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黑暗洞穴果真与世隔绝,向榕抬起头倔强的叫了一声,“前辈!”
等来的不是头顶的光,而是无限循环的回音。
他这才察觉到前方是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鼓起勇气摸着光滑的石壁向前挪动,此时此刻不仅看不到光,就连声音也成了奢侈品。
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忽快忽慢。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一丝光明。
洞穴里温度适宜,面部偶尔还会感受到清风的吹拂。
光滑的石壁和平坦的路让人宽心不少,只是这黑暗中慢慢浮现出心中的阴影,这比看到的更让人感到害怕。
向榕平日里就爱胡思乱想,加之喜欢听一些怪谈异事,这会儿,那些平日里记不起的事一股脑全出来了,想收都收不住!
他欲哭无泪,尽管两眼一抹黑,依旧在四处张望,就怕错过些什么,可是越担心,就越害怕。慢慢恐惧已经上升到极点,他开始狂奔,脚步声从前后传来,让他分不清方向,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耳朵似乎也出现了幻听。
“是谁?”向榕不敢再触碰光滑的石壁,死死握着手中的刀。
“谁在前面?”他再次问道。
“是谁?谁在前面?”回声从前后方慢慢递减。整个洞穴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向榕只感觉头脑有些麻木,开始怀疑这算什么闭关修炼,根本就是来试胆的,他胆子最小了,这样下去,别说等到秋天,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被自己吓死了。
而且郑前辈未免也太大意了,这洞里一点光亮都没有,怎么看字啊?
向榕顿时恍然大悟,连忙翻弄随身的包裹,果然在其中摸出一个蜡烛一般的东西,是“火折子”。
他如释重负,原来前辈早有准备!
星光被点亮,向榕喘着粗气,试着查看周围的环境,可惜这一点光微不足道,什么都看不清,但他想着总比漆黑一片,暗无天日要强
他掏出郑前辈给的册子,只见前辈早就将他要走的路线安排好,甚至还画了图。
向榕皱眉,这图未免太复杂了,期间还有各种小标记,都是什么意思啊?
他回过头,只感觉阴风瑟瑟,不觉加快了脚步,按照郑前辈的指示,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将看到一个密室,那里将是他第一个落脚点。
这一路上,向榕只感觉走的比之前更加艰难。
之前什么都看不到,倒还好些,现在有了这点光,周围的一切,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反倒更加恐怖,好似走在鬼门关里一般,随时会有东西跳出来。
来到一个岔路口,他伸出早已被汗浸湿的手摸了摸石壁上的标识,确认就是郑前辈所讲的机关,便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一阵刺耳骇人的摩擦声,他面前的石门缓缓而开。
向榕站在原地惊出一身冷汗,大气不敢喘一下,腿脚已有些麻痹,心脏咕咚咕咚跳个不停,他根本不想再向前迈步,如果可以,他要选择退出。
身后渐渐变远的回声越发瘆人,向榕艰难咽咽喉咙,一鼓作气,迈进密室,用火折子微弱的光寻找石壁上的油灯。
正如前辈指示,他果真找到一盏油灯,他迫切的将油灯点燃,顷刻间,光明驱逐了黑暗,他捧着油灯,像是捧着生的希望。
整个密室平凡朴素,一张霉掉的床榻,一块石桌,一块石凳,床榻下摆着几个坛子,大概是装油的。
就这些?
向榕一时间有些发懵,盯着光滑如镜的石壁发呆。
时间慢慢的流逝,他坐在石凳上看着郑前辈给他的指示,如前辈所讲,他在这里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他无法判断精准的时刻,甚至不知道此时外面是黑天还是白昼。
尽管前辈在册子里强调,这“地宫”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他还是对此表示怀疑。
光看这个图画,向榕猜测,这个地下洞穴可能覆盖了整个莲心教旧址,规模如此庞大的地宫居然能隐藏的这么好?
倦意慢慢袭来,向榕咽了咽喉咙胡乱想着,要在这张摇摇欲坠的床榻上睡觉吗?睡着了,不会有什么东西来吃了我吧?
他盯着光线渐渐变弱的油灯,狠狠的按了一下石壁的机关,石门应声缓缓闭合。
只听一声哀叹,向榕无奈躺在潮湿的床榻上,出乎意料的是,床榻除了有很大霉味,并没有很潮湿,还很有弹性。
孤寂慢慢袭来,油灯渐渐变弱,向榕躺在床榻上捂着鼻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翻下身,想看看坛子里倒底装的什么。
掀开盖子,里面装满了浑浊的液体,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猜想着就是灯油。
“一,二,三,四,五”向榕哑然,就五罐!这点油不可能用到秋天!
他连忙翻开册子,只见郑广达并没有提及此事,看来他要省着用了,否则用光后,只能与黑为伴了。
在霉味的熏陶中,向榕昏昏沉沉,他最后瞄了一眼即将熄灭的油灯,沉睡过去。
在梦中,他梦见自己在与小梓花比试刀法,可怕的是他居然输了,任他如何求饶,小梓花都不予理睬,她挂着一张狰狞丑陋的脸,提着锋利的刀径直砍向他的脖子!
“啊”
向榕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瞄了眼四周,自己明明还在密室里。那油灯冒着微弱的光芒左右摇曳,似乎在安慰他一般。
他想哭又哭不出来,想逃又逃不掉。他奋力的将前辈留给他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想知道如何离开,看到内容后却惊诧的爆了粗口。
只见上面写着,“自求多福”。
难道这里没有出路,还是说出路就是那个他掉下来的地方?
这时,密室外轰隆一声响,好像哪里塌方了一样,向榕一惊,猛地站起,贴在石门上听外面的声音,只听外面寂静无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他恍惚间按了下机关,石门缓缓而开,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此时他已经麻木。
他慢慢将头探出去,只见漆黑一片,好似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不可能啊”
向榕小声嘟囔着。
他将油灯端在手里,慢慢移出密室,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挪动,走了一会后,他呆如木鸡。
还真是塌陷了!一堆石块彻底将他来时的路掩埋住了,而且埋了好远的距离
向榕第一时间想到郑前辈,他大声叫道:“前辈,前辈是你吗?”
叫声在地宫里回荡,他瞄了眼即将熄灭的油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