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赶路,未免有些辛苦,刺骨的寒风在脸上无情的游弋,被风吹出的泪珠上一秒还是流动的,下一秒便化成冰摔落在地。
“诶呀!受不了,受不了!”金犹在在马背上大叫着,很不开心。
夏侯义一心想要赶回应天,对此不闻不问。向榕在后面骑马,虽然看得见师公在大吵大闹,也只能紧跟在后,生怕被师父甩开。
未过多远,“噗通”一声,金犹在竟从马上摔了下去。后年紧跟的向榕一慌,拉死缰绳,那坐下马踩着雪蹄子一滑,狠狠撞向地上的金犹在。
夏侯义拉住马,一脸嫌弃的回过头。
向榕赶紧下马查看金犹在怎么样了,只见金犹在除了脸上沾点雪,并无大碍。
“师公,你是故意摔下来的吧?这样太危险了!”向榕心有余悸道。
他其实一早就有发觉,金犹在在试探着后仰,没想到金犹在还真的仰下马了!
夏侯义也下马查看,他知道金犹在的秉性,未多怪罪,只是道:“跑了这么远,马也受不了。我看前面有点灰烟,可能有人家,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金犹在一听,原地跳起,“手”舞足蹈道:“那快些走,都冻死我了!”
夏侯义微微皱眉,牵过马自己先跨了上去。金犹在则原地蹦了上去,看其样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向榕明显感觉师父有点敢怒不敢言。他理解师父的苦衷,师父唯一的妹妹又不会武功!这会他人却在百里之外。
这事儿说来也跟自己有关系,但他也没强求师父跟自己来呀
“走。”夏侯义轻夹下马腹,驱赶着马儿向前走,这马也明显有些累,鼻孔间的白气连续不断的喷发。
走过几百米,一个村庄在落雪中呈现,三人都松了口气。
一进村口,显眼的双层客栈就在眼前。
只见本来人烟稀少的官道旁,这会儿有不少人来回走动,看服饰不像寻常百姓。
“诶,站住,客栈不是给你们住的,快点走!”一个带着刀的精壮男子拦住三人,不客气道。
金犹在坐在马背上冻得鼻涕一吸一吸,恨不得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却被陌生男子拦住,气的叫道:“干什么,怎么比官家还霸道啊?”
金犹在一开始就剑拔弩张,几个在一旁巡视的可疑人也围了过来,将三人团团包围。
夏侯义一瞧,来者衣着不一般,口音是京城官话,个个又散发着较重的戾气,甚至眼睛里都是透着肃杀之气,恐怕不是一般劫匪这么简单。
“对不起啊,我这老叔父脑袋不太灵光,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了,我们这就走。”夏侯义赔礼道,拽过缰绳就要走。
向榕在后面只见这些人刀都抽出一半了,显然是不打算与他们交流,乱世之下,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他也不想惹这麻烦,当下掉了马头,准备走。
说话的功夫,十几个人又从暗处涌现,夏侯义眼贼,瞧见其中一个胡子蓬松的男子腰间有块玉佩,更加笃定了这些人身份不一般,一夹马腹,打算溜之大吉。
哪曾想金犹在嚷嚷着,“客栈在这里,你们干嘛去?怕他们个球。”
天上的雪越来越小,风却越刮越凶。他们三人心里清楚,这段路尽是荒郊野岭,再想碰什么客栈,就是人家都很难。
“师公,咱们走吧,这些人不是善茬。”向榕拉过马贴近金犹在,悄声道。
哪知金犹在“不识趣”道:“我是善茬吗?凭什么不让我住客栈,天王老子都不敢这么说!”
金犹在肆无忌惮的叫嚷,明显惹怒了这些身份可疑的人。那个胡子蓬松的精壮男子一抖手指,他身边两个人刀就出了鞘,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
夏侯义一瞧,这跑也不是,不跑还解释不清
“停下!”
夏侯义和向榕没法,勒住马。
“下来,我们要搜身。”两个人吼道。
向榕哑然,望向夏侯义,夏侯义迟疑一下,跳下马,拱手客气道:“二位仁兄,我们真的只是过路人,我这叔父痴呆,说的胡话,还望见谅。”
两个人二话没说,开始搜夏侯义的身,夏侯义只好尴尬一笑,尽量配合。
向榕干咽下喉,有点咽不下气,执拗的还在马上。
“你俩怎么不下来?”一个人提着刀指着向榕。
向榕眼神一瞥,只见这人服饰厚实偏黑色,帽子上还绣有他不认识的花纹,也不晓得什么来头,这么狂妄。
“这不好吧,你们又不是官府,我又不是小偷。”向榕回头看着他道。
夏侯义被搜完身,还被那人大力的推到一边,接着又要去搜金犹在。
金犹在眼窝深陷着,看不出表情。
“他有刀!”突然一人大呼小叫。
向榕马下的那个人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被向榕别在马背上的刀。
夏侯义目光一斜,正好迎上那十几人中显然是头头的胡子老大。
“唰唰唰。”
十几把刀尽数出鞘。
向榕也不知该怎么办,一只手本能的摸向别在马背上的刀。
这一动作被胡子老大看在眼里,只听他叫了声,“是刺客!”
十几人鲨鱼闻血般一拥而上!直取三人性命。
向榕摸向刀的功夫,一股热浪已经在身边爆发,原来是金犹在先他一步出手,强大的真气将来犯的十几个刀客掀翻在地。地面的雪也被吹飞,干爽的土地裸露出来。
两个本来搜身夏侯义和向榕的人,眼睁睁看着金犹在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夏侯义一瞧,不出手不行了,一脚踢翻眼前这个人。向榕也顺势抽出刀架在马屁股旁刀客的脖子上。
蓬松胡子老大也被强大的真气吹了个跟头,撑着刀勉强站起,面上露出一丝畏惧,但他还是挥刀砍向金犹在。
他直直砍向金犹在,两步并三步贴近金犹在。刀就要落下的功夫,金犹在一抖肩,空荡的袖筒宛如长枪,将胡子老大的喉管穿了个透亮。一股鲜血流出,胡子老大仰面倒在了地上。
向榕见状,于心不忍的别过头,没想到师公出手如此狠辣。
金犹在却幽幽的对着地上还微微喷血的胡子老大说道:“为什么拦我住客栈?在外面会冻死我的,你是在杀我,就怪不得我杀你了。”
外面这么大动静,明显惊动了客栈里面,但向榕却没见有人客栈中出来。夜幕悄悄降临,客栈里的烛火在窗口照映出几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