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一种奇怪的病蔓延开了,悄无声息的。初期,只是有一两个人觉得身上痒痒,而且怎么挠都不好,最后许许多多的人都开始有这种症状。
医院的门槛已经被踏破了,胡桓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过,看了很多个病人,每个都是挠的身上一道道红印子,还有些已经挠破了皮,伤口就像猫抓了似的。晚上十一二点,胡桓和同事们累的不行,晚饭都没来的及吃。匆匆忙忙的把冷掉的饭扒进嘴里,就直接在办公室睡了。
早上,院里通知说,上报给省里这边的状况已经有回应了。胡桓急急忙忙到会议室去,哪成想会议室各科的医生都在那。胡桓看了投放在会议室的投影一下就明白了,省里也没办法。前几天省里好几个皮肤科的专家对取样的病毒进行了分析和实验。很奇怪,并不是现在存在的病毒里有记录的一种,专家们又开始进行实验,也没找到确切的治疗方法。后来又请了好几个方面的专家来,也是一无所获。所以今天在内部发通知,希望各专业的医生都能一起攻破这道难关。
胡桓心里压力不大那是假的,心里烦的很。其实院里很多人身上也开始痒痒,想挠。胡桓也有点,但是因为工作起来就没在意或者没感觉了。
今天也是一样,病人还是很多很多,情况也比之前严重了。胡桓有时候特意叮嘱他们。回去之后不要挠,但是好像病人们挠了一次就开始上瘾,一直挠,不停的挠。
下午的时候送过来了一个病人,几乎是让人扛着进来的。手上包裹的严严实实,能看到有渗透的血迹。
“医生,你看下我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送他来的那个人,帮着把病人手臂上的布解了下来。胡桓看到的是两只血肉模糊的手,小臂上的皮肤已经没有了,很深的几道口子,能看出来病人在把皮肤挠没了之后,还一直在挠,似乎丧失了知觉。尽管胡桓从医这么多年,什么恶心的病症或者残缺肢体都见过,但还是觉得这个有些让人瘆得慌。
例行的检查之后,病人的父亲一直在问这能不能治,啥时候好的了,这病怎么回事之类的。胡桓不好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讲,让院里安排了个床位让那病人住了进去。然后先开了一些止痒和镇静的药,让护士给消毒包扎了一下手臂的伤口。按正常情况来说,消毒的时候病人会觉得很痛,胡桓却一点看不到这人的表情有变化,一动不动木讷呆滞,就好像进了待机状态。
夜里,胡桓正在家里睡觉,被一个电话急忙叫回医院去了。一到医院就看到一群人围着白天住进来手臂都挠烂了的病人。听护士说,夜里值班的那个护士,听的这边好大动静过来看看。正好看到那病人在床上疯了一样扭动,像个浑身都是虱子的猴子一样,在床上又蹭又挠,这在夜里看起来诡异的很。护士想制止那个病人,但显然做不到,只好通知了护士长,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据说,四五个男医生过来,才勉强压制住这个病人,给病人打了支镇静剂才让他安静下来。胡桓作为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走上前看了看病人。已经不是手臂血肉模糊了,浑身上下能看到的地方都有很深的口子,触目惊心。护士去拿纱布了,胡桓干脆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还有很多已经结痂了的口子,身上隐约还能看到绳子的印记。
看来,这病人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他父母应该是看了病之后发现没什么用,为了不让他挠给绑起来了。胡桓有好多疑虑,主要还是在想为什么会挠成这样子。
护士已经在给病人消毒包扎了,包好的病人,还有点木乃伊的感觉。只是所有人都心情沉重,没有心情开玩笑,都思考着这次蔓延的流行病。
过了几天,街上开始出现很多穿着生化服,背着消毒罐撒消毒剂的人了。路上行人也纷纷戴着口罩,还能看到许多人脸上、手臂上的红色印记。很多人急不可耐,看起来很焦急,恨不得脱了衣服就开始手舞足蹈,拼命的挠。但是大多还是忍住了,只有少数挠了一下。
慢慢的,镇子被封锁了,虽然很多人有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他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因为现在走在街上都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脱的只剩内衣,把自己挠的血肉模糊昏死或者痴呆在路边、公园等一些地方的人。
这件事已经上了新闻,胡桓翻着手机的时候看到的。本来胡桓很少看手机的,这几天除了工作时候他都会拿出手机来翻一下,转移注意力。虽然很多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但是总比忍不住挠起来要好。
医院里还有药店里各种的止痒药和其他类似效果的东西早就卖光了,但其实这些东西对这个并起不了多大作用。胡桓早就试过了,不过前几天,有人高价卖一种药丸,说能治这病,挺多人去买的。买回去的人,还真有说有用的。这让胡桓很是疑惑,后面院里也找人买了一包,拿回来之后胡桓也看了。只是普通的糖煮成糖水,掺了点中药熬的汤汁,再凝固成这样的怪味糖豆。
胡桓和医院的医生有些无语,这明显是那些趁着这流行病蔓延,想发一笔不义之财的人搞出来的,根本没有作用。但是这几天,很奇怪的是还是有一部分人说这有用,说他们挠的次数都比以前少了。尽管这是看起来很假,还是有很多人宁可信其有的通过一些渠道去购买了。
胡桓和同事们是搞不懂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发这种财的人,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愈来愈严峻的情势,已经让胡桓和其他医生们够头痛的了。他们在等通知的情况下,自己也找想办法寻找病因,找到一个合适的治疗方式。
只是进展缓慢,镇上只好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过了几天,胡桓路过每天上班都要经过的一个小区,发现了一栋楼楼下拉起了警戒线,周围的居民戴着口罩在那议论纷纷。好奇心驱使下,胡桓凑过去看了看,一具尸体蒙着白布抬了出来。没有血迹,姿势怪异,这让胡桓有些疑惑。后面跟着的法医胡桓正好认识,叫章航,以前和他一个大学的。
等人离开之后,胡桓也离开了,到了医院就开始联系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