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慧感觉到自己可以顺畅呼吸的时候,她不觉得痛快,反到空虚的很。
她盯着眼前这个救了她的男人,盯了很久,然后道:
“我们之间认识吗?”
裴玉秀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直到盒子在他脑子里提醒的时候,他才明白这女人就是那个接线小警员。
“不认识,是第一次见面。”
裴玉秀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倒在地上的红灰面前,看着他眉心正中央的枪孔,朝不远处的杨顷年竖起了大拇指:
“干的漂亮!”
杨顷年只是擦了擦消音器上的灰尘,然后把枪重新挂到昏迷的大兵身上:
“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说过戒枪了!以后这么脏的事别叫我动手!”
杨顷年觉得枪脏,与百步穿杨的杨家祖训有关。
天生射箭手,天生神枪手说的就是杨家人,这也是杨顷墨这么二也能被双A组织寄予厚望的原因。
但杨家人的枪法经验传男不传女,而杨顷年一直偷偷练,直到十五岁那天被发现了,然后,嗨,一言难尽。
裴玉秀想到这里,声音温柔带着心疼:“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碰那脏东西了。”
裴玉秀言语扰乱红灰心神,杨顷年趁机杀人!
“所以啊,以后还是不要给我说话的机会。”
看着红灰死不瞑目,仍然带着巨大惊惧的面孔,裴玉秀喃喃道:
“我可是立志开创大审问术的心理医生啊~”
他用手把红灰的眼睛闭上,然后朝原种虎招了招手:
“小猫猫,我们走。”
三人就这么离去,视若无物的,没人赶拦的朝武南城走去。
“队长!”
一个警员来到周书身边,看着裴玉秀的背影:
“我们要不要……”
周书挥手打断他:
“不用了,这人你们全当没有看到过,今天的事也不许乱说,这火凯就是我们抓住的。”
警员一声不吭的退下了。
但裴玉秀突然折返回来,对着周书笑了笑:
“大队长,你还是把我们抓起来吧,这前面的守备军和军务处很麻烦,我正在执行隐藏任务,这次迫不得已才在你面前亮了身份,还请劳烦您捎我们进去一趟。”
周书懂他的意思,毫不犹豫点头答道:“没问题!”
然后裴玉秀乖巧的抱头蹲下,像只鹌鹑被押上了警车。
等到军务处和守备军的人赶来的时候,裴玉秀恰恰和他们擦肩而过。
裴玉秀进了城门,却没被押到警备所,而是在中途被送下了车。
荒原上一阵风吹过,周书看着黄慧,神色复杂。
当守备军的曹叔从装甲车上下来的时候,对周书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刘俊死了?天祭楼也熄灭了?联邦少校呢?”
周书回过神来,咬牙不看黄慧,对曹叔汇报道:
“曹叔,这次天祭楼大变还有刘俊攻城涉及到双A组织里应外合,想要把火凯偷偷运送出去,而他们差点成功了――”
周书指了指被五花大绑,毫无反抗能力的火凯:
“曹叔,那个人就是火凯,他和红灰混在了我们警备队里,趁着天祭楼熄灭的瞬间发难,差点逃走,还好遇到了从天祭楼归来的少校,两人打斗一番后,红灰死亡,少校也重伤,已经被我们送回军区医院了。”
曹叔注意到地上躺着的尸体:
“这人就是红灰?”
周书点点头:
“至于天祭楼里发生了什么,得等少校醒来之后,才能问清楚。”
曹叔摸了摸下巴,突然大笑起来:
“周书,有你的啊!特勤处那些桀骜不驯的人都没抓到火凯,而你却一人无损的把这逃犯斩于马下,厉害!厉害!”
曹叔一拍大腿,十分兴奋道:
“我要为你庆功!让那些尾巴翘到天上的特勤处看一看,什么叫最优秀的武南城刑侦大队大队长!”
周书强挤出一个笑容,他受之有愧,心里明白其实自己什么都没做。
他脑子里在这个瞬间浮现出裴玉秀那张镇若泰山,处惊不变,谈笑自若的脸。
他攥紧了拳头,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曹叔,我要去当兵!”
曹叔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他看了看呆呆站着的黄慧,意识到不同寻常:
“怎么?两口子吵架了?那你可得好好哄哄人家姑娘……”
周书打断他,脸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曹叔,我决定了!我要去当兵,我要成为将军!”
曹叔年过半百的脸颤了颤,很是吃惊的道:“你知道整个联邦五百亿人口,只有多少将军吗?”
周书点点头:
“少将一百二十一人,中将三十二人,大将六人!”
“胡闹!你既然知道这只有百亿分之一的几率,怎么还想着做白日梦!”
曹叔表情严肃起来,挥手生气道:
“你爸走的时候就交代我要好好看着你,战友之子,如亲养之!你刑侦审问的功夫一流,怎么想着去当兵?”
是啊,我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途去当兵?为什么要去竞争那不可能的将军之位?
因为少将能够调动很多权限力量吗?因为少将能够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吗?因为少将能够轻轻在数据终端上一点,就叫半自动电子脉冲枪哑火吗?
周书在心里问着自己,然后他看到了黄慧朝他走过来。
他突然明白,自己想要强大的原因了,他要能够在不可能中创造出可能,在无可选择之时能够有所选择,在国家大义和爱情之间可以两者兼得。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裴玉秀侧脸呲牙咧嘴的样子很酷。
少将就这么呲牙,敌人就死了!
真特么帅呆了!
就好像小时候电影里的偶像一样,周书泪流满面,用沙哑的喉咙喊出自己的梦想:
“我特么要当将军!”
黄慧这个时候来到他面前,替他擦了擦眼泪,她熟悉这个男人的每一个细胞,熟悉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分味道,她熟悉这个男人性子。
她抱着他,在战场上,在荒原的星火中。
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个高大的影子对她说:“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她也说:
“让我也去参军好不好?”
这样我们不再是爱人,而是战友,那么就没有爱情和联邦的艰难抉择了。
她在心里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