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命一举一动与那沙仞极其相似,夏侯义愣神之际,他大笑,“不服老不行,你老了,夏,侯,义。”
夏侯义眸子向下一瞥,这常命果真没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前来,不会是想着能掐死自己吧?还是
巷子里的人早已龟缩在门后不敢动弹,两人瞄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偷偷去报官了。
“人终有一死,没有人能逃脱生老病死。”夏侯义摇摇头,不屑道。
常命鼻息一哼,目光左右散射,“你我都不是傻子,想你也看得出,今天我不想取你性命,有话还是换个地方吧,我怕待会身上又要背上几条冤魂。”
夏侯义笑笑不语,松开抓着他的手,虽然从他身上多少感受到一些沙仞的暴戾,却也散发着沙仞没有的冷静。
上一秒还打的不可开交,下一秒二人并排匆匆而去,巷子里的妇孺老人纷纷探头,小声交头接耳。
“诶,别去我的客栈,我可不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夏侯义伸手拦住常命。
常命斗眉望他,音调变了三分,“难道你还敢大摇大摆去其他地方不成?”
夏侯义沉思片刻,露出轻笑,“确实无处可去,但也不能去这,这偌大的应天城难道连容我喝杯茶的地方都没有?”
常命一直待在夏侯义的左手边,时刻注意着他面部表情,毫不在意道:“我反正是无名鼠辈,除非调戏个良家妇女,要不然连乞丐都不会注意我。”
夏侯义绷着脸苦笑一声,“随我来。”
应天城怎么说也是百万人口的大城,一个人游荡在城中,好比湖泊里的虾米,只要你别做出些怪异的举动,谁又会注意到你?
两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茶摊,面对而坐,常命虽然脸上装作轻松自然,但心里的忌惮被夏侯义窥探的一清二楚,夏侯义自是默不作声,看这小子倒底为何而来。
“落魄的人生,空瘪的口袋,原谅我只能请你喝杯早茶。”夏侯义自嘲道。
常命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激起少许灰尘,上扬半边嘴角,“谁不是这样呢?”
夏侯义淡淡一笑,对茶摊老板比了个手势,显然是本地人才爱用的手势,老板会心一笑,将手里的茶壶换了一个。
常命不断打量着四周,空旷平坦,过往皆为白衣,一个个目光无神,显然是饿得,看来凡是有点钱的都不会来这里。
“说吧,你来干什么?我想,肯定不是来看望我的。”夏侯义自命不凡的目光一闪而过。
常命眼神一斜,暗自冷笑,“我就是来杀你的,不过临时改变注意了而已。”
“哦?”夏侯义望着他,露出疑惑。
“客官,二位的茶。”茶摊老板客客气气的给他们倒满。
夏侯义对茶摊老板回以一笑。
香浓的茶冒出阵阵甘苦的清香,常命嗅了嗅,冷言冷语道:“这破茶摊还有这种货色。”
夏侯义端起一杯,半闭着眼轻轻抿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回味。
久久飘出一句,“好熟悉的味道。”
常命并没有喝,拄着下巴仔细盯着夏侯义,“听说你要帮周妈重建莲心教。”
夏侯义猛然睁眼,二人四目相对,随后夏侯义苦笑,“谁跟你说的。”
“但据我所知,你拒绝了。”常命面容凝固,露出忧虑。
至此,夏侯义大致猜出这小子为什么来寻他了,怕不是周妈下的棋,给他来个软硬兼施,只是周妈不是说这事不能说吗?
“谁跟你说我拒绝了?”夏侯义反问道。
常命稍有停顿,右手抓起茶杯,迅速的将手又抽了回去,嘴里嘟囔着,“这么烫?”
夏侯义笑了笑,“茶,就是要喝滚烫的才有味道。”
常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试着又去拿茶杯,可是根本端不起。
在常命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一杯热茶被夏侯义灌到肚子里。
夏侯义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
怕烫的常命虽然好奇这种感觉,但还是闭了闭眼,淡定道:“好吧,兜兜转转根本不是我的个性,我也不想隐藏什么秘密,这秘密就像毒药,不吐不快!”
茶摊老板适时过来填茶,常命欲言又止,夏侯义伸了个懒腰,疏通下筋骨,懒洋洋道:“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你要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过。”
“嗯?”常命不知道夏侯义指什么。
夏侯义忆起往事,又是一声短叹。
茶摊老板走后,常命煞有其事的伸过头,要与他耳语,夏侯义自然配合的探过腰板。
“你和周妈的事儿,我都知道,还有你跟沙仞的事儿,我也知道。”
夏侯义眸子一转,暗暗咽了下喉,“那又怎样?”
他心道:这小子果然不是单纯来找茬。
“我知道你识得沙仞,还和他前一阵有过争斗,我不想隐瞒,我和沙仞打拜进莲心教时就分在同一个师父下,又一直住在一起,其中关系,不算在外流亡这十年,也有十年了!”常命感慨道,尽管夏侯义对这不感兴趣,但耐不住常命难得有真情流露,仔细听他突然谈起沙仞。
常命注意到夏侯义不耐烦的喝起茶来,长话短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沙仞确实与你结了仇,而我又与沙仞情同手足,但这代表不了什么,如今沙仞已经失忆,彻底成了局外人,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更不要因此记恨其他人。”
夏侯义笑笑,放下茶杯,“我从没计较过什么。”
“那最好。”常命紧绷的面孔稍有松弛,“其实周妈并不知道我会来此,而我也不想做沙仞他们想做的事。”
夏侯义有点听糊涂了,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常命一改之前高傲无理的态度,卑躬屈膝道:“我希望你能做教主!”
“啥?”夏侯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口茶差点喷出。
“或许你觉得这样很突然,但这确实是我的想法,只有你才能让莲心教重新矗立在应天城上,别人不行”常命似乎有所忌惮自己将要说的话。
夏侯义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攥紧,质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你是想说,我在和莲心教最大的叛徒密谋窃取莲心教教主之位吧?”常命直言道,丝毫没注意到夏侯义惊恐的表情。
两人沉默良久,等到杯中的茶已经凉透,夏侯义才说道:“首先,你要知道,我没想过窃取教主之位,其次,我不是叛徒,当然,你们信不信我并不在意。”
“我相信。”常命语出惊人。
夏侯义愣是没反应过来,稍有结巴道:“你,你说,你相信我说的?”
内心一股暖流应声而出,夏侯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相信他,知道当年事的人屈指可数!肯定没有他。
“或许你不相信我,但我相信你,也相信你所说的,你的为人,我看在眼里,绝不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常命有点激动。
夏侯义陷入沉思,内心有点兴奋,又有很多疑虑,闯荡江湖几十载,别以为只靠三言两语,打几张感情牌,就能骗的了他。
他恢复镇定,一副看淡过往的态势问道:“既然你相信我,相信我没有背叛莲心教,没有试图篡取教主之位,那么你可知道沙柳人就是我重伤的。”
常命当听到“沙柳人”时,面部动容一下,稍作迟疑还是回道:“知道。”
夏侯义低头苦笑几声,摇了摇头,“知道你还相信我。”
常命目光闪烁,拿起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一股甘苦滑过嗓子。
他面部稍有苦涩,没有与夏侯义对视,小声说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
夏侯义一直看着他,从他的言语间听出了三分言不由衷的韵味,不觉一叹,内心感慨,不抱任何希望才是最大的希望。
他之所以刻意提起“沙柳人”,那是因为他知道“沙柳人”当时在莲心教众教徒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比拟的!他一度认为,莲心教劫后余生的教徒追杀他,也仅仅是为了给“沙柳人”报仇而已。
至于莲心教的覆灭,与他何干?凭什么把什么事儿都扣在他的头上!就因为他逃走了吗?
夏侯义愤愤的一口气喝下茶杯中余下的茶,猛地将茶杯敲在桌子上。
这一敲惹得旁人纷纷侧目,茶摊老板楞了一下,立马拿着壶前来,赔笑道:“客官息怒,老朽怠慢了,还望客官见谅,客官见谅。”
说着,茶摊老板立马把茶杯倒满,其他人也都回过头,不再注意夏侯义这里。
夏侯义意识到失态,只好扔下两个大钱,起身准备离去。
“客官慢走啊!”茶摊老板收了钱不忘招呼道。
二人一左一右来到一处破败的房屋,此处人迹罕至,地里杂草丛生,初生的太阳就已经有些烤人了。
常命见四下无人,正是说话的好地方,艰难挤出一笑,“我并没有说谎,此次前来与你见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夏侯义未出声。
“你现在所看到的应天城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模样,而你的处境和十年前毫无差别,不仅莲心教的人要杀你,暗香阁的要杀你,现在就连一些杂鱼喽啰也要杀你。”常命气正腔圆的说道,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儿。
夏侯义愁云满面,不经意瞥他一眼。
“谁让你那有莲心决呢!大家都知道莲心教虽不在了!但莲心决还在,而且众人掘地三尺都没找到莲心决,这就证明莲心决在某个人手里,那个人就是你。”常命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他看见了一般!
夏侯义摇摇头,“我逃离应天城时,破衣烂衫,身受重伤,怎么可能带的走莲心决这种传教之宝?”
常命闻言,面部一怔,似乎觉得挺有道理,哑口无言。
“你不会不知道我被暗香阁的向妹儿砍断了双臂吧?我那时半死不活,面对一众杀手,还有时间去找莲心决?更可笑的是,你们说我还把它带走了!”
夏侯义心酸的样子,好似昨日重现,常命看着他的“臂膀”,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这个嘛,咱们教的移花接木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夏侯义表露出很无辜的样子,有点可怜。
常命咽了咽喉咙,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数秒后,常命似乎来了精神,“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如今物是人非,时过境迁,这江湖早就变了样。”
“哦,怎么个变了样?”夏侯义也提起了兴趣。
常命目光躲闪,分析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十年前莲心教盛极一时,必定惹得他人眼红,而且我后来才知道,消灭莲心教,朝廷出了不少力,几年前,还有官府时常派密探四处搜寻我们的下落,近些年则不然,他们自顾不暇,是我们翻身的大好机会!”
此话一出,夏侯义对这个家伙顿时刮目相看,没曾想如此鲁莽的面孔,背后藏着一颗细腻的心,随即点点头道:“朝廷忙着镇压起义军和外寇,确实捉襟见肘,但禁武令还在,足以见得,他们对我们并没有掉以轻心。”
常命陷入沉思,夏侯义继续说道:“虽然我在外流落十年之久,不清楚如今应天城的局势,更不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但在这里,身为一个老土著,我想了解什么,并不难。”
常命不明其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今日前来,说了这么多,我若一直客套也有违道义,周妈与我商量多次,甚至出言相逼,我屡次拒绝,不为别的,其实是为了你们。”夏侯义道。
常命见夏侯义目光清澈,真诚坦率,一时警惕心放下一半,同样直率问道:“为什么?”
夏侯义仰起头,深沉的望着蔚蓝的天,叹息道:“曾经莲心教信徒无数,门下更是接近万人,这是何等辉煌?又有哪个门派能做到这些?一呼万应,人山人海。然而也就是这份辉煌酿造了日后的惨祸。”
常命皱起眉头,注视着他。
“一山不容二虎,两虎必有相争,你们都说暗香阁是我们的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哼,但这次你们错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夏侯义无奈说道。
“你的意思是?”常命问道。
夏侯义眼神突然凌厉,居高临下,怒视常命,“是朝廷让你死,你不得不死,那施方禹和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能耐灭我万人莲心教?”
突然的狠厉震慑到了常命,他寒蝉若惊般看着夏侯义,不敢出声。
“朝廷一天不倒,我莲心教何来再创辉煌?靠你吗,靠你们那区区百十号人,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杀了施方禹,暗地里再敲打一下其他门派,你杀得了那卫所万千兵士?到时还不是你我血流成河,尸首分家!”夏侯义一时恼怒,失控道。
常命频频汗颜,又被夏侯义底气十足的气势所压倒,蹲坐在一旁石头上。
夏侯义瞧他一眼,舒了口气,“呵,其实我可以答应周妈,可以答应你,我本来就是这血雨腥风中的一片树叶,打我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再放下它,但你要知道,我不想看着你们白白送死,你可以说我软弱,可以说我无能,可以说我是莲心教的罪人,我也的确辜负了太多人的期望!可惜生命只有一次,望珍重,别再说重建莲心教的蠢话了。”
常命其实并没有预料到夏侯义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他被夏侯义的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他搓了搓手心的汗,不顾夏侯义的坚决,插话道:“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但我最后还是想请你听我说完。”
夏侯义闭上了嘴,看着他。
常命理了理头绪,沉稳说道:“我怕我是目前莲心教中仅有的一个清醒人,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必须告诉你,周妈密谋重建莲心教不是一日两日了,包括你现在看到的,没看到的莲心教教徒早已誓死追随周妈重建莲心教。”
夏侯义额头一紧,这事他看得出。
“周妈在得知你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了计划,在近日首先捣毁暗香阁,然后在集中力量重建莲心教,但我一直不看好她的计划,换言之,我一直不相信她和齐媚媚,就说她俩是个女流,按照莲心教传统,女人是不能当教主的!”
又是一个令人诧异的事件蹦出,周妈要当教主?夏侯义不敢相信。
常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神情紧张,“我看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周妈站在一起,今日才斗胆前来,其实周妈说让你当教主一事,只是个幌子,沙仞失忆无法再替她卖命,已经打乱了她的计划,按照之前的计划,近日就要偷袭暗香阁了!之所以在拖,就是要拉你进来,补填这个缺口!”
夏侯义不断感到震惊,假如常命所言当真,那岂不是齐媚媚也在骗自己?
常命无奈的摇摇头,伸出手,看着自己的几颗老茧,苦笑道:“我怎么不知周妈此番行为会拖累所有人,甚至害死所有人,但我没有办法,现在所有人都在呐喊重建莲心教,谁都阻止不了,我要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估计也会被当做叛徒驱逐出去,亦或者被砍死。”
夏侯义听到“叛徒”二字,格外刺耳,但还是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那你找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是叛徒了,你不可能让我去阻止他们吧?”
“不,我不是找你去阻止他们,而是去领导他们!”常命坚定的站起,目光炯炯。
夏侯义很是为难。
“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十年前就所见,今日一试,只怕你已经变得更强了。”常命忽然说道。
夏侯义闻言难掩笑意,“简单过了两招,就知道我的实力如何?”
常命思量一番,猜测道:“我想你的真气已经突破到六层,你可敢承认?”
夏侯义不语。
常命继续说道:“江湖上能突破六层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有潜质的人在此之前只会走火入魔,从而在世间销声匿迹,以我猜想,你肯定是在突破六层时走火入魔的,而今你能清醒的站在这里,就证明了你至少还在六层的境界亦或者更高。”
夏侯义问道:“你懂得很多。”
常命露出轻松的笑脸,“我还知道,你已经练了移花接木多日,却还安然无事,就证明你果真异于常人,移花接木虽能遏制走火入魔,但也会让修炼者付出代价,最多是延长修炼者所剩的时日,并不能根除,我从你身上感觉不到走火入魔的迹象,你体内的真气流动很正常,这不是移花接木能带来的。”
夏侯义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这个家伙,他懂得真多,真怕他下面会说出自己修炼了乾坤一事!
“教主,只有你才能解救我们,带领我们重塑新的门派!”
常命突然跪拜,夏侯义猝不及防,急忙拉起他,却怎么也拉不起。
“你这是干嘛,谁是你教主?”夏侯义干脆退后一步。
常命跪地不起,声泪俱下,“你若不答应做我们教主,我就不起来!”
“你威胁我也没用,你跪死在这里,也与我无关!真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站起来说话。”夏侯义低头看着他。
“教主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常命边说边站了起来。
“我”
夏侯义还未出口,被常命打断,常命道:“教主有所不知,周妈这人表面大义凛然,一心为复活莲心教,其实私心极重,利用一干教徒狂热的信念来完成自己的愿望!”
夏侯义面露苦色,不知该不该听。
“她就是想当教主,想像武媚娘一样,号令天下群雄!”常命哭腔着叫道。
夏侯义轻笑,“人家是皇帝,咱们最多做个草寇山大王,实在是想多了。”
常命恭敬的说道:“教主有所不知”
夏侯义打断他道:“你别教主教主的,我不是教主!”
“教主请放心,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常命平日里虽和沙仞无异,但心里却清楚得很,事成之前,不会对二人透露半字。你是沙教主钦点的接班人,虽然不是沙教主的弟子,但他和玄逸道长是亲兄弟,你又是玄逸道长的关门弟子,沙教主一直强调视你为己出”
夏侯义急忙打停常命,自己的眼眶则有些湿润,好一个视为己出那他岂不是弒父的罪人?
常命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急忙纠正道:“教主无需自责,我知道教主你只是因为一些观念的不合失手打伤了沙教主而已,而后面发生的事,证明了教主你才是对的!”
夏侯义再次被这个家伙的话所震惊,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如果没猜错,他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会是谁?
夏侯义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不用刻意显现,常命也看的出,常命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反对周妈的人其实很多,他们大多要么被排挤掉了,要么和你一样,选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半会肯定说不完,我很开心教主你依然和过去一样,今天我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来的,我对天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希望教主能够相信我,很多事儿,可以改天再说,说多了,只怕教主生疑,但还请教主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和你见面的事儿,特别是周妈,我们的敌人不只有暗香阁,朝廷,其他门派,还有周妈。”
周围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快接近午时,炽热的太阳散射着火红的光芒,人间像个巨大的蒸笼,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夏侯义后背不自觉的湿透,又与常命说了些什么才各自离去。
他意识到不管常命所言真假,他都已经卷进这场纷争了,更要命的是,周妈和齐媚媚可能真如常命所言,在利用他而已,这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不谙世事前总是被外人骗,而自认为出了茅庐后,却屡屡栽在熟人手里,这天底下哪还有什么安宁,哪还有什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