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店员拿着照片，先跑过去问一个摄影师，摄影师只看了一眼，便被照片吸引，和店员相互交谈，不时地朝林凡看过来。

摄影师也有些拿捏不准，握着照片跑上楼去。

“我们老板请您上去。”几分钟后，接待林凡的店员亲切地说道。

林凡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推门进去，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他低头盯着桌上的老照片。

“请坐。”

林凡在沙发上坐下，中年人沏了一杯茶给他。

“我叫黄云飞，是凤凰照相馆的老板，也是第二代传人。”中年人苦笑着说道。

“林凡。”

黄云飞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照片：“这是林先生家中保存的老照片？”

林凡摇了摇头：“只是无意中得到，和照片上的人并不认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哥哥的遗物。”

黄云飞叹了一口气：“这照片确实是我们这里拍的，应该出自先父之手，先父洗完照片后，喜欢在照片的背面写上凤凰照相馆五个字，用来宣传。”

“嗯。”林凡点了点头。

“林先生今日来所为何事？”

“我想知道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照片里的人后来又怎么样了。”林凡说道，从黄云飞的表情他可以看出，这张照片一定有故事。

“冒昧问一下你刚刚说这是你哥哥的遗物，那你哥哥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黄云飞问道。

“我哥哥他现在失踪了，生死不知，保险柜里只留了这一张照片。”

“你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侦探，私家侦探，”林凡加重语气，“我现在也以此谋生。”

“你觉得你哥哥的失踪和这张照片有关系？”

“嗯。”林凡点了点头。

“那我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黄云飞起身拉开窗帘，满地阳光洒落进来，但也驱不散他脸上的阴霾，他看了一眼林凡，说道：“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但我父亲生前常常提起它。”

“嗯？”

“父亲常说，那是他拍过的最奇怪的一张照片，他冲印出来之后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冲印好，又重新冲洗了数张，还是那个样子。”

黄云飞走到沙发前，用手指着照片：“他经常对我说他不知道照片上有几个人，我那个时候还好奇，心想就算人再多，数一数就清楚了，现在我看到了这张照片，我也不知道照片上有几个人，屋前是四个，但男人却没有影子，二楼的卧室里还站着一个。”

“你说这是几个‘人’，或者说有几只鬼？”

黄云飞的面色越发沉重：“照相这门手艺，算是我家祖传的，但经常有人说，照相机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能拍到那些虽然看不到但真实存在的东西。后来长大了，我明白父亲说的话后，我问他，他那个时候看到了几个人？”

“父亲说他也不知道，记不清是三个，还是四个，还是很多。”

“很多？”

“父亲说他记得好像照相的时候周围还有许多孩子围着他，那个年代，照相也算是稀罕玩意，不过他有时候又说，院子里就只有他和这家人，可能是他真的记不清了。”

“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摄的，这家人现在在哪里？”林凡问道。

黄云飞走到阳光下：“这张照片拍摄于陆家宅44号，拍摄完这张照片不久，全家人便死了，照片中的男人杀了老婆和孩子，自己也自杀了。”

“有这事？”林凡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都差不多快六十年了，你肯定不知道，那个时候就连我也没有出生，不过你只要问年长的人，他们肯定知道，血案轰动了整个顺州，据说，这一家四口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林凡看着照片，感觉到一阵寒意：“也就是说这可能是那一家四口最后的一张照片。”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黄云飞的脸变得苍白起来，“照片里的人都死完了，也不会有人来取，那个时候都迷信，父亲也不敢烧，就把它扔到了库房。”

“后来呢？”林凡问道，既然照片放在了库房，为何自己会在保险柜里发现。

“后来照片还是被人取走了？”

“被谁取走了？”

黄云飞的手重重地指在了照片上：“被这个男人。”

“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警方的调查宣称他死了，但是尸体一直没有找到，毕竟是轰动性的大案子，警方也急于结案。”

“听父亲说，那个时候我刚刚出生。一天傍晚，照相馆都要关门了，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进了店里，他告诉父亲说是来取照片的。”

“父亲问他是什么时候拍的，男人说是三年前，父亲一愣，三年前拍的照片怎么会现在过来取呢，他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没想到男人也在笑着看他。”

“父亲一下子愣住了，冷汗直流，让母亲先抱我上楼，随后他从库房里找到这张照片，交给了男人。”

“然后呢？”

“男人说了一句拍的不错，就拿着照片走了。”

“那有没有报警？”林凡问道，一个死去的人晚上突然来照相馆取他的照片，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恐怖。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报警，父亲怕警方把事情闹大，那个男人再来找我们寻仇。”

“那可是亲手杀了自己老婆和孩子的禽兽，而且谁知道那晚走进来的是人还是鬼。”

“自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只是晚年的时候经常提起，他说如果那个时候他勇敢一点，把那个男人拦住，或者叫街坊邻居过来，死去的母子也能沉冤得雪。”

“他那个时候经常在我耳边念叨这张照片的故事，我听的烦了，后来渐渐以为是他老了无聊，空想出来的，没想到今天我竟然真的见到了。”

林凡沉默地盯着这张照片，如果说照片上的男人真的是鬼，那么他一直以鬼的身份和老婆孩子生活在一起，在他要下杀心之前，还带着老婆孩子拍了这张照片。

在血案过去后，还大摇大摆的来店里取照片。

这么的有恃无恐，这只鬼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