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抉择(1 / 1)一碗杏花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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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板坐在地上后悔埋怨,陈庆之看他模样,心中好笑,便道:“别一副这个样子,现在还没输呢。万一要被你哭输了可怎么办?”

齐老板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赶忙将掉在地上的赌据捡起来,捧在手中奉若珍宝,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还没输,还没输。”

齐老板抬起头,正好看见陈庆之笑着看他,他心中微怒,冲着陈庆之大说道:“你一定的给我赢了杨少卿,你要是输了,我就,我就……”齐老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威胁陈庆之。陈庆之笑着道:“你就怎样?”齐老板道:“我不管,你就必须赢。”

陈庆之看他耍无赖的样子,又忍不住道:“我可是第一次看见求别人办事情,还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甚至还恐吓的。”齐老板立马满面堆笑,低声献媚起来:“陈老爷,您可一定要赢啊,小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攥在您手里了。”

陈庆之笑道:“我也想赢啊,可是这饿着肚子打仗,你见过几个能胜的?”齐老板忙道:“陈老爷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下人去做。”陈庆之又道:“我这几天嘴比较刁,吃不下东西啊。”

齐老板心中暗恨,但仍是笑容满面,道:“这风味居的大厨手艺还不错,陈老爷要吃的话,我马上让人去订。”陈庆之道:“风味居啊,那里的菜可都很贵啊,我可吃不起,你说怎么办?”齐老板笑道:“这顿饭我来请,你想吃什么尽管说。”陈庆之笑道:“吃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不如先拣最贵的来几样。”

齐老板一阵心痛,但既然已经上了陈庆之的贼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立马吩咐属下去办。

陈庆之又想到傅心心的病情,便到后院看看。丫鬟看到陈庆之来了,赶忙施了一个万福道:“老爷。”陈庆之略微点头示意,问道:“她的病情怎么样了?”丫鬟答道:“回禀老爷,早上大夫给夫人开了一副药,夫人吃完药以后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还没醒。”陈庆之“嗯”了一声,也不去解释傅心心并不是他夫人。

丫鬟一直把傅心心当做陈庆之的夫人,虽然他们的年龄差距有些略大,但这种老夫少妻的情况丫鬟可是见多了。她还听说有八十多岁的老头娶了十六岁的少女为妻的,像陈庆之这样能在洛阳城买上这么豪华的府邸的有钱老爷,娶了一个少女为妻,自是见怪不怪,更何况陈庆之长的还挺好看的。丫鬟也想着有一天能入陈老爷的法眼,把她钠为小妾,这样她就再也不用照顾人了,还要有人来照顾她。

傅心心已经睡了一天了,本来就睡得比较模糊,刚刚二人一说话,就把她吵醒了。

陈庆之看她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明显比早上要好的多了,看起来烧已经退了,便问道:“感觉好点了吗?”傅心心“嗯”了一声,道:“好多了。”陈庆之接着说道:“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傅心心不敢拂逆他的话,而且她也确实有些饿了,便道:“好的。”陈庆之道:“等下你们直接道前厅来就行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去,房内只剩下傅心心和丫鬟二人。

丫鬟边服饰傅心心更衣,边道:“夫人,老爷对你真好,你这一病,可把老爷急坏了,又是请大夫,又是来看你。你不知道啊,今天老爷可是来了好几趟了。你别看现在老爷这么淡定,刚刚可是极坏了。”

丫鬟觉得以后要长时间照顾傅心心,便想先把主仆的关系打好,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便想多拍拍傅心心的马屁,先把夫人哄高兴了,以后自然会对自己好一点。于是便把故意说谎,讲陈庆之的行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傅心心哪里知道丫鬟用意,真当陈庆之对自己很关心,心中没来由的高兴。她自家破人亡以来,就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而且自己昨夜才刚刚和陈庆之吐露过心事,想到这些,她面上也羞的粉红,低下头不说话。

陈庆之坐在前厅,忽然从后院走进两个女子。为首那饿女子面色苍白,双眉微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陈庆之一阵恍惚,他突然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自己仿佛就坐在武当山的大厅上,师妹正莲步款款的向自己走来。他竟看的有些痴了,目光半分也不肯离开那女子的脸颊,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哪怕这他只是幻想。

那女子哪里是聂倩芸,乃是和丫鬟一同前来的傅心心。她生了病,又近一天滴水未进,本就很柔软的她,就显得更加娇弱。聂倩芸体弱多病,一直都是娇滴滴的模样,此时傅心心生了病,竟和她又七分相似。是以被陈庆之认错,误以为她就是聂倩芸。

傅心心被陈庆之痴痴地盯着,吓得动也不敢动,双颊娇红的站在原地,双手紧张的无处安放,只能摆弄衣角,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这时齐老板已经将菜摆了满桌,他发现陈庆之还在看着傅心心,竟对自己不理不睬,又想到他今天把自己坑惨了,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拍了拍桌子说道:“别看了,想看的话晚上回去慢慢看,别在这里秀恩爱。”

傅心心听到这话,脸颊更红了,头垂的更低了。陈庆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确实很是失态,冲着傅心心笑了笑,道:“别站着了,来尝尝风味居的手艺。”傅心心如听了圣旨一样,赶忙坐下,粉面低垂。

陈庆之又回头对着齐老板说道:“有没有酒。”齐老板没好气的答道:“没有。”陈庆之笑了笑,刚想开口,便被齐老板顶了回去:“不要说了,你说什么,也不能喝酒。”

陈庆之问道:“为什么?我请你喝,也不行?”齐老板怒道:“你请我喝也不行,从现在到决战前你都不允许喝酒的。”陈庆之道:“我都喝了十几年了,不也没事。”齐老板道:“怎么没事?喝了酒会让人反应、速度都会下降,那么你就不能最快速的出剑。”

陈庆之问道:“喝一点也不行?”齐老板气道:“你决战完了,喝死了也没人问你。但现在,一丁点也不行。”

陈庆之还待要说话,齐老板根本就不给他说好的机会,转身就走。陈庆之问道:“不一起来吃点?”齐老板头也不回的说道:“吃不下。”陈庆之说道:“这都是你的钱买的,你多吃一点就少亏一点。”齐老板捂起耳朵,加快步伐向外面奔去。

傅心心听到刚刚齐老板说陈庆之要去决战,心下不知为何竟有些担心,问道:“老爷,要去和谁决战?危险吗?”陈庆之笑道:“没事,就是朋友之间相互切磋一下,哪里会有危险。”傅心心“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傅心心从齐老板的表现已经看出陈庆之此次决战的凶险,但既然陈庆之不愿提起,那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她也知道陈庆之为了不让她担心,故意这样说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会有被男人欺骗的烦恼?

傅心心低头吃着饭,脑海中却在不停的想着关于陈庆之的问题。她不知道的是,当一个女人开始关心一个男人的的时候,当一个女人开始为一个男人隐瞒她而感到烦恼的时候,当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那就是女人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大都从此开始吧。

陈庆之不知道傅心心的想法,如果他知道此刻傅心心在想什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把她送走。他这一生已经欠过一个人的情债,而且是永远都还不上的情债。对他来说喜欢别人是一种烦恼,被别人喜欢,是一种比喜欢别人烦恼更大的烦恼。

人生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会将两个人绑在一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掉的,就像你永远无法知道你会遇到谁,谁又会让你永生难忘一样。

一弯淡淡的新月在半空中摇曳,俏皮的月亮向悄悄吐露着阵阵清辉,让人间寒意凛然。毕竟是正月初六的天气,虽然已经打立春,但是北方的冬夜还是非常寒冷。

范家家主的书房中,范明玉依旧站在下首,上首坐着三位老人。当中那位老人问道:“明玉,打听清楚了吗?”范明玉道:“启禀二叔,已经打听清楚,陈庆之确实是融金会的门主。”那人又问道:“这是谁说的?”范明玉道:“是上清宫宫主杨少卿和他大师兄蒋少云二人亲口所说。而且今日陈庆之在赌场偷了三十四万两,他如果不是融金会的门主,哪来这么多的银子。这次杨少卿要和陈庆之决战,便是想杀了陈庆之,还武林一个清净。”

左手边那人道:“没想到啊,还真的是他。”右手边那人疑道:“这不可能吧,这程慕之不就死在融金会手里吗?陈庆之不可能连自己师弟都杀吧,而且他们二人的关系这么好,这可都是人尽皆知的。”中间那人道:“程慕之之死,是因为他知道太多了,而且他还要着手对付融金会。他这么多年不下山,也就有可能和此事有关。”左手边那人道:“二个说的对。有这么大的家业,哪里还顾得上兄弟之情。”范明玉又道:“我听说这次陈庆之来洛阳,就是打着为程慕之报仇的旗号,想要对付我们范家。”左手边那人叹道:“看来此战真的是我无可避免了。”右手边那人道:“要战就战,我们范家还怕他了吗?你们这些年对融金会处处忍让,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正好也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范家的厉害。”中间那人怒道:“胡闹,你觉得我们范家还能经得起折腾吗?”右手边那人听了这话,不由的将头低下。

左手那人道:“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杨少卿能杀了陈庆之,不然,我范家难逃灭顶之灾啊。”范明玉叹了一口气,道:“我听杨大侠和蒋少云的意思,杨大侠并不是陈庆之的对手。”当中那人问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范明玉便将当时对话又向三人复述了一遍,三人听后也是一阵唏嘘,本来希望通过杨少卿直接将陈庆之解决的希望,也破灭了。

范明玉又道:“虽然杨少卿很难取胜,但我今日和蒋少云商量了一条计策,可以对付陈庆之。”三人齐声问道:“什么计策?”范明玉道:“计策很简单,便是偷袭陈庆之。”

三人以为他们商量了一条完全的计策,但没想到竟是这么拙劣的偷袭计划,很是失望。左手边那人道:“若是偷袭有用,那陈庆之早就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范明玉道:“三叔有所不知,我们并不是简单的偷袭计划。”左手边那人问道:“那你们设计了什么样的计策?”范明玉解释道:“我们并不是要将陈庆之杀死或者让其重伤,我们只要在决战之前,尽量消耗他的心神,若果能让他受点小伤更好。他后日就要同杨大侠决战了,高手相争,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只要我们能消耗到陈庆之一点,那到时杨少卿的胜率就会更大一点。只要陈庆之能死在杨少卿的剑下,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左手边那人哼了一声道:“这个计划是挺不错的,但陈庆之既然是融金会的门主,想接近他势必会困难。即使能接近到陈庆之,伤亡也会很大。最终陈庆之死在杨少卿的剑下,名利都被他上清宫收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什么也没得到,这笔买卖不划算。”

范明玉道:“只要陈庆之死了,我们范家就能保存了,牺牲一些,也无所谓。而且,这次上清宫也会出动人手,和我们一起行动。”

中间那人说道:“明玉说的对,只要陈庆之死了,有些牺牲也是值得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便是如何接近陈庆之?他既然是融金会的门主,守卫一定很严密,咱们若是都不能接近他,还谈何击伤他。”

范明玉道:“二叔放心,这事我已经和蒋少云谈好了,明日那陈庆之就会出城。到时我提前做好埋伏,即使他手下众多,也一定来不及反应。”

左手边那人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庆之一定会出门的?”范明玉答道:“蒋少云说,陈庆之决战之前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回去决战之处勘察一番。所以他明日一定会去翠云峰看一看的,我们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就一定可以一击成功。”

中间那人嗯了一声,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计策。”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次派去的人,肯定是有去无回,你打算派谁过去。”

范明玉叹道:“人选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这件事既然是我谋划的,那我是肯定要去的。”中间那人道:“你若出事了,范家就没了掌舵人。更何况,你是范家的家主,这事若是被宣扬出去,范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范明玉道:“我若不去,那谁去合适呢?”中间那人笑道:“你看我这把老骨头,行不行?”范明玉道:“二叔要亲自去吗?只是……”

另外两个老头也说道:“二哥,你不能去啊!要去的话,还是让我带人去吧。”中间那人道:“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左手边那人道:“二哥,你若死了,范家以后大事谁来做决定?这事还是让我去吧。”右手边那人道:“三哥说的没错,二哥你不能去,明玉还要你来辅佐呢。三哥谋略周全,策划严密,也可帮助明玉统筹全局。我只是个粗人,这种事就让我去吧。”

上清宫中,蒋少云坐在软塌上,对面一人正襟危坐,面露苦色。那人纠结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大师兄,你真打算这么做吗?”蒋少云道:“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呢?”那人道:“可这事若是让被湖朋友知道了,会被人耻笑的。而且小师弟他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蒋少云道:“放心吧,这事会有范家帮我们担着,他们是不会泄露的。”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至于小师弟,这件事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知道。”那人问道:“如果小师弟问起怎么办?”蒋少云叹道:“你就说我静极思动,不想在山上呆了,想要下山走走。我等下写一封交给你,等小师弟比完了剑,你再拿给他看。”

那人叹道:“大师兄,你说我们这样值吗?”蒋少云怒道:“怎么不值?你忘了师父临死前,怎么和我们说的了吗?”那人沉声道:“不敢忘。”

蒋少云哼了一声,道:“没忘就好。”他顿了顿,叹道:“小师弟才是我们上清宫的希望。我可以死,你也可以死,上清宫的谁都可以死,但小师弟不能死。他若死了,不仅我们上清宫中兴无望,你我二人还有何脸面见师父于九泉之下?”

蒋少云有接着说道:“而且这次小师弟如果能把陈庆之杀了,不仅小师弟名望会再进一步,我们上清宫也会崛起成为第一流的门派。我虽然死了,也可以含笑于九泉之下。”

那人又道:“可小师弟说了,陈庆之并非融金会的门主,杀了他有用吗?”蒋少云道:“他是不是融金会的门主重要吗?只要天下人认为他是,不管他是不是,他就都得死。”

蒋少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辅佐小师弟。小师弟这人他痴迷剑道,对凡事都不关心,这些事情你要多上心。以后上清宫的兴起,就靠你们二人了。”

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目中已有泪花翻出。

那人不是别人,乃是蒋少云的三师弟关少游。关少游在练剑上也颇有天赋,但比杨少卿要差上很多。他在为人处世,处理宫门大小事务上,又比蒋少云差上一筹。所以他平日在观中也无甚要紧之事,一直清修为主,只有在宫门有大事之时,才会出来帮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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