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着,感觉极好,一夜无梦,林孑当然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反正一睡着,世界是生是死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直到,在这幽深的夜里,他被一个声音吵醒,是流水的滴答声,还有有人拖拉着什么东西的声音,这对于常人来说,应该是很让人害怕的事情,这种事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看过的恐怖片,什么鬼怪啊,恶魔啊之类的。
但林孑不一样啊,他其实一点都不害怕这些东西,记得他小时候还在晚上到处跑,跑到附近的山上去找鬼,可是他找了好久,别说鬼影,连个人影都没有,匆匆回家的时候,摔倒了,染了一身泥,回家还被林孑妈臭骂了一顿。
于是乎,经历过异世界冒险的林孑,翻身起床,先撇了一眼在隔壁床的林清,发现他哥竟然不在哪里,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穿好拖鞋,正准备侧身把灯打开,却发现好像停电了,他连按了几次,那灯也没有打开。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生疑,他决定走出房间去看看,然后当他在黑暗中摸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抓门把手的时候,好像抓住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他放在鼻尖一问,发现带着一股子腥味,他也没多想,这黑漆漆的他也看不清楚什么东西。
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他走出门去,发现门外的走廊一片空旷,月光照了进来,走廊上勉强能看清路,但看不清其他细节,林孑走在这走廊上,脚步清晰之极,啪啦啪啦的,拖鞋砸地的声响,这家里人好像都睡着了,他之前听到的那拖地的声音,还有那滴答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一切都像是静悄悄的,就在这静悄悄的黑暗中,他慢慢走进了客厅,客厅依旧没人,他想着自己老哥应该上厕所去了吧,他便转身向着厕所走去,可没想,这刚一转身,便被一个倒在地下的不知什么东西给拌倒了。
他一下摔了个鼻青脸肿,这一摔下,他却是楞了一会,没有忙着站起,他又问到了那股子熟悉的腥味,因为和在那门把手上的腥味有些相似,所以他这次仔细的闻了闻,他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这不会是血吧。)
当这个猜测在脑海中一成形,便久久不能散去,他一下便联想到了那个男人,但又想了想他今天的那副毕恭毕敬的讨好嘴脸,又把他排除了。
(再继续看看吧.......)
林孑这样想着,他向着自己母亲的卧室走去,想去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怎么样了。
他的脚步踏踏踏,在这漆黑的夜里清晰而明了,他走过客厅,走到了自己母亲的卧室,他打开门,走进去,发现这房里也没有什么异样,借着今晚有点给力的月光,他慢慢靠近了床的方向。
他越走越近,就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被子里好像盖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
(是我妈吗?还是那个男人,他们两个没睡一起?)
林孑怀疑着,思考着,继续慢慢靠近着,走到了床边。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黏糊糊的手感,和腥臭的味道,这些东西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不由手上一用力把整个被子都掀开,借着这月光他看清楚了所有的真相,让他的心跳不由漏跳了半拍,他开始有些......害怕了。
倒在这床上的,赫然是他哥......林清。
他血肉模糊。甚至连脸上都密布着一条条看不清的痕迹,他睁着眼,死死的看着林孑。
(这,这是怎么了?)
林孑的手都在颤抖,他丝毫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在异世界里锻炼起来的心理素质,在这里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因为他习惯依赖的哥哥,死在了他面前。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就在他正处于惊叹之时,一个黑影陡然出现在他身后,然后举起一个重物,往他的头上重重一敲,他直接被击倒,昏了过去。
……………………………………
头,头好痛。
我,我这是在哪?
他慢慢的睁开眼,蜡烛昏暗的光照着他,他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
他看着眼前,还有一个被绑着的人,那人模模糊糊的,他不由一定神,把眼完全睁开,这菜看清楚那人模样,那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了?谁把你绑着的?我弄死他我。”林孑咬着牙,用尽全力摆动着身躯,他的眼中愤怒的要燃出火来,但他现在毕竟不是异世界的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当一个普通人被粗大的绳子给牢牢绑住,自然是怎么都动不了的。
而林孑母亲头发被弄的细碎而杂乱,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绝望,她的嘴被蒙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
林孑四处张望,摆腿弄手,他此时自然是心急如焚,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
他痛苦的嘶吼出声,他像只上了陆地的鱼,无力的抽搐。
而那只恶魔的手,默默的攀上了他的肩膀,“别这么激动,小孑,你马上就会和你这个荡妇母亲,死在一起的。”
“我荡你MGB,操你姥姥,狗东西,果然是你啊,我还叫你爸,我叫你MLGB,畜生。”林孑一听到那个声音,他就开始骂,因为他一下便辨认出来了,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而那个男人却是一脸笑意的走到他面前,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贱种就是贱种啊,嘴这么不干净。”
“我是贱种,那你是什么狗东西?贱贱种?”林孑继续骂道。
那男人努力保持着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虽然被林孑骂的嘴角不由抽搐,“我说你是贱种,自然是因为,你不是我的种,你就是她和野男人苟合生下来的贱种。”
听到这句话,林孑也是一愣,他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啊,你这个妈,是个荡妇。”那个男人用脸靠近他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胡说。”他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走了七年,我又为了什么回来?”那个男人点起一杆烟,靠着旁边的桌子,蜡烛的光被他的身影挡住,厚厚的黑暗,把林孑盖住。
“我这七年,都在被你们的亲生父亲追杀,就是因为你这个荡妇一般的妈,爬上了别人富老爷的床,才生下了你们两个野种。”那男人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冤屈。
而林孑被绑着的母亲,此时也竟然像是默认的样子,勾着头,不发一言。
那男人的余光扫向林孑母亲垂下去的脸,此时像是一副审判者模样,一种报复的快感,深刻的体现了在他的脸上。
“妈,是真的吗?你快告诉我,不是真的,你只要抬起头,抬起头给我一个眼神,求求你,给我一个眼神好吗?”林孑急红了眼,愤怒又转换成了一种难以置信,一种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谷底的感觉。
他母亲还是勾着头,不发一言,在这悄然的沉默中,那蜡烛的火光摇曳,一切都好像是默认了一般。
“你看到了吧,她默认了这件事,就是这个荡妇还有你们两个野种,害的我四处奔逃,像是丧家野犬,而我今天骗这个女人,我说我要回来,她竟然一口答应了,她说我早就不用逃了,她说她跟那边谈好了,她说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过去过去了,大家还是一家人。”
“她还真当我是个傻子,她当我真不知道她找我回来,就是想让她外面的那些野男人弄死我?好以绝后患?我,我不会那么傻?”那个男人笑了起来,“这个狠毒女人,没想到我先下手为强吧?今天,今天我就要把你给我的一切,都还给你,都还给你。”
那个男人操起不知从那里来的削皮小刀,一步步走向林孑的母亲,他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像是恶魔的微笑。
“别,别,畜生,别,爸,别啊,别,求你,求你。”林孑心中第一次出现恐惧这种情绪,他的心神开始失守。
“呵呵,哈哈,你看吧,求我啊,求我啊,语气再委婉一点,你不是刚才还骂吗?继续骂啊?你这个贱种。”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那种报复的快感像是冲刷了他的全身,他的表情狰狞之极,活像从地狱边缘刚刚爬上来饿鬼,择人而食。
他的刀,轻轻的落在林孑母亲的脸上,随后慢慢的摩挲着,摩挲着,一点点的划出血来,林孑母亲此时像是被绑上了火刑架上女巫,绝望的勾着头,只是微微的颤抖着,那死神的刀锋,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吞噬她的生命。
林孑嘶吼着,他的眼泪都被急了出来,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他脸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还在无助的吼着:“不要,不要啊。”
但那男人,依旧一刀一刀,割着他母亲的血肉,林孑母亲只是呜咽着,像是某种小动物,被慢慢杀死发出的声音。
这一刀一刀,不仅是割在林孑母亲的身上,还一刀一刀的割在林孑的心上,心如刀割,说的就是眼前这样。
绝望混合着屈辱,愤怒,以及无力,他身上所能产生的大半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混合着,融合着,一股脑的全部爆发出来。
眼前的画面是那么的真实,自己的身体是那么无力。
这世界......何等的恐怖。
直到,他听到世界之外的声音,他才从这噩梦般的世界......回过神来。
“林孑,林孑,你怎么了?别睡,快醒来,快醒啊。”
【情绪收集进度百分之七十八。】
【宿主觉察度,百分之六十四,觉察度超标。】
【收集失败......】
【情绪处理中......备份中.....储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