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吴郄直觉万分怒火上心头,好胆子!竟敢威慑他们吴家,还真是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了,记得上一次和他们吴家这般作对的人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现在这人好生威风,居然潜入府中,于众人眼前射进一箭到大厅,真是猖獗至极。
不抓到此人,难消心头闷气。
抓着纸条的左手猛然一拍桌案,呼道
“来人!”
“大兄,出了何事,那上面写了些什么让你如此动怒?”
吴郄嘴角泛起一丝带着怒意的冷笑,“你们自己看!”
一把将那纸条扔了出去,旁边有人赶紧的捡起查看,互相传阅后,几人皆是怒气纵横。
“老四,你亲自带人把家中里里外外仔细给我搜查一遍,务必要抓到此人。”
吴郄眉宇间显得极为阴沉,说话的声音虽然还算平静,但几人皆是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怒意和恼火。
“是,大兄,我这就去。”
吴家四爷应和一声,立即出了门,却听他在外面大嗓子的吆喝
“来人呐,把府里上上下下给某家翻个遍,一片瓦砾都不能略掉。”
刚平静没有多久的吴家庭院,很快的就再次大乱起来,护卫们举着火把到处乱串,仆人也在片刻后就被勒令聚在一起查验身份,整个府中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
这番动静立马惊动了内宅的女眷们,很快地有人跑到大堂来询问缘由。
吴郄好言安抚她们几句,没多时便听人回复说已经搜查完毕,未在府里搜到任何贼人。
“未能找到?那就再搜一次。”
这次讲话的乃是吴郄三弟,也就是那高氏夫人的夫婿,适才他一直不曾言语,此刻却是说道。
此人较吴郄又年轻一些,大方脸,五官端正,就是鼻梁有些似鹰钩鼻,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给人第一眼就觉得是个桀骜之辈。
“还是算了,想必贼人已经溜走了,无需继续搜查下去,何必让一个意外潜入家中的贼子闹得家宅不宁,最好快些平定下来,可别因为一个小贼就使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今晚入夜后多派些侍卫巡逻,严加守备,绝不会再让他人潜入,所有人都将自己心放在肚子里回房安歇吧。”
吴家老二出言阻止,接着望向吴郄等他拿主意。
吴郄思量几息,道“二弟说的是,估计贼人已经溜了出去,那就不必再大动干戈,传下去,让家中众人各自回归本职,重建秩序,由四弟安排整理府中护卫防备之事,且都各自去安歇吧。”
摆了摆手,聚集在大堂之内的众人开始散去。
不过,只见还有几人在众人散去以后并未离开,默默的等在这里。
无多时,吴家四爷便回了大厅。
等他一进来,几人随即挺直腰杆端坐,一副准备开会的样子。
“大兄,我已安排妥当了。”
“嗯。”
吴郄点点头,“坐吧!这事儿我们还需在商议一番。”
“哎!”
吴四爷随即来到自己位置坐下。
吴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遍,张口说道“此事必然是仇家所为,而且看那纸条的语气,似乎是在警告我吴家,看来这仇人对我吴氏还是有些畏惧,不然就不是刚才的那两句简单威胁。
你们都说说最近自己在干些什么,想想我吴家最近和谁起了冲突,谁人有嫌疑,觉得今日之事会是那家之人出手,各自列上名来。”
堂下几人面面相觑,吴二爷最先开口,道“大兄,那张纸条上就这么轻飘飘地一句,很难断定是谁所为,但其中颇有恐吓、吓唬的意味,想来应是新近结仇的,不然也不会做出打草惊蛇般动作,直接跑来我吴家进行威吓,这人想来是不太了解我吴家在临河的威势,妄想用区区一支箭矢和一纸书信就使我吴家退却。”
“哦?照你所言,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主谋之人当是外来之人,且不久前与我吴氏结怨。”
吴郄也认同他的话,要真的是一些老仇家们相与吴家为难,根本不会使出这种可笑的手段。
那些人与本家结怨多年,十分清楚吴家的底细,不会傻傻地派人来干这种事情。
“应当如此。”吴二爷语气带着肯定之意。
“二兄直言怀疑谁就是,明日我就领人去收拾他。”
吴郄瞥了老四一眼,轻轻问道“老四,你且说说会是谁干的?”
吴家四爷也是个明白人,略微一想,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虽然吴家的仇人多,但是今日之事明显不是寻常的普通百姓做的到的,能有这个实力办此事的也就那几个,在结合刚才自己二兄的话,一想不就知道了。
他正要开口,吴家老三却插嘴了
“兄长,我看这也不一定,说不好是不是有强盗盯上了我吴家,方才府里之所以有那场乱子,再者讲了这些时日我们几人也都在府中忙来忙去,那有什么功夫去与人结怨,要说仇家不还是那几位吗?”
“呵!三兄,我们为这府里上下忙碌到是真的,可你又那里操过心,每日都是在酒肆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好不快活,居然还讲什么自己忙来忙去,也不觉得羞的方。”
吴家四爷神情极为不悦的怼了一句。
“你……”闻言,吴家老三面颊随即带上怒意。
“够了!”
吴郄见二人有争吵的架势,立即呵斥一声。
“现在我们在议论正事,你二人何来着这么多的怨气,要是真的有什么怨气,那就以后再论,如今要商讨的事情可是家族大事,岂容你们添乱。”
一顿斥责下来,二人随即熄了火气。
“四弟,你说说吧。”
吴家几兄弟里,老二是个奉行明哲保身这一原则的人,从不插手家族中的恩怨,对其大兄极为顺从,平常吴郄吩咐了什么下来,自己照办就是,也不争夺家里的利益,因此,他在吴家里混的还挺好。
可其三弟与四弟就不同,吴家三爷平日间显得有些不成大器,但却得到了大兄吴郄的信任,将府中的事物都交给他一家来打理。
而其四弟则是吴家中最为得力的干将,也是吴郄的心腹,家族的大事一般是吴郄坐镇指挥,放下大权交由老四去办,多年下来劳苦功高,不过嘛……吴郄总是很快就收回他的权利,虽然在临河城里十分风光,可其实他手里未落得多少利益。
吴郄乃嫡系长子,吴族族长,掌握家中大权,吴四爷自是不敢与其大兄埋怨,转过头来瞧见其三兄酒囊饭袋一个,却是把家里的好处拿走了小半,心中愤然不平,暗生怒火。
不敢违令,吴家四爷值得忍者闷气说道“大兄,依小弟之见,近来时日里与我吴家结下仇怨,且颇有能力的只有两家,其一乃是城内三月前迁徙来的大族国氏,其二乃是商行。
国氏初来乍到,不识得我吴氏的势力,但此前联合本地其他家族一起威压后,国氏已然收敛了锋芒,他也是豪门大族,想来不会使用这种令人鄙夷的手段。”
“然后就是那洛浦商行,洛浦商行财货丰厚,其底细我命人打探清楚后,知晓他并非本郡商旅,所以大兄与我商议,决定要吞些好处,之后我上门试探,可那主事之人脾气硬的很,再三劝他都不肯退让。
所以寻月前我依照大兄的意思整治他们,破了这商行许多的财物,因此也就结怨。”
吴郄从中接过话语,道“不错,确是如此。”
又顿了一下话音,吴郄语调陡然变得尖锐起来“要说今日之事是这家商行所为,确有可能,四弟,明日你派人仔细打探,定要揪出元凶。”
“大兄放心就是,明日我就安排人手暗中查访,要不了多久必然找出幕后黑手来。”
吴郄微微颔首,接着又问向其他人,“尔等可还有疑虑?若是有就说出来,适才之事对我吴氏来说是极大侮辱,必须抓到凶手严惩才能雪耻。”
没人啃声,都是在瞧着吴郄。
吴郄见此便道“谁还有事要说,若是无事的话大家都散了去歇息吧,现在快夜深了,都早些安歇。”
“兄长,我就先走了。”
吴家二爷笑呵呵地拱手一礼,急忙迅速讲道。
“好。”吴郄眯着眼点下脑袋。
“我看你们也都没什么事情要讲的,那还不都快些退下。”吴家二爷起身后又招呼向其他人。
如此,余者也都起身行礼告退。
……
大堂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熄灯灭火,众人散去。
恰好,吴家三爷和四爷不分轩轾的来到后宅南院入口,吴家四爷眉头一挑,很不高兴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要是不记得路了我可以让人送你回房。”
可惜吴家三爷也是个坏脾气的人,直接冲他一句“老四,这吴家上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往这边走有何不可,休要把这当成你自己的私宅了。”
哼!
冷哼一声,吴家四爷面带寒霜看着其三兄大摇大摆的带人穿过南院的几处小院,去到后面一处亭台楼阁赏风观景的阁楼上。
这处阁楼是庄园里一处玩乐地方,不用多想就猜到他那三兄怕是又去饮酒作乐。
只是,连接此地的路径又不只是这一条,可他却偏偏要行此路,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特别是想到自己辛苦勤劳的卖力,而他却坐享其成,吴家四爷更怒了。
这下子胸口被憋了满腔闷气的四爷愤愤然而没有回房睡觉,找到院子里的凉亭,叫人送上一壶小酒,自己斟着小酒喝了起来。
一杯一杯的下肚,又喝的有些急,很快满壶的酒见了底,如此却依旧觉得不解气,又想到了几日前大兄换着借口从自己手里要走了几处店铺,心火更旺,于是起身要自己去库房在拿上些就来饮用。
取了酒后,他边饮酒,边在府里随意漫步起来。
不知过了多时,又是两壶酒下肚,直喝的面红耳赤,神志迷糊,俨然醉酒。
恍惚间,吴家四爷见到走廊上有人路过,晃了晃脑袋,他昏昏沉沉的过去拦住了那人。
语调不轻的呵斥“你是何人,半夜三津为何不在房中休息,却在这里游荡。”
“叔叔,是我呀!”
一道柔媚的声音传入耳朵,吴家三爷听得耳熟,抬头晃大眼睛看了看,原来是个妇人。
迷糊中,他见得这妇人似乎披着一个锦色外袍,胸口开有缝隙,里面好像只有薄薄一件裹衣,再定眼一看,这妇人矮了自己一个头,容颜很是娇媚,顿时感觉心头火热。
这时那妇人又道“叔叔为何还没有歇息,怎得喝的伶仃大醉?”
吴家三爷这时候才看清楚对面妇人的样子,原来是自己那三兄最为宠爱的姬妾、最近在家中得势的女子。
看清楚后,他下意思的问“原来是易娘子,你怎么还不休息。”
“回叔叔,是我家大人招我前去饮酒,所以适才路过这里。”
一听她的话,这吴家三爷脑海霎时一震,清醒了片刻,但随即再次变的昏沉,同时脑海里全是老三那副可恶的面孔,愤懑难平,怨气接着酒力开始爆发。
再又一看眼前的妇人,恶胆心中起,色从眼前过。
咬了咬嘴裙,目光火热的看向那年轻貌美的俏妇人。
易娘子忽然察觉到不对,只见三叔忽然瞳孔充血的望着自己,立时意识到不好。赶紧说道“若是叔叔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过去了。”
讲完,她赶紧迈开脚步疾走,可是刚转了一个弯,后面忽然一只大手抱住了她,易氏感到危险立即张口叫喊,但还没等她一声响起,就被堵住了嘴巴,接着就被拽到了某个角落之中……
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了一阵隐约之声,不过附近路过的巡逻护卫们却没有察觉到异常。
……
第二日清晨,吴家四爷晕眩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人呐,更衣。”
又晃了下脑袋,他感觉大脑好受多了,正要站起身,他的身体却猛然一顿,神态巨变,上下唇都合不上,脸颊肌肉紧的收缩。
顾不上一旁仆人端来的洗漱用水,慌乱的套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心中直呼闯下了祸事,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