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着笑,走到卫生间外面,杀菌嘛。
劳动节一过,我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进到教室见到熟悉的身影,我们搓伙着去厕所抽烟。
杨涛说这几天可憋坏了,哪都没有去。
我正要说话,罗蒙抢先一步,我们仨和另一朋友,跑到原上玩了一次,美的很。
我吸了一口厕所仙气,说美个6,来回路程快六个小时,那酸爽别提了。
我们哈哈大笑,大叔沉声道:“最近还是要防范,别临了重招。”
大叔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自然信他,点头说好。
回到教室,班头梳着油亮的背头进到教室,“同学们欢迎回校,学校给所有班级准备了白醋,每天用咱班的炉子熏教室,杀毒灭菌。”
我们应允着,班头嘱咐学校没有得到上面消息前,大家不要去人多地方,以免感染。另外明日上学,各位从家里拿一个体温计,住校的学生去药店购买,明日起每天量体温报给班长,由班长统一跟我报告。
班头走后,我觉得蛮有道理,将体温计的事记在心里。
虽然非典势头下降,不过有关部门没发出条例,网吧和其他娱乐场所依然没有开门。中午放学我们没地去,在教室里重操就业,好久没有挖坑,杨磊的牌技到时见长很多。
下午上课,同桌寇艳妮冒出一句,别老是打牌,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这句话我很久没有听到,我笑道怎么个学习法?寇艳妮抿嘴一笑,说少打牌,把心劲用到该用的地方,你父母掏钱让你来学校,可不是让你打牌的。
我正色看她,五官算不上好看,细看倒也有一番别样感觉,唯一缺憾个子太低。
我现在身高1米84,寇艳妮充其量也就1米6,脑海里浮出曾经一部连续剧。
流星花园。
杉菜最终跟道明寺,他俩的身高在当时有个流行词,最萌身差高。
我晃了晃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自从九十中毕业,我对女生保持一定距离,一来是因为朱倩楠,二来是班里恐龙太多,好看的只有那么几个,跟我们也不怎么沟通。而我的同桌,不在这两类之内。
怎么,脑子进浆糊了,晃什么?
我收神回来,你才脑子进浆糊了。
回到家,我让老妈给我一个体温计,说学校让带到学校,每天早上和下午量体温,观察我们身体情况。
老妈连连点头,学校倒是想个周全。
在家听着歌,回想今儿寇艳妮跟我的对话,这女生,倒是有趣。
第二天我跟郭瑞他们到学校,上课前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下,5分钟拿出来,368度。我们走到孟凡伟那,排队让他看体温计登记。
寇艳妮问多少度?我拿出让她看,她说你们成天打牌体温倒是正常。我摸了摸鼻子,说这跟打牌有什么关系。
“扑克在你们手上过来过去,多脏,我昨天进教室,看到王文博用指头沾口水揭牌,真恶心。”寇艳妮说道。
我……
渐渐的,我跟寇艳妮聊的话题多了,彼此之间也产生一些情愫,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跟她拉手了。
这种拉手比较戏剧性,上课听讲,我们的手放在桌底下,彼此之间握住,不过下课铃响,我们松开该干嘛干嘛。
我以为拉手会有别样的感觉,除了手感滑溜,别无其他。
一天中午挖坑,机震动,我看是个陌生号码,起身去学校外打电话,接通后是王瑞。
我回到教室,说王瑞下午来咱这切磋牌技,你们谁来应战?
胖子说应毛线呢,我和杨磊跟他玩。杨磊点点头说好。
下午上课,我拉着寇艳妮的手,说一会儿打牌去。她说不上课了?我耸耸肩,下午后两节是自习,老师又不来教室。她松开我的手,低头看书不在说话。
我扯话题见她不搭理,只能作罢。
下课铃响,我们几人离开学校,走到南门外绿茶看到王瑞,正翘着二郎腿喝着饮料。
我悄悄过去,哇了一声,见他浑身一哆嗦,刚喝到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莫装,装遭雷劈。”我笑着坐他旁边,王瑞本想回怼,见我同学走过来,轻声说了句无聊。
我们买了饮料,在两个桌子玩,我跟大叔和罗蒙玩,杨磊、胖子和王瑞一桌,郭瑞在罗蒙后面,杨涛在王瑞后面。
我说:“这次非典,你们学校怎么做的?”
王瑞在旁边揭牌,“能怎么做,上个月停了几天课,这不又让上学了么。”
我说有没有在教室烧醋,拿体温计?王瑞摇了摇头,班里一天上课都没几个人,给鬼烧醋呢。
王瑞说他们学校,全是学习是副,翘课为主的人,教室每天都很空,一半人都不来上学。
罗蒙说那岂不是很爽,没人管多好。王瑞叹了口气,这有啥爽,你在我学校感觉几天,就知道寂寞如雪是啥意思了。
有那么惨么,说的你有多寂寞似得,要是寂寞了找我们玩,我们带你玩。
王瑞撇撇嘴,“又不是碎娃,玩还需要你们带。别急胖子,我还没吭气,洗了。”
我瞄了一眼,见胖子扔了张3,我们讓他,你咋还选择性跳跃嘞。
我们玩到6点,收拾准备走,王瑞把我叫住,说好长时间没见,走会儿聊聊。我跟他们摆摆手,推着自行车和王瑞走着。
见大家离开,王瑞点了一根烟,最近怎样?我笑着看他,说哪方面,我可没被感染,身体倍棒,吃饭嘛香。
王瑞吐出口烟,你要被传染现在还能在这?早就被隔离了。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准备明年怎么办,还上学吗?
我停下脚步,说我在这上的还好,专业课不是很难,跟同学们关系还不错,肯定要上的。在说学校包分配,但要把第二年学完才开始的。
王瑞缓缓说道:“这几天因为停课,在家想了许久,感觉现在上的学校不靠谱,同学翘课不说,班里老师教课也是走走形势,啥干货都没有,在上一学期看看,如果不行,明年过完年就不去了。”
我多少知道他的情况,班里人少没啥能交心的同学,酒店管理他是赶鸭子上架才报的。我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瑞说:“我准备明年去大姨家帮忙,她家在文艺路口开的烟酒摊,24小时营业,大姨跟表哥俩人轮着看忙不过来。”
我说既然不上学,怎么不想着找个工作干干?王瑞摇了摇头,啥都不会,能干啥,先看情况吧,学校还是这样的话,来年先到他大姨那帮忙。
我不在说话,每个人的成长路线不同,没有在对方的生活中走过,无从说对方的未来。
我们默默的走到钟楼,王瑞说行了,别跟杨涛说,一个院子是非多,你知道就好。
我点头说自然。
正要骑自行车走时,王瑞叫住我,我见他递给我一包烟,我问这是干啥?
劳动节那几天去大姨烟摊帮了几天忙,表哥给了几包烟,专门给你留了一包。
我说你想的还挺周到,我看了一眼,烟盒上印着香格里拉四个字。
我说这烟挺贵吧?他大眼一瞪,让你拿着就拿着,费什么话呀。我抱拳说空了找你去玩,走了。
路上点了一根,蓝嘴香烟,还挺好抽。
第二天跟郭瑞他俩上学,在北大街等红绿灯,给他俩散了两根,罗蒙说可以呀,档次上升这么多。
我苦笑一声,别埋汰人好不好,别人给的。
罗蒙贱贱的吸了一口,这好烟过肺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臭小子。
课间休息,我叫上他们去厕所抽烟,一人散了一根,空气中厕所独有的仙气,我们抽的倒也起劲。
上课时,我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把玩,王瑞如果不上学就去他大姨那帮忙,而我毕业以后要去哪呢。正想着,感觉手上突然一空,香烟在寇艳妮手上。
“小小年纪学着抽烟,抽烟有什么好。”还没等我说话,寇艳妮把烟掰成两半。
我嗔怒道:“你干什么,你是我谁么管我。”
寇艳妮激动的说:“我是你谁不重要,我就是见不惯你抽烟。”说完,见她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虽然我与她上课拉手,没在班里挑明关系,本想着跟她有进一步发展,但她把王瑞给我的香烟掰断,我冷冷的说:“以后,咱俩什么都不是。”
我们压低声音说话,不过还是有些同学听到,回头看我们这儿。代课老师说:“你们俩干什么呢?”我没有吭气,站起来离开教室。
张晓宸,现在上课你去哪呢。
我没有停留,下楼坐在花坛台上。下课后大叔他们下来,看到我走近问怎么了?我不愿多少,摇头没吭气。
大叔说:“彼此有吸引的地方,能让对方欣赏很好,不过你们还小,把心思不要放在这块,要不失去后会很难受。”
我听不懂大叔说这话的意思,但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我点头说:“谢了大叔。”
大叔摆手,“无妨,经历一些事就会明白,你们这个年纪,兄弟比女人靠谱百倍。”
罗蒙问咋了,你很寇艳妮分了?我说压根就没交往好吧。
罗蒙坏笑着说:“没交往你上课拉她手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