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北将林壹晗放下,又声音微颤道:“姑娘,你……”
那女子顺势倒入他的怀中,宛若天籁道:“先生,救我。”她头上的青丝便是柔风弱柳,撩动着叶怀北的心弦,她继续道:“小女子本姓李,归乡途中路遇歹人,家人惨遭杀害,小女子实在无路可逃,幸好遇见先生,还请先生救我。”
对付天底下大多男人最锋利的武器,一是功名利禄,二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李姑娘的这番倾诉,有着梨花带雨的三分春意,也有着蝉露秋枝的一点幽怨,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是世间最锋利的刀,色字头上的那一把。
叶怀北如何消受这等绝色,他心中顿时泛起万丈豪情,口中道:“那歹人身在何处,我这就为李姑娘主持公道。”
李姑娘喜出望外,她抬起纤纤玉手,擦抹脸上泪痕,双目华彩照人,道:“真的么?”说话间,她白皙的右手,顺着叶怀北的衣襟,深入他的胸怀,抚摸着他的胸膛,柔声道:“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一股奇香袭来,叶怀北浑身发麻,泛起一大片鸡皮疙瘩,他此生四十余年,从未有过这等奇妙感受,他口干舌燥,喉结不停滚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姑娘却没有停,她右手顺着叶怀北的胸膛,从腋下抚摸过去,直摸向他的后背,随后用指甲,轻轻的划过叶怀北背上的肌肤。而她另一只手揽住叶怀北脖颈,同样是纤纤玉指上的晶莹指甲,从他的脖颈划过肩胛骨,在他背上游走。
此时,李姑娘的面颊已与他的面颊紧贴,她的朱唇在他耳边轻启,呵气如兰道:“小女子一身相许,好么?”说完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
正所谓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叶怀北身子发烫,不知今夕何夕,只愿此生,时时刻刻如此便好,于是他呢喃道:“好。”
林壹晗在叶怀北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摇晃了许久,叶怀北都没有回应,林壹晗不住的焦急道:“叶叔叔,你醒醒。”
李姑娘忽然笑道:“小丫头,你听过温柔乡么?”
南疆有一种毒草,叫做痴情草,苗人以巫术将此草炼化成毒,可摄人心魄,这种毒,便是大名鼎鼎的温柔乡。
林壹晗不过是八岁孩童,怎听过奇毒温柔乡的大名,她慌乱道:“你这个坏女人,快把叶叔叔还给我。”
李姑娘用舌尖玩弄着叶怀北的耳垂,轻声道:“先生,杀害小女子家人的,便是这个丫头。”她以巫术催动温柔乡沁入叶怀北心脉,叶怀北身子一震,木讷的看向林壹晗,李姑娘又道:“只要先生把她杀了,小女子便以身相许,报答先生的恩德。”说罢,她将叶怀北放开。
叶怀北转身面向林壹晗,腰间三尺青锋才出鞘一般,林壹晗大哭道:“叶叔叔,是我呐,林壹晗,你不要听这个坏女人的话。”叶怀北却停了下来,木讷的双眼将要澄清。
李姑娘见状,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踮起脚尖,双唇深深吻起叶怀北。她的舌头娇嫩无匹,又有玉液香津涓涓细流般渡入他的口中,胜却天下琼浆。她楚楚可怜道:“请先生替小女子报仇。”
仓啷啷宝剑出鞘,叶怀北执剑在手,林壹晗见他变了一个人,哭喊道:“叶叔叔,你怎么啦,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平日里你最宠我呐。”
一阵雨打芭蕉般清透的笑声响起,李姑娘怜悯道:“小丫头,以后在这可怜的人心里,最宠爱的人,会是姐姐我啦。”
林壹晗又惊又怕,眼泪不住的滴落,哭喊着道:“叶叔叔,快醒醒啊。”
李姑娘玉手搭着叶怀北的肩膀上,侧头依靠在他的肩头,惋惜道:“小妹妹,姐姐再教你最后一件事。”
她朱唇轻启,清晰吐出几个字,道:“普天之下,无论是老男人,还是小男人,都是靠不住。”
林壹晗拼命摇头,甩得泪珠飞扬,她连连道:“你胡说,你胡说。叶叔叔,你不要被她骗了。”
此时叶怀北识海混沌不堪,处处是李姑娘巧笑嫣然的倩影,即便如此,他仍有一丝清明萦绕心间——他要护好林壹晗。
李姑娘见叶怀北半天不动,峨眉微蹙,旋即从腰间解下一把红色的鞭子,在手中一抖,怕的一声,抽在叶怀北的后背,这一鞭子,瞬间抽碎他的长衫,在他背后,留下好长一段鞭痕。
这只红色鞭子,有个别名叫情欲鞭,不同于其他软鞭,情欲鞭是由南疆奇物情花蛇所做,先用精钢绞丝将情花蛇骨串起,再用情花蛇皮密密实实道道缠裹。
非但如此,情欲鞭的蛇皮上,还涂着用情花蛇毒做成的另一种奇毒——英雄冢。温柔乡一遇英雄冢,顷刻令叶怀北欲火焚身,转而以精血为柴,以真气为焰,二魂六魄被李姑娘捏在手中,行动不由自主。
叶怀北挨下这一鞭子,身上真气登时急速流转,周身上下一片赤红,精血旺盛的将要透体而出,他脸色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水,自他额头上滚滚落下。
他依然没有动手。
李姑娘挑眉道:“难道先生瞧不起小女子的身子,不想让小女子以身相许么?”叶怀北站在原地,死死咬着牙后槽牙,一动不动硬扛身上的奇毒。李姑娘叹息道:“先生何苦学那柳下惠呢?”言罢她挥手又是一鞭子,然而这一鞭子,却是抽向林壹晗。
此时叶怀北动了,他手腕一抖,挽起剑花将情欲鞭缠住,接着一挑,将林壹晗救下,他顺势转身,执剑面向李姑娘。
有两种人难入温柔乡,一种是看破红尘,另一种是执念深重。李姑娘眯起眼盯着叶怀北片刻,轻呵一气道:“先生执念深重,可惜不能流连温柔乡,体会不到世间极乐。”说罢她扬起素手,击掌数下,不知从何处,忽然飞出六名黑衣男子,六人脸色白如死灰,须发枯槁,却如叶怀北一般,眼神木讷。
李姑娘手中红色软鞭,抡圆了啪的一声,抽在那六人身上。旋即婀娜道:“我的夫君哟,这书生轻薄奴家,你可要替我做主呐。”
只见那六人瞬间身子面庞赤红如血,真气喷薄似海,瞬间蜂拥上前将叶怀北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