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符?”五鬼诧惊,万没想到平常日里善良单纯,规规矩矩的李白竟会有这种念头。但一琢磨这是因了李白思念父母亲,故也倒是理解,甚至心酸同情。李白见五鬼如此模样,连忙说:“师兄,我实在是思亲四切,这心它忍着难受。我不求多甚,只念着能给我爹娘去个话,劝他二老莫为我担忧,坏了身子。所以五鬼师兄,既然师傅他不让,那您就帮衬着我去偷个符来,传道信给我爹娘。”
五鬼拍了拍李白肩膀,长一叹气表示很理解,可却道:“小师弟,方才师兄我不和你说了么,凭我现在的修为,根本御动不开这神符。”李白讲:“五鬼师兄,所以我说要你和指南师兄,还有四锅师兄帮忙啊!”五鬼皱眉问:“你是想合我们三人之力?”李白:“不错!一人修为不行,但三人修为加起来,难道还御动不了那符么?”五鬼若有所思:“有道理!只是!”
“师兄。”李白问:“只是甚?直说无妨。”五鬼挑着眉看了看李白,神色复杂的愣了愣,说:“小师弟,非是师兄我不帮你,只是!唉!只是那丹房也好,符阁也罢,周遭都被师傅布施下了些厉害的结界,叫我们靠近不得。否则,我同师兄他们早去把那身外化身符给偷了来,然后悄悄离开这诛仙观,到外头寻花问柳,偷酒喝。所以小师弟,不是师兄不帮你,而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对于五鬼这番话,李白起初还不大信,但随着五鬼的说道解释,终明了此言非虚。说,从古至今,丹房和符阁这种洞府屋舍,对修炼者来讲都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容不得外人进进出出,去叨扰。否则自己辛辛苦苦画的符,炼的丹,都有可能因为一些不起眼的小缘故,而出现弥天大错,坏了符或丹,使其没了原有神效。便如同俗话它老人家说的那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又如那句,知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
此中明堂道道很深,若渊,故不以长篇大论说乎。李白在知了丹房和符阁周遭有阵结保护后,曾让小懒偷偷去试过,发现果然如同五鬼所言,无论如何也靠近不得。缘了这般,李白便打消了偷符传信的念头,将思亲之心忍下。
今时现在,那二十三只黄皮仙儿为报仇雪恨,先是潜入丹房,偷了些可增加修为,让自己变得厉害的丹药。然其之后,又潜入符阁,偷了那不需甚样他心通,人和兽之间也可畅通无阻,如流对话的神符。还有那一经施展开来,就如长了顺风耳,可数十丈外偷听他人谈话的怪符。接着,便来到小匡山李树林,开始伺机而动,静待时机。
因了这,那厮翃物李小懒才阴差阳错,捡到了一张这些黄皮仙儿们不慎掉落的符纸,及时帮李白开脱嫌疑。将设弄天罩罗、地扣网那些机关陷阱的罪名,移花接木,栽赃嫁祸到黄皮仙儿们头上。
当知道北坡石洞中有个人参果后,二十三只黄皮仙儿便动了邪念,琢磨着抢过来吃掉。于是乎,等得六邪突起思量,回忆起过往哀伤种种,叫众人都放松下警惕时,躲在洞外的黄皮仙儿们自知时机已经成熟。遂,就以丹药之力变成那红眼妖兽,打出铁钉子,击落四锅昆吾刀。然后,便故弄玄虚来了个调虎离山,引走了吴指南、四锅和五鬼三人。
而这铁钉子上被黄皮仙儿们抹了毒,不致命,但却致幻。只要被不慎打中,那么就会不知不觉毒发,掉入幻境当中。因了这,才有了后来李白和六邪看不见人参果,以为不翼而飞的那茬。也因了这些黄皮仙儿施法不精,所以才变成了那稀奇古怪的,四脚雕猫蛇龙。
吴指南、四锅和五鬼也然聪明,反应快得紧。被黄皮仙儿们引出去不久,便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二话不说就想飞回北坡石洞。却奈何这群黄皮仙儿们计划周祥,事先早有准备,仗着自己吃了丹药,以为本事已经通天厉害,于是就和他们三人缠斗起来。
结果,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吴指南、四锅和五鬼全全打败逃散。黄皮仙儿头头见势不妙,当即化做一条斥皮大蛇蹿入草灌便想走,可才不出多远,吴指南就一剑抛下,轰的一声,伴着沙石横飞,剑锋直接刺穿它尾巴,死死定入大地,叫它再不可逃。
正这时,李白被八龙所逼,自伤心脉,激出体内仙气,使得金光天柱犹似直入九天。见,吴指南、四锅和五鬼登知自己小师弟出了事,遂而二话不说,逮捏着黄皮仙儿头头,便紧忙赶来相助。再然后,就有了那在这个世界,只有我可以欺负小师弟一幕。
弄清这事情来龙去脉后,众人看着眼前黄皮仙儿头头非常大怒,尤其是折了一条腿子的六邪。当即,斥骂说:“你个该死的黄鼠狼,竟敢这般设计坑害我们,哼!今儿我非得把你皮扒了,做靴!”
六邪说着就目露凶光,恨得想冲上前来掐死这黄皮仙儿头头,然后做靴。却因腿上之铁钉之伤未愈,经了方才那一番施法打斗,此间更是血流不止。故,才仅一动,六邪直接就咕噔一下瘫倒在地上,发出哎哟一声。幸好李白和五鬼靠他近,眼见如此,连忙就将他搀扶了起来。
“小师弟,去!”六邪怒气未歇,指使李白说:“用你日月剑,替师兄将这厮该死的黄鼠狼,给杀了!”
“六邪师兄,莫急。”李白却是冷静,道:“人参果被它们抢了去,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在那厮黄鼠狼手上。正好,它们头头在我们手里,想来它们是不敢乱动。所以六邪师兄,一切,等找回人参果再说。”
“小师弟所言极是,先把人参果找回来要紧,这可是我们的希望。”话着,吴指南将手中倚天剑剑头一转,指向那厮黄皮仙儿,怒斥说:“快!快将你那些同伙全部唤出来,要人参果有个甚样三长两短,我弄死你!”
“三师兄说的不错!”四锅也怒斥着道:“若你们肯乖乖把人参果交出来,我们哥几个倒好可以放了你,并且新仇旧恨一笔勾销。而若你不交,或是叫人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哼!我阉了你!”说罢,歘的抽出昆吾刀,当的不偏不倚,插在它面前地上,闪彻出一道寒光。
黄皮仙儿头头没说话,胆怯的看了看众人,便转过身朝着山下,咻地打了一个响亮口哨。紧接着,仅仅几个眨眼,就见得四面八方余雪溅飞丈高,如尘土飞扬。很快,二十二只遍体鳞伤的黄皮仙儿,就齐刷刷聚到了小匡山,悬崖颠顶。它们虽已如此狼狈不堪,但来至时,却都纷纷龇牙咧嘴,目露凶光死死盯着李白等人,蠢蠢欲动着,想要把黄皮仙儿头头给救走。
“说!”吴指南眉眼生凶,斥了一个说字后,目光笃定,巡视了这些黄皮仙儿两圈后,才斥问:“人参果在哪?”
不料,这些黄皮仙儿竟是不怕,也不说,继续龇牙咧嘴,蠢蠢欲动。就这时,不经意间,李白看到了一只腰上流血,臂膀上有脸伤的黄皮仙儿。登,像起那只被自己一剑刺穿翅膀,拦腰斩下的四脚雕猫蛇龙。于是,紧忙用手指着它,说:“师兄,方才就是这厮孽畜抢走的人参果。”顿,惊奇的斥了句:“没想到你们这些翃物的命真大,居然这样都不死!”
“躲甚?给我出来!”五鬼咻地蹿到这厮黄皮仙儿身后,歘地揪着它耳朵,啪地摔到前头,斥问:“说,我们的人参果在哪?”
“咳咳!”这厮黄皮仙儿本就伤得极重,再被五鬼这么一摔,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染于余雪之上。但为勇气可嘉的是,尽管伤得如此,它竟仍不言语,只将眼神看向那厮黄皮仙儿头头,似在传递着些甚样消息。
“我去你的!”见,四锅二话不说,直接抡出巨勺,啪一下打在这厮黄皮仙儿头上,斥说:“你个该死的狼鳖,竟敢在我们面前眉来眼去?胆儿够肥啊你?”顿,用巨勺指着它,继续道:“听说方才,就是你这厮叫嚣我小师弟的是不?哼!我告诉你,要再不说出人参果在哪,我连本带利跟你一起算!呸!你个该死的鼠鳖!”
“哼!”这厮黄皮仙儿忽地一声冷哼,终于开了口,说:“我也不知那人参果去哪了!”
“甚?你不知道?”李白一诧,举起手中日月剑指向它,斥道:“那人参果可被你一直卷在尾巴上,你怎还敢胡说八道?”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这厮黄皮仙儿骨气竟越来越硬,反冲李白斥说:“方才挨了你那一剑后,我便滚到山下去了,哪知道人参果掉哪去了?哼!你个不讲信用的家伙!”
“我去你的!”四锅当地又是一巨勺砸在它脑袋上,说:“还丫给我嘴硬?烧了祠堂还不知错?还敢怪我小师弟不帮你?信不信我一屁股坐死你?”
“老四,老六。”吴指南忽然正儿八经起来,道:“你两在这看着这些黄鼠狼,千万莫叫它们跑了,我和老五还有小师弟先去山下找找。”
“嗯!”四锅:“这就交给我们吧!”
吴指南这番安排是没错的,四锅太重太胖,轻功不行。六邪腿上受了伤,得快些治,正好四锅可以帮他。至于五鬼和李白,轻功那自不用多说,乃是五人当中的状元和榜眼。
故,话不由多说,分头而行事。很快,吴指南、五鬼和李白三人,便仔仔细细将小匡山搜了个遍。结果,别说甚样人参果,就是连个鬼影子都不得见。无奈,三人又飞回了悬崖颠顶,认为是这厮黄皮仙儿在空口说白话,故意欺骗自己。
“你个该死的鼠鳖!”听说没有找到人参果,四锅登间勃然大怒,歘地唤起昆吾刀,指着这厮黄皮仙儿,斥道:“我再问你一遍,人参果到底在哪?要再敢吙人哄鬼,我今天就一刀阉了你!”
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这厮黄皮仙儿见四锅大怒,手抡昆吾刀戳戳欲阉的动作,登间胆怯了。可不料的是,它却一口咬定,说:“我真不知道人参果掉哪了!方才我滚到山下就晕了过去,要不是咱们头头打那哨子,我到现在,可能还埋在那雪里面躺着呢!”
“雪?”李白一怔,问:“师兄,那人参果不会掉下去的时候,埋雪里头了吧?要不我们再去翻翻,找找?”
“小师弟,不用费这个劲了!”吴指南从未有过的冷静,借着此间寅时中刻的夜色看去,可见他面上神情炯炯有神,说:“那雪,是埋不住这人参果的。”
“这?”李白:“这是为甚?”
“小师弟!”六邪忽然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冷静,说:“还记得之前你问那问题么?就是那个吃人参果,为甚非要扒脱衣裳的问题?”
“蒽?”李白一愣,没想到六邪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但仅片刻,就回过神来,道:“六邪师兄,你怎突然说及这?两者有甚干系?”
“干系可大了小师弟!”四锅却如往常,没甚冷静,反看着这些黄皮仙儿越来越怒。但,还是尽量压住了满肚子的火气,跟李白解释说:“这人参果若想茁壮成长,就必需每日每夜吞吐天地灵气,还有日精月华,包括那些个兽物的内丹和精血。但小师弟你是知道的,因了那封天大阵的缘故,这殇唐之中哪还有甚样天地灵气?”
“所以四锅师兄你就!”李白突然间懂了些,可又不太敢确定。迟疑了下,才说:“所以四锅师兄你就把我们身上的阳气,拿去当天地灵气供养这人参果?”
“不错。”四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