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城外,艳阳当空。
州府与梁山的交易进行得十分顺利,双方不再剑拔弩张,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此时官军阵中,只剩下王维单人独马,他担心接下来的计划会造成无谓的伤亡,便打发甲士们回城报信去了。
王维押着王英与梁山进行最后的交易。
“哈哈!白兄弟,你快点!”
王英看到白日胜鼠白胜牵着马走了过来,激动地喊叫,“今日我死里逃生,还准备去抢几个美娇娘回来压压惊,你可别耽误我洞房。”
“别动!”
王维估摸着甲士还没把口讯送到,就想着拖延些时间,他抽出长刀,蹭了蹭王英的脖子,恐吓道,“王胖子,别激动,要是一不小心蹭到了刀锋上,你就只能去阴曹地府做鬼新郎了。”
“狗官,你别想吓我!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王英嘴里骂得很硬气,身体却老实了许多,也不敢在刀锋下跳舞了。
王维冷笑一声,见白胜来了,心中一动,为了避免时迁暴露,他需要找个背锅侠,而眼前这个老实人很适合。他俯下身轻轻说道:“老白,别来无恙!”
白胜疑惑道:“什么?”
王维侧着耳朵,做出一副倾听状,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莫名其妙!”
白胜没能察觉他的心思,稳稳地接住了锅,然后扶着王英上了马,吆喝一声,向着山坡走去。
“哈哈!兄弟们,我王英又回来啦!今日多谢相救,回了山寨我们不醉不归!”
王英捡了一条命,神情十分亢奋,在阵前大声叫喊了几句后,他忽地转过身眼神恶毒地瞪着王维,“狗官!你害得我好苦啊!牢里几日,你砍了我五刀,割了我双耳,等回了梁山,我一定带齐兄弟下来找你算账,我不仅要灭了你的满门,还要挖了你的祖坟。”
“你确定?”
“我发誓!”
王英狠狠地说道,“梁山人从来说一不二,说要杀你全家就要...啊!”
青光闪过,惨叫声响起,王英的脑袋像中弹的西瓜一样,噗地一声爆裂开来,汁水四溅,魂归阴冥。
飞溅的鲜血,惊得白胜一大跳,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怔愣了一下,才大声喊道:“寨主,狗官毁诺,害了王头领的性命!”
梁山人远远地看见了,却也救之不及,一个背着弓箭的青年看到王维纵马而去,冷哼一声,动作娴熟地张弓搭箭。
‘嗖!’
一支箭带着血芒飞向了王维。
杀了王英后,王维没有迟疑,一边大吼叫着‘梁山贼使诈,百姓是梁山人’,一边骑马飞奔回城,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音,他听风辨位,抽刀回劈,动作一气呵成。
“咔!”
箭支一分为二,不过他的刀也被箭气蹦出一个豁口,险些断裂。
王维扔下废刀,继续向前奔驰。
“嗖嗖嗖!”
身后又飞来三支连珠箭,成‘品’字型分别瞄准一处要害。
“喝!”
王维轻喝一声,按着马背,一跃而起,试图避开箭支。
不料射箭之人竟是文武双修,箭术极为高超,所射之箭附着他的神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看到目标高高跃起,箭支也调转方向,射向高空。
“我顶你个肺哟!”
第一次看到能任意拐弯的箭,王维不由地大骂起来,心中默念诗句,在识海中凝结出三粒豆子。
“文气御豆,对射!”
在他的控制下,三粒青色豆子分别对准了一支箭。
“噗噗噗!”
青豆与箭支如同两颗流星在空中发生了激烈地碰撞,在空中发出三声炸响,最终同归于尽。
危险暂去,王维不敢停留,正准备飞身上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小贼,哪里跑?”
轰隆隆~,天空上传来一阵雷动。
王维吓得一跳,以为谁又在召唤星星呢,一抬头,瞧见天上飞来一座五层宝塔,烈日之下,金光闪闪,异常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呼呼~,宝塔不停旋转,随风见长,飞到王维头顶上空时,已变成一座十数丈高的巨塔,给人一种莫大的威压。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玲珑宝塔,给我摄拿!”
在晁盖大喝声中,巨塔传来一阵吸摄之力,那匹大黑马一声没吭,被摄进了宝塔中。
王维暗道一声糟糕,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施展魔族遁术,只能硬扛了。他暗暗施展土行法术,将自己的腿插在泥土里,双腿与大地融为一体,借助大地之力与宝塔抗衡。
“文气御豆,给我砸!”
他火力全开,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地射向巨塔,不过宝塔是仙宝,无比坚固,豆子不能伤及分毫。
“要是有导弹就好了!”
可惜没有!
他暗叹一声,拿出空谷幽兰扇,发动幽兰荆棘牢笼,尝试着阻止巨塔压下。
呼~,几十条兰草喷涌而出,向着巨塔席卷而去。由于他不是花草一类的符文,只能勉强发挥法宝一半的威力,不过他识海中的文气足够雄厚,运用起来比郑图更犀利。
在文气的催动下,数十根兰草疯狂生长,瞬间长了数十丈,顺着塔基向上蔓延缠裹,不一会儿金色巨塔就变成了绿色宝塔,宝塔压下的速度也稍稍放缓。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晁盖冷哼一声,当胸摆出几个手印,厉喝道:“玲珑宝塔,开!”
只见宝塔上一道金光闪过,兰草寸寸断裂,消失无踪,宝塔重现光芒。
“喀!”
兰草断开时,宝扇也发出一声脆响,王维低头一看,扇子在中间裂开了一道缝,扇面上的兰草也枯萎了几丛。
暗道一声可惜,他收起扇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塔,准备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施展遁术。
“小友莫慌!”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阵温和的声音,“小友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王维扭头看去,只见柳宗元踏云而来,宽衣青袍,衣袖飘飘,他手中拿着一根普通的柳条,一甩一甩的,仿佛踏春归来的游人,神色淡然,毫无紧张之色。
“过来!”
柳宗元一挥柳条,一道红中带紫的光芒闪过,柳条变成一根长鞭缠着王维的腰。
王维暗暗放开双腿,随着柳条飞向了云端。
“多谢先生援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柳宗元说道:“此次幸亏你发现了梁山的阴谋,否则我就会被这一众贼子戏耍,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你呢!”
“先生客气了,杀贼报国,本是分内之事,我只是略尽本分而已。”
“好!”
柳宗元淡淡一笑,“看我破贼吧!”
“是!”
柳宗元挥动着柳条,一道紫光撞在宝塔上,‘噹’地一声巨响,宝塔缩小了数丈。
晁盖见势不妙,收回了宝塔。
柳宗元飞临梁山阵前,朗声道:“晁盖,你的阴谋被识破,州府数万大军已经将你们团团围住,我劝你们还是下马投降吧!”
王维站在云上向着远处看去,见四方扬尘,马蹄声阵阵,原来那些逃向江边的‘百姓’也被驱赶回来。数万大军如巨浪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声势浩荡,将梁山贼围在中间。
山坡上的梁山贼已成了瓮中鱼鳖。
“投降?休想!”
晁盖冷笑道:“今日我带着几十个兄弟,就算文王来了,我也不惧!”
柳宗元沉声道:“晁盖,你乃忠良之后,何不弃暗投明,归于大唐,将来沙场建功,封侯拜将,必能重振祖上威望!”
“笑话!我是宋国人,为何要投靠唐国呢?”
“宋国世道,重文轻武,排挤武道贤能,而我唐国文武并重,一视同仁。”
柳宗元望着梁山一众武修,说道:“尔等武修来投唐国,绝不会明珠暗投。”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无论唐宋,皆是重文轻武。”晁盖挥着拳头怒吼道:“世道不公,我梁山便替天行道,改一改这世道规矩!”
“吼!”梁山军热血澎湃,举着兵器大声吼叫起来,声势惊人。
“哎!何苦要执迷不悟啊!”
“这是我梁山的道,你一介文修岂能明白?”
晁盖冷哼一声,见柳宗元还要再劝,不耐烦地说道:“要战便战,何必啰嗦!若是你能拿住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此,那就让我领教下足下神通!”
“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