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宅44号在什么地方？”林凡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在不在，”黄云飞深吸一口气，“老早以前那地方叫武玉路，后来盖成了北厂小区，至于陆家宅也不知道拆没拆，可能拆了，也可能在那里，我在顺州这么多年，从来没敢去那里看一眼。”

林凡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林凡已经离开，黄云飞独自坐在沙发上，看外面无云的晴空。

过了一会，刚刚上楼的摄影师敲门走了进来：“老板，刚刚，那位先生...”

黄云飞摆了摆手：“通知前台，要是最近几天有人找我摄影，就说我不在。”

“您要？”

黄云飞扭了扭脖子，站了起来：“回老家给父亲上坟，好些日子没回去过喽。”

...

...

林凡在手机地图上搜索武玉路，什么也没找到，毕竟，那地方叫武玉路的时候互联网还没有接通，不过，北厂小区是有的，是一个建成了四十多年的老小区。

把车停在宽阔的主路上，沿着手机地图指引的方向左拐右拐，终于在一片低矮的居民区中找到了北厂小区。

小区很大，起皮的水泥路面宽阔，居民楼很老旧，朝向也不一致，楼前上了石灰，侧面和背面裸露的青砖在叙说年代的久远，玻璃前钢筋焊接而成的防盗窗也起了铁锈，几乎要变成黑色。

一片阴暗的色调。

一个牵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迎面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一下，陆家宅44号是不是在这附近？”林凡问道。

中年妇女诧异的看着林凡，背着书包的孩子也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我只是路过。”中年妇女说道，拉着孩子急匆匆地走了。

孩子倔强地转过头来好奇地看了看林凡。

“怎么会是路过，明明住这里的。”林凡心里吐槽道，看来陆家宅很可能就在这里，只是没有人愿意提起。

他继续向前，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围在那里打桥牌，边上还蹲了一直穿着衣服的吉娃娃。

“大爷大妈，打牌呢？”林凡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的问道。

“怎么，小伙子，你也来几局？”老太太问道。

“我不会，就瞎看看。”

林凡也看不懂，就背手弯腰站在老太太身后。

大爷大妈们热情高涨地战斗了几个回合，林凡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小伙子，你是不是刚搬来？”正在洗牌的大爷问。

“不是，”林凡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找个地方，一时找不到，有些急，就过来看你们打打牌缓解一下。”

“那你可找对人了，”一个大妈伸出手指着林凡，眼睛紧盯着手里的牌，“我们这四个年纪加起来都有两百岁，这片地方有啥不知道的，你就是问附近谁家的狗叫什么名字我们也知道。”

“大妈我就想问一下陆家宅44号怎么走？我听说就在这里，后来建成了这个小区，就算不在了，告诉我原址也成。”林凡姿势不变，依旧弯腰背手看着牌桌。

大爷大妈打牌的动作突然僵在了那里，眼皮子有些微微的跳动，手指着林凡的大妈一瞬间脸变得惨白无比，她突然把牌放到了桌上：“哎呦，你们玩，我该接孙子放学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我锅里还热着饭了。”

“我电视忘关了。”

“我说了今天和老张听戏去，你瞧我这记性，怎么就跑过来打牌呢？”

年迈的大爷大妈瞬间行动起来，朝着不同的方向如鸟兽般散去，只留下林凡和一桌子的桥牌。

“怎么回事？”林凡有些纳闷，宅子有些古怪是真的，但按照黄云飞所说，其余人知道的无非就是那家发生了一起命案，丈夫杀了妻子和儿女，最后自杀。

六十年过去了，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惨绝人寰的命案不少，放在时间的长河中，这不过是普通的血腥一笔罢了，完全把大爷大妈的心神撼动成这个样子。

按照他所理解的规律，这大爷大妈或许能告诉他不少的花边新闻，什么据说妻子红杏出墙，丈夫偷人之类的家长里短来。

可现在，陆家宅44号俨然成了小区里的一个禁忌。

林凡有些无奈，他看向蹲在地上的吉娃娃：“你知道吗？”

“旺呜~旺呜~”

“宝儿，”

听到主人的呼唤，吉娃娃朝林凡叫了两声，撒着爪子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没人肯说那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头绪了一定要问出来啊。”林凡掏出兜里的照片看了一眼，灰心的叹了口气。

他继续往前走，刚好看到一个女人出门，女人推开楼下铁门时看到了林凡，两人对视一眼，林凡的气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正想走上前去。

“啪！”女人突然拍上了铁门。

林凡：“.....”

他朝左右看了看，小区内空无一人，好像鬼城一般，朝居民楼上看去，楼里竟有不少人正在窗户边盯着自己。

“奇怪。”林凡摇了摇头，恐怕今天是没戏了。

他继续向前，已经走出了小区的北门，门口有一家售卖烟酒副食的商店。

林凡拿了一瓶水，站在店里喝了几口。

“老板是个外地人，不知道听没听说过。”他心想道，掏出一张钞票放在了柜台上。

“水是两块钱，你已经付了。”老板善意提醒道。

林凡并没有把钱收回去的意思：“老板，你在这里做生意多少年了？”

“十几年了，以前这小区人多，生意还行，现在越来越不行了。”

“我想问你个事。”林凡把钞票塞到老板手里。

老板推辞不收：“我一个做小生意的，你要是问的我知道我就告诉你，要是不知道，我也没办法。”

林凡压低了声音：“我想找陆家宅44号，据说就在这个小区，可是小区里却没人告诉我。”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板也是一脸惊慌。

“我就是好奇，纯粹问一下。”林凡撇了撇嘴。

老板朝门外看了看：“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不知道，只是听说小区这地方以前发生过杀人案，和你一样，就想找个人问一下，没想到没人愿意告诉我，还不待见我。”

听到老板当年的遭遇和自己一模一样，林凡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