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这番念头,楚升便也不再遮掩,乃提起全身劲气,运起风转流云,身形似如鸿雁,随风声带起衣襟烈烈作响,不过片刻功夫,他自然跟上了那汪长老的身形,便也不逾越,只是相持渐平。
但虽是如此,那汪长老心中却也更加愤恨,如他这般身份,持平便已是落下阵来。再者,他行走在山林间的功夫,却是尺木山密学灵猴踏山步。既是如此,那姿态自然不甚好看,哪里有楚升这番潇洒之意。
其实这一轻功步法,便也还在风转流云之上,因其更省内力,更加敏捷,对战厮杀之中便比风转流云这般看上去好看,虚有徒表的轻功好上不少。只是或许太过实用,便没有太好的观感而已。就如现在,汪长老只提了一二成内力在,便有如此速度,楚升却不得不提起全身劲气才可跟上。
只是这些说来无用,眼下的状况是,那汪长老自身步伐已被楚升跟上,且后者的身形还远飘逸过他,一者如猢狲攀岩,一者如惊鸿流云,观感来看,自然高低立下。
那马脸自然涨的通红,汪长老便想要再提速而上,只是原本亭子就在距顶不远处,这厢却已然登顶而到,他也没有发挥的空间了,总不成下山再比一场吧,如此那老脸才真真是丢个精光。
等到二人登顶之时,如此那汪长老便面色更加铁青,狭长目光扫过楚升,鼻孔中冷冷哼出一声,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楚升也是对这所谓尺木山大长老观感不佳,更是不会搭理这老混球,便自然在山顶自处走动着。
当然,也未有多久,那三两山上弟子便已然登来,便一前一后,领着楚升望山顶一处居落而去。三山十三峰虽然关系颇近,但各属门派,毕竟皆有私密,四处游逛之时自然也有主人带领,以免撞到些门派私密,便是不敬。
三山不似十三峰那般小门小派,自是名山大派,门下也是弟子云集,便是山上宅落,楚升所见乃有数十所之多,也常见尺木山子弟习剑练武,三三两两,高谈阔论。又哪里像是龙首峰,门下子弟凋零,只有大小猫三两只而已。
楚升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一边不禁问道:“山上子弟便是有多少在?”
这倒也不是什么隐秘,与他并行领路的那弟子便答道:“我尺木山门,乃有子弟四百二十又三人,外加仆役等等,约有五六百人之多。”
“可有详述?”
那人便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方才应答道:“期间乃是有内门子弟一百五十六人,核心弟子一十七人。”
“长老如何?”
“山上便有五位长老,乃是执事堂汪可容汪长老、护法堂郑不渝郑长老、传功堂叶知命叶长老、礼祀堂坚自曜长老、百宝堂厚沅然长老。”
楚升听在耳间,便一一点头,心中暗道,若是如常,当是由那礼祀堂坚自曜长老相迎。
相比于这各个长老的名讳,楚升倒是更加在意的是尺木山自身的门派架构,龙首峰若想要发展壮大,那门派架构自然是要好好设计一番,尺木山便也是可做参考。
言语之间,却已然是到了叶知命的居所不远处。
那弟子便随处遥遥一指,口中道:“叶长老便是居于此处,楚掌门即是前来拜访,乃可自去。”
楚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有些面色古怪,回头看了这弟子一眼,不禁道:“你却不是在戏耍于我?”
却是那居所位于山顶偏阴背阳处,日头照射不到,便是一日间见得阳光也不得多时。而院落更是古旧破烂,屋顶更是破出一个大洞,顶上碎瓦零散不看,院墙周遭也是杂草横生,一眼望去分明就是一个废宅。
“知命公乃是宁州武林宿老,更是贵山山门传功长老,岂会居住在此处破落所在?”
这话说得,便是那弟子都有些面色赫然,无奈答道:“在下自然不敢戏弄楚掌门,叶长老正是居于此处。”
“可是个中有所私密?可否讲来?”楚升目光一闪便凑近而来,不着痕迹的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塞在这弟子手中。后者面色微微一变,终究是还是难免困于金银之物,悄然收在袖间,细声道:“掌门大人多与官府相近,叶长老本也并无他言,但在数月之前,却因此和掌门、大长老之间起将争执,由是便失了心。”
楚升面色默然,数月之前,当是在大战玄冥二子之后。
“再者,近日叶长老护镖而归,丢了持剑手臂如此,便只如是废了。”
“纵是如此,知命公于尺木山上数十年,不曾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地便如此薄凉!”
“这个”那弟子四处看了看,这才小心答道:“叶长老声望过高,又与掌门、大长老意见相左,若是以往自然是动不得。只是持不得剑,几如废人,也自然有了由头”
这个由头,自然是废去其传功长老身份的由头。
无论是何门何派,这个位置都是及其重要的,因为最直接与门下子弟相处,非是掌门心腹不可为。叶知命之前性子淡泊,那尺木山掌门自然也不好拿下,只是即起争执,又断了右臂,如此那吴谨侗自然要乘势而进。
“传功堂中,便是也有几位执事为这位子四处奔走,想来成命下来就在这几日。”
楚升便笑,脸色发冷,深深的看了那破屋烂宅一眼,摇头道:“如此,便兔死狗烹?”
“也非是如此”那弟子又道:“若只是如此也不至于此”
“更有一事,惹得掌门与诸位长老不满。”
他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嘴,目光瞅着楚升,后者也是在心中晒笑一二,又取出十两丢去。
那弟子收在怀中,这才眉开眼笑的解释道:“便是那叶长老乃是以二十四路知命剑法闻名于世,但这剑法却仅仅传于膝下弟子,也仅有前一十二路剑法,后一十二路始终不曾外传。”
“由是,诸位长老便多有逼迫,叶长老始终不应,惹怒了掌门与多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