通了李娟的电话。

“喂，你是？”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好，是李娟吧。”林凡的声音很严肃，听上去给人一种威严。

“嗯。”

“我是顺州市的私家侦探，叫做林凡，最近范先生委托我调查她女儿的事情，我需要你的配合。”

“你说的是范梦乔？乔乔她怎么了？”李娟有些焦急。

“暂时倒没什么大碍，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方便见面吗？”

电话那头的李娟有些犹豫，长时间的沉默后，她突然问道：“林先生，你是可以信赖的人吗？”

“当然是。”林凡说道。

李娟的问题一出口，他便知道这个女人肯定知道点什么，为了使李娟放心，他接着说道：“正因为值得信赖，范先生才会让我来调查这件事情，您也是当事人，想必也知道这件事情诡异的地方吧？”

诡异二字林凡咬的格外重。

“嗯，”李娟有些抽泣，“那我今天出发去顺州，我们在高铁站口的广场见。”

“你大约几点能到？”

“今天中午，我还想在天黑前赶回家。”

“可以。”

...

蒲城和顺州间交通便利，林凡用手机查了一下，最近的一趟高铁是十一点出发，一点二十到，应该就是李娟要乘坐的。

下午一点半，他如愿见到了李娟。

李娟风尘仆仆，明明只有二十几岁，黑眼圈却出奇的明显。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吧。”林凡提议道。

李娟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吧，这里人多。”

看李娟的眼神，林凡明白这姑娘在害怕什么，有可能，她也见过那东西。

“那就坐那里吧。”林凡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长凳，长凳背靠着花坛，前面便是广场的大道，来往的行人很多，但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小声交谈不会被听到。

“在来之前我打过乔乔父亲的电话，他告诉我确实是交给你调查了，还再三恳求我，一定要配合你。”

“我是抱着很大的决心才来的，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应该拥有自己美好的童年。”

“这一次，我一定把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为了乔乔，也为了我自己。”

林凡还没发问，李娟便开口说了一大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