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脸一红,说哪有的事。
别装了,我们又不瞎,上课时看见好几回你俩拉手嘞。
我说你个偷窥狂。罗蒙哈哈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非典病毒席卷全球,来的快去的也快,西安属于内陆城市,感染人群少之又少,而我在的圈子,没有一例。
临近期末考试,班头说全市解除危机,各单位娱乐场所恢复正常,咱们学校停止白醋使用和每日量体温事宜。
我们全班欢呼,这该死的非典,终于结束了。不过大叔说在沿海城市一带,非典病毒没有根除,不过对于我们,完全不在乎。
因为终于可以去网吧了,这段时间除了打牌就是打牌,要是没接触传奇还好,喜欢的事情被愕然停止,这感觉真不好受。
我与寇艳妮也恢复如初,不过仅限于同学关系。
前段时间听苏峰说,他在家玩传奇,正版和私服人都好少,好多刷新都没人打。我们笑道,今天晚上就让传奇不得安宁。
“说好了啊,今天包夜。”罗蒙笑嘻嘻的跟我们说着。
胖子翻了个白眼,说这么着急爆你装备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看着他俩逗着嘴,心里也是澎湃。
毕竟,好久没玩了。
放了学,我们在学校门口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明天上学,我找了个理由,说在同学家住。挂掉电话问他们怎么说,这几人指了指大叔,在大叔家。我摸了摸鼻子,说大叔,你这躺着也中枪啊。大叔笑道,这不没躺着也中了么。
我们开怀大笑,一样的人,一样的套路。
在红会路吃了晚饭,大叔提议去网吧看下,今天才恢复营业,别去了没机子。
也对,我们一票人到经常去的网吧踩点。一进门,嚯,人可真多,全部机子爆满,小小的过道也是人挤人。
我说一场抗病战结束,年轻人全跑出来庆祝了。我们接连去到学校附近5、6个网吧,家家爆满。
当我们再一次从网吧出来,罗蒙侥幸的说:“兴许晚上包夜人就少了。”郭瑞送他个暴栗,“得了吧,就这火爆程度,你就想想算了。”
其实我们可以去远一些的网吧玩,比如黄埔庄,亦或者北大街的环球网吧,一想到明天还要上学,不想折腾,这就把我们范围局限了。
大家都在低头思考,我拍了下脑门,说别灰心,我想到一地儿,离这不远,我奶住的和平花园,楼下有个小蚂蚁网吧,咱们去那看看。
大叔说小蚂蚁不错,在西安是连锁的,比环球大许多倍。
我们从红会路穿过,这一面街道是红灯区,白天都关着门,晚上这会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郎纷纷向我们招手,我瞅了一眼,全是浓妆艳抹的粉红骷髅,我眼观鼻鼻观心,跟大叔他们低头速走。
出了红会路,我看众人脸色,大叔不悲不喜,其他人都挺平淡,就罗蒙……
那脑袋恨不得180度转过去,我笑着说想去就去呗,反正离包夜还早。
罗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才不是那种人,只是觉得画面很香艳。”
大叔瞄了眼他,说一群公交车有什么好看的,多是服务旁边医院看护病人的家属,你这口味真重。
罗蒙故作咳嗽,岔开话题。
我们上到天桥,我说:“到了,在那儿。”
小蚂蚁我也没去过,每周五来奶奶家,有次想换个路线去学校,碰巧看见。
我们上到二楼,我眯眼打量,这网吧可真大,少说也有3、4百台电脑。我们从前往后走了个来回,虽然人多,但塞我们几人,绰绰有余。
大叔看了下手表,说现在8点,离夜机还有俩小时,我意思咱也不等了,直接上机连通宵。
我们纷纷点头,大家把钱给大叔由他统一交费,我们在旁边等着。
“罗蒙,你不会是在红灯区吧。”我戏谑道。
罗蒙摆摆手,说红个毛线,我是跟网友好不,跟你这小处男没什么好说的。我老脸一红,切,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嘴在你脸上长着,随你怎么说喽。
我们俩斗着嘴,王强他们在旁边跟着起哄。什么事这么开心?大叔拿着密码纸走过来,我们笑了笑说没事,斗嘴玩呢。
大叔把密码纸给我们,说这网吧分区计费的,我给咱办的是大厅竞技区,电脑配置能好些。
我们在后面找机子,分了三坨坐下,等晚上通宵时在换吧。
我输密码进去,带上耳机用域名覆盖传奇,久违的开门声在耳边响起时,好不激动。
进游戏发现,服务器人可真多,我们9人抱团打,跟游戏里很多人起冲突抢怪,一些心里素质低下的,刷屏骂我们。
我们也不理会,游戏里能打尽量别吵,多掉范儿呀,谁拳头大谁是大老王,跟键盘党对喷,脑子秀逗啦。
一晚上时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我们心中的禁忌之地,赤月地图,也被我们如鬼子进村一般,屠个三进三出。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背包里几件法神首饰,放到仓库满意的下机。
这一晚收获满满,除了好装备外,操作也得到提升,好几次把我打的剩一丢血时,一顿风骚走位加上他们的协作,好几次化险为夷度过。
我们在路上买了包子和袋奶,笑着聊通宵的收获,大家都挺喜悦。
现在就差等级了,一个人玩时多练级,换上法神指日可待。
第一节专业课在电脑房上完,眼皮子实在招不住,回到教室趴在桌上睡着了。
早上一节专业课,其他课为副课,我们在桌上睡觉,等我迷糊的被尿憋醒,看了下机,12点10分,我站起来去楼下放水,班里除了我们几人,其他同学早已离开吃饭。
放完水回到教室,我把后面桌子往前一并,躺在桌子上便睡。
再次醒来,是班长把我推醒。“张晓宸,快上课了,从桌上下来。”
我噢了一声,迷糊着抬桌子,我揉了揉眼睛,见他们还在睡。我嘀咕道:“这帮人可真能睡。”
说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等再次醒来时,我呆滞的看着四周,他们也已醒来,不过跟我无二,眼神都木木的。
好半天回过神,我看了眼机,3点多,这一觉睡得够长,摸了摸肚子,饿了。
下课我说谁吃菜夹馍?我和杨涛去学校食堂买了几个饼,回教室给他们分了。
罗蒙扭了扭胳膊,说还是周五包夜舒服,能在床上睡。郭瑞咬了口夹馍,说昨天你刚坐电脑前,兴奋的跟什么似得都忘了?罗蒙不以为然的,说一码归一码么。
伴随着期末考试的到来,非典也渐渐退出视线。考试结束后,我们聚在南门绿茶打牌,结束时杨磊叫住我,说聊一聊。
我见大家走后,问怎么了,还躲着人说话。杨磊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烟,拆开递给我一根,我接过见是白沙,没说什么。
平常我们抽烟多是白祝尔康和软长沙,很少有人拿硬白沙,即便我和孙斌家里有便利条件,我们也是如此。
杨磊点上火,说下学期他不上了。我问怎么了?他吸了一口烟,说父母在外地做生意,他一直跟奶奶过,现在父母那边生意稳定,想把他接到身边,在父母眼皮下上学。
我听完点头表示理解,问以后还会回来吗?杨磊摇头说不知道,今天考完试,他就找班头办理转学了,等这几天他父亲来西安,就给他办转学手续。
我没在说话,跟杨磊是打牌结交,这人挺有个性,网吧从来不去,在班里我们聊游戏他也不排斥。想到冬天一起在环城公园打牌的场景,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杨磊吐出一口烟气,说道:“我没有跟他们说,等领成绩单时,你代我给他们说吧。”
我问成绩单你都不领了?杨磊说是,后天的火车票,去他父母做生意所在地。
我本想说以后常联系,到嘴的话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
联系,又能如何,陈效力就是例子。
我们站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
5天后我骑自行车领成绩单,班头在教室说完放假注意事项和报到时间,离开教室,我对他们说杨磊不来了。
我把那次杨磊的聊天跟他们说起,其他人还好,胖子抱怨挺大,说枉我把他当朋友,一起玩的伙计,临走也不跟我说声。
胖子跟杨磊的确关系不错,有事没事都在讨论牌技,我没说话。大叔说人走茶凉,跟你关系再好的人,离开你们相互的圈子,都会慢慢平淡如水。
胖子发了几声牢骚,不在说话往后退去。
杨磊的事只是个小插曲,聊完算完。我们约好每天上线时间,各自回家。
暑假,伴随着炎炎夏日,来了。
回到家我把成绩单给老妈,她看完递给我,说专业课还不错,这些都是真本事,学到自己手里才是真。
我点头说晓得。
自打上学期放假没有寒假作业,现在也已经习惯,每天睡到自然醒。继父跟往常一样,依旧把桌子搬到外面打牌。
一天我从郭家村网吧回家,老妈说毛毛刚打电话过来,让你回来给他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