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41章 渐渐浮出的暗香阁(1 / 1)贾沉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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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烂竹林,僻静的小路上只有夏侯义一人,洁白的月牙在半片云的遮掩下欲隐欲现,乱石杂草间一条草蛇鬼鬼祟祟吐出信子,稍有点风吹草动,只见杂草间一阵抖动,它便消失了。

周妈所说对夏侯义冲击不小,他确实考虑过退出江湖,但又知道一入江湖深似海,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而目前应天城对他恨之入骨的除了暗香阁就是莲心教那些残留的教徒,莲心教那里周妈既然已经担保,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周妈,只是暗香阁的势力有多广,能耐有多大,恐怕他比周妈要清楚的多。

消灭暗香阁又岂是说说那么容易?不说十年前分裂的暗香阁,就说又经过十年的积累,现如今暗香阁肯定今非昔比,不过

夏侯义眼眸一转,看向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嘴角露出窃喜,他可以去找一个人,对于暗香阁恐怕没人比那个人更了解。

整个应天城中央因为郭芙那一番折腾,即使入了夜,依旧留有一些人意犹未尽,不少人趁机出来赚些外快,也有人出来浑水摸鱼。

夜,可以笼罩大地,却也可以释放一个人的本性,不再受世俗礼仪的拘束。

夏侯义宽厚的衣物虽然掩盖着他的全貌,但他魁梧的身姿,匆忙的脚步与外界格格不入,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

外界谣言四起,到处充斥着天灾与战乱的谣言,城内的百姓被官府保护的严严实实,尽量不让他们接触到事实的真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与混乱。

几个捕快身着百姓服饰一直混迹于人群中,郭芙这一番动作自然惊动了官府,吕澄早就派了眼线明处暗处观察着郭芙的动作,不过令他失望也是意料之中的是,郭芙笑纳了一部分善款,却没有对他有半点表示,相反却请了那李元素

吕澄也只是顾及她特殊的身份,否则绝不会让她在自己眼皮下偷鸡摸狗!

“大人,你看。”一个百姓服饰的捕快指了指疾步行走在街道上的夏侯义。

那大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沙仞三番五次有纠纷的贾余,贾余一直坐在路旁的摊位喝小酒,脸色有些红润,但神智依旧清醒,上一次缉拿沙仞失败后,他似乎已经绝望,只想着踏踏实实做个喽啰头子,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贾余瞥向夏侯义的背影,不屑冷哼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强盗就是小贼。”

几个捕快立刻围在贾余身旁,一人道:“大人,怎么办?要不要捉了他回去交差?”

贾余眉眼一斜,翻着眼皮望他道:“交什么差,抓他一个就能回家搂老婆了吗?你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吕大人最近脾气不好,兄弟们多费电力气,少惹点事,舒服了自己,又让吕大人开心就行了。”

“大人的意思是?”那捕快迷茫道。

贾余直接灌下去一碗酒,舌头有点打卷,“没意思,走,吓吓他,顺便提提神。”

几个捕快瞬间眉开眼笑,一扫沉闷。

夏侯义未走出多远,便惊觉身后有一票人跟着,为首的走路有点晃不说,还穿着官服,这让他摸不着头脑,脚下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诶,前面的,站住。”一个捕快见夏侯义越走越快,眼看追不上了。

夏侯义一惊,停下身,偷偷向后瞄了一眼,只见身后几个人追了上来。

贾余一脸酒气,搓了搓手,抹掉额头上的汗,问道:“跑什么啊你?”

夏侯义没听清他说什么,一直背着身。

贾余一怔,身旁捕快立马上前一步,拍了一下夏侯义肩膀,没好气道:“你怎么背对着我们,我们大人问你话呢。”

一听大人二字,夏侯义放下三分警惕,神经兮兮的他还以为这么快就被仇家盯上了。

“转过来,要不然我们不客气了!”捕快叫道。

这么一叫,路人也注意到夏侯义有些怪异,纷纷侧目而视。

夏侯义干咽下喉,知道躲不过,必须在引起更大范围骚动前脱身才是。

“诶,大人,大人,大人,你们都是大人,只有我是个娃娃”

夏侯义一转过身,忽然装起痴傻,口眼歪斜,嚼着舌头痴笑着。

贾余和几个捕快见到这场景,顿时目愣口呆,贾余与夏侯义四目而对,酒也醒了八分,“哪来的?”

“你是大人嘛,我最喜欢大人了,我娘说了,让我做个大人!”夏侯义继续装傻充愣,像个傻大个子,嘴里甚至流出口水。

贾余露出嫌弃之意,一旁捕快也很是厌恶,连看都不想再看夏侯义一眼,还讥讽道:“大人,真是个傻子,你看他那手一直在抖,怪不得穿这么宽松的衣服。”

贾余目露凶光,抬眼对着夏侯义作势要打,只见夏侯义吓得顿时抱头鼠窜,一直向前跑去。

几个捕快见夏侯义跑路姿势像极了猴子,与之前挺拔的模样大相径庭,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贾余半眯着眼,一直注视着越跑越远的夏侯义。

当夏侯义消失后,几个捕快还在捧腹大笑,贾余并不高兴,绷着脸道:“走,巡街去。”

几个捕快不明所以,他们都快笑死了,贾余竟然一声未吭。

夏侯义确定贾余等人没有追上来,这才舒了口气,由于慌不择路,一时有点晕头转向,迷了路。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惹上官府的人了,看那服饰就是应天府衙里的人,他们为什么会盘问他?

“爷,不进来听听小曲吗?”

耳边传来细软酥麻的轻唤,夏侯义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惹上官府,丝毫没注意身旁的女子。

只见女子打扮的相对妖艳,明眸皓齿,秀发乌黑轻盈散在颈后,身段窈窕,笑里带花。

他当下意识到什么,一抬头,大红灯笼高高挂,三层楼房灯火通明,翠绿金黄的牌匾上写着清风醉三个大字。

伴随着女子再次开口,阵阵酒香飘然而出,悠扬回荡的琴声似飞箭在周身环绕。

“爷,今个小店开业大吉,不进来捧个人场吗?老板娘说了,凡是进店的免一轮酒水。”女子薄唇轻启,好似初绽放的花骨朵,一张一合,引人沉迷。

夏侯义脑子一热,向里探了下头,这一探,就难以自拔,大厅之内坐客较稀,多是侍奉小女,且个个年轻貌美,青春洋溢,再看台上,红绸细纱,一美人端坐期间,弹奏古琴。

“喝两杯小酒,听听曲子,就当给小女子个薄面还不好。”门口女子见夏侯义稍有迟疑。

夏侯义左右环顾,理了理衣襟,踏步而入,找了个角落单独坐下,一落座,侍女双手扶着一白瓷提嘴壶笑意盈盈将夏侯义面前的酒杯灌满。

台上女子演奏一曲,稀稀落落的客人起哄再来一曲,夏侯义近几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也放松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演奏女子会如何应对,只见她扶膝而起,面对台下微微作礼,声音甜而透彻,“小女子给各位表演一段戏曲,如若觉得小女子跳的还好,还望大家今后多多捧场。”

台下一片小骚动,纷纷叫好,正在夏侯义看的不亦乐乎时,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过分投入在台上,他竟在那两人落座之后才发现他们,一“黑”一“白”径直坐在大厅最醒目的位置,一看那座位就不是给普通人坐的,几个侍女纷纷上前伺候,只见一人摆了摆手,侍女又纷纷离去。

夏侯义正坐在他们斜侧的角落,可以清楚的看清二人面孔,他本来还有一丝疑虑,但当看到他们双手紧握时,那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白玉兰,黑无痕”

夏侯义心里嘟囔着,面上难免流露处惶恐。

不是冤家不碰头,他知道他俩就是暗香阁十大门主中的两位,而且他们又是广为人知的一对鸳鸯,一般成双成对出现,甚至形影不离。

夏侯义额头冒出冷汗,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甩了那官府中人,又碰上死对头,不过好在他发现两人似乎并未发现他,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台上,并未注意周围人的目光,或者说他们从来不注意周围人的目光。

台上女子曲毕,应声而停,本来平静的脸上洋溢出让夏侯义难以置信的笑容,她笑着从一侧走下,在众人的注视下,轻盈的来到白玉兰身旁,那眼角,那眉梢,夏侯义隔着好远都看得出,这是真欢喜。

夏侯义冷冷一笑,未曾想这白玉兰十年之久,容颜不见衰老,反倒更加有魅力了,反观黑无痕,一张臭脸依旧让人不想靠近。

隔得远,不知道白玉兰和那女子说了什么,女子笑颜如花,不紧不慢消失在台前,随后虽然还有女子登台表演,夏侯义却无心再看,只怕再看,自己会把命看丢了,既然黑白鸳鸯会出现在这,别的人也可能出现,夏侯义越想越焦虑,偷偷沿着墙边从侧门溜了出去。

刚一出去,被最初那可人女子得个正着,她眉梢微扬,“爷,一杯酒都没喝完,就要走了吗?”

夏侯义可不想纠缠下去,立马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塞给她,转身而去。

女子得了钱,自然欣喜,连忙冲着夏侯义的背影招手道:“爷,那边人稀,去玩还是要走这边。”

夏侯义头也未回,心道他就是要走人少的地方。

门口女子这么一招呼,白玉兰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招手的年轻女子,又将目光移到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怎么,不高兴?”黑无痕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白玉兰扭过头,对他明媚一笑,“既然是出来玩,怎么会不高兴,煞了这风趣,还不如不来。”

黑无痕眉头一皱,棱角分明的脸上挤出一道褶子,皮笑肉不笑道:“你这摆明了是不高兴,怎么,连我都不能说?”

白玉兰掩嘴偷偷了下,目光一扬,对着头上阁楼剜了一眼。

黑无痕眼神顺着向二楼看去,只见两个站的笔直的人守在阁楼门口,那脸极为熟悉,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走吧,别看了,我是不想看见他那张脸。”白玉兰笑意不减,但语气已经强硬了三分。

黑无痕搓了搓下巴,又瞄了眼阁楼,只见门口的两个人正好与他对视,两人似乎认出他了,立马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哼,原来是他,走吧,我也不想看见他。”黑无痕露出一丝嫌弃,站起身,抖了抖衣袖。

白玉兰紧随其后,他们刚要出门,老板娘急忙端着一副笑脸欢送,一张老脸都快挤出水了,一个劲的给二人献殷勤,白玉兰也只是回以一笑,黑无痕直接甩袖子走了。

即便如此,老板娘依旧摇头晃屁股站在门口恭送二人。

门口揽客的女子见老板娘引着二人出来,立马识趣的站在一旁陪笑,老板娘弓着老腰,一张手帕上下飞舞,像极了老鸨子。

她们看着二人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年轻女子对那老板娘说道:“干娘,他们谁啊,两个大男人怎么”

老板娘两只眼睛猛地一瞪,匆忙堵住年轻女子的嘴,不安道:“不要瞎乱讲,他们那耳朵可灵得很!”

年轻女子被老板娘的手狠狠怼着嘴,只好向后撤了一步,疑惑道:“他们到底是谁啊?你们怎么对他们如此客气,连她都低声细语的跟他们打招呼。”

年轻女子一脸不屑的瞄了眼里面。

老板娘收回手,脸上惶恐尚在,“你个死丫头片子,这暗香阁咱们可惹不起,这一块都归他们管,你再胡咧咧,被他们抓去剁成肉酱,我可管不了!”

年轻女子顿时惊恐,老板娘白了她一眼就进去了。

年轻女子心有余悸,她确实听过暗香阁,但从未见过,偶尔有人会谈起暗香阁,但大多说两句就不再说了,她只知道大家在刻意回避这三个字。

老板娘前脚刚迈进去,嘴脸立马喜笑颜开,撅着臀,迈着小碎步,一路直上二楼单间。

守在阁楼门口的两个人见老板娘摇着腰条,拽着手绢,脸色难看。

老板娘赶紧继续陪笑,“不知道你们还需要点什么?”

她暗暗看了眼阁楼里的人,从门外看,里面只有一个轮廓。

“有需要会叫你,别扰了我们听曲。”守在门口的一个人上下打量着老板娘,毫不客气道。

老板娘不敢冲撞他,只是发自内心的一直在笑,“那我就先退下了。”

“慢着。”门后传来磁性十足的男声。

老板娘喜上眉梢,丝毫没注意门口的两个人,一步上前,“我在,我在。”

“把刚才弹曲的那个叫来,把琴也拿上来。”

老板娘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弓着身子道:“马上,马上。”

阁楼的门忽而开了一条缝,一块银子从门缝中扔出。

老板娘下意识想去捡,手伸到一半,立马打住,憨态可掬道:“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收你的钱,我这就去把她叫来。”

“让你拿你就拿,怎么这么多话?”门口的一个人将银子踢到老板娘眼前。

老板娘见阁楼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只好将银子捡起,笑嘻嘻的下了楼。

“阁主,他们似乎真的走了,不会回来了。”门口一人恭敬的向门后的人禀报道。

只听门后的人嬉笑了一声,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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