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这事也便这么不了了之,又陪了父母几天后,李白就按计划而行,准备上峨眉一遭,然后再辗转去安陆。毕竟终身大事可不得,无论许围师怎么不待见,但丑媳妇始终都是要见公婆的。
本来许蓝仙是要带上卢小鱼一起的,可卢小鱼却主动不去了,说要留在青莲和五鬼学那吓人的本事。还说自己舍不得那三只食铁兽,要留在青莲好生照顾它们。
但实际上呢,是卢小鱼想通了,想通了得不到的东西不该去强求。可以竭尽全力争取,但是争取和强求是两种意思。
卢小鱼争取过了,她希望着李白会中意上自己,结果非也。那夜李白的一番话彻底让她大悟,强求得来的东西,势必有一天如流水而消逝。
就如此这般着,在别离难过担心中,李白和许蓝仙踏上了去峨眉的路途。由于峨眉就在川蜀境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故而两人并不是太赶。
毕竟那峨眉秘宝龛谛还有些时日才会出现,此间若去早了定被峨眉弟子给赶下山,所以得掐着时息去。再者就是关于缥缈的下落,李白觉得那些峨眉弟子是不会知道的,得自己去四处蹿蹿看看。
但峨眉周遭一定守卫森严,不会让李白轻易去乱蹿。故之,等到龛谛出世时,峨眉定然要大乱一番,李白和许蓝仙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寻个清楚。
在去峨眉的这一路上,李白和许蓝仙吟诗作对赋曲,赏花赏雨赏风景,怡然自得。二人侠客装扮,犹若神仙眷侣一般,不应人间有。
起初的时候,李白和许蓝仙还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和,担心青莲家里。而这份担心,来源于那些高力士那些人,还有御史中丞李林甫那些人,更担心着良友汪伦。
李白也曾差了些人去打探有关汪伦的消息,可最终都是一无所获。倒叫李白觉得奇怪的是,这半个多月来,无论是青莲家里,还是自己和许蓝仙出了青莲后,竟然都很安全,没碰到甚样异常。
李白以为是那些恶人忌惮着四锅和五鬼的厉害,所以不敢乱来。但此间李白和许蓝仙已离开青莲,可他们仍旧还是没有动手,这实在让李白和许蓝仙想不通透。
直到这日,李白和许蓝仙听说川城南郊有个摩珂池,风景秀丽,景色如仙境。摩珂池上更有一座小楼名曰散花楼,乃诗词歌人常登之地。
李白一听兴来,便和许蓝仙齐同至此,一来准备赏赏摩珂风景,二来是想多多结交些至朋良友。毕竟从小到大的这些年里,李白幼时异于常人,加之是在突厥,所以并没有结交到甚样同龄良友。只认了一个阿姐乐奴,一个琴师朱襄,一个棋道上的师傅唐尧。
等去了川后,李白本以为自己可以仗剑行侠,结识些侠义之士。可最终发现太多太多都是半吊子,光会耍嘴皮而没有真正功夫的虚伪之人。所以一腔热血撒了空,甚么至交良友都没有结交到。
可以这么说,李白从出生到十七岁上诛仙观前,在心灵上是孤独的。尽管他的身边有许多像父母这样对他好的人,但是孤独,却不会因此而化消。它会存在每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啄食心灵上那种想得却得不到的悲伤。
直到去了诛仙观后,李白才稍微感受到了温暖,一种来自于师兄给予的温暖。因为更多的时候,李白觉得自己的师兄不止是师兄,而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
不过,这与真正的友情比较起来始终还有些差别,一种难以描摹形容的差别。李白觉得,真正的友情,真正的至交良友,是一种从心灵上的惺惺相惜。
建立在尘俗当中,但却超脱于尘俗之外。没有物质上的束缚,也没有心灵上的空乏。
李白追求于极致的完美,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又或者是诗词武学等等方面。而这么做就意味了要遭受常人难以忍耐的孤独,这是一种相当折磨人的痛苦。
但李白似乎运气不错,爱情上,遇到了完美无瑕的许蓝仙。而在友情上,李白碰到了汪伦。
生命中得了一个许蓝仙,李白已经觉得足矣。但是,只得了一个汪伦至交,李白还觉得不够。
因为君子之交淡如水,李白想让这淡淡的水,可以时常环绕自己周遭。所以,李白下了决定要到这摩珂池上的散花楼赏一赏,看能不能再结交些珍朋稀友。
可让李白和许蓝仙没想到的是,两人才刚到摩珂池,没等登上散花楼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这人明明英俊潇洒,帅气逼人,可却打扮得邋里邋遢。
他背后背着一柄青剑,手里抡着一个酒壶,醉醺醺的,看上去倒有些隐士侠客浪子的模样。而这人不是他谁,正是李白的三师兄,吴指南。
见到吴指南在摩珂池,李白非常的高兴,毕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十分想念。而吴指南一看是李白,也高兴了,说:“小师弟,你来得正好,走走走,帮我把欠人家的酒钱结了先。那些混蛋说了,今日不结就要打我一顿,师兄心里苦啊!”
李白听了这话很无奈,也很无语,倒是旁边的许蓝仙乐呵呵笑了。因为李白说过不少关于吴指南、四锅、五鬼和六邪的趣事,今日一见觉得果然名不虚传。
很快的,吴指南就把李白领到了一条街上,然后仰天就是一声大喊,道:“掌柜的,我吴指南来结账了!”
登间,二三十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近前,将他与许蓝仙和李白围住。似乎是跑吴指南跑了,也怕着自己来晚没结到。不约而同说着快还钱,你欠我十两,你欠我五两,你欠我二十将,你欠我五十两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而见此幕,李白傻眼了,看着吴指南问:“师兄,你这段日子里都经历了些甚?怎么,怎么欠人家这么多钱?”
吴指南说身上的银两花光了,自然就欠了人家,叫李白快些结了。李白无奈,但自己和许蓝仙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好在的是,摩珂池附近有李家的商行分号,便一来二去的全都结了清。
此事过后,李白就问吴指南这些时日都干了嘛。吴指南回答说,自己一直都在川城周遭瞎转悠,而且还无意帮李白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便是御史中丞李林甫。
说,吴指南四下闲逛,无意中看到了些鬼鬼祟祟的人。而这些人当中有几个吴指南认识,正是在青峰镇时,那些走卖米囊之毒的人。
吴指南记得这几个人当时都被官府抓了,对外也说开刀问斩了,万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于是乎吴指南就长了心眼,暗中跟着他们,想看看他们又要做甚坏事。
结果这一跟不得了,发现这群人居然在谋划着怎么杀唴李白。这登间就把吴指南惹毛了,心说:敢动我小师弟?哼,问过我没?
吴指南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人一顿,可是心里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群人就像野草一样,这年烧了,来年还会长,得斩草除根才是长久的办法。
如此琢磨下吴指南就暂且忍耐了下来,跟着这群人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下手。终于,这机会很快就等到了。
吴指南发现御史中丞李林甫这幕后黑手也来了川蜀,寻思下,知得要想斩草除根,就得从李林甫身上下手。吴指南本欲直接一刀了结了他的,干干脆脆,可发现他有一个癖好,那就是特别相信鬼怪神佛。
这个世界似乎很奇怪,好人信神信佛的少,坏人信神信佛的却多如牛毛。而且,越恶的人,信的就越深。
李林甫就是这样的人,早年的时候担任千牛直长一职。这是一种高级禁卫武官,千牛是一种刀名,意思是说,刀之锐利,可屠千牛。千牛直长,也就是君王的亲身侍卫,负责君王安全。
但由于李林甫精通音律,所以深受舅父姜皎的宠爱。到了开元年间时,便将李林甫改任为太子中允,负责太子的内务各事,以及文学侍从。
由于侍中源乾曜与姜皎乃是姻亲,后来,其子源洁便为李林甫求取了司门郎中之职。但源乾曜对李林甫却是不怎喜欢,笑道说:“郎官应有才干声望,哥奴李林甫小名也能当郎官?”
因了这,李林甫只被授为太子谕德。这是秩正四品下的官职,负责对皇太子教谕道德。但后来经过李林甫的不懈努力,被累迁成了国子司业,负责国子监及各学的教法、政令。
开元十四年,李林甫得到了宇文融的引荐,被授为御史中丞。由于他生性阴柔,精于权谋,所以与宫中宦官、妃嫔交情深厚,对玄宗的举动了如指掌,每逢奏对都能符合玄宗的意旨,深得赏识。
传说,武惠妃宠冠后宫。唐玄宗非常宠爱她的儿子寿王李瑁,对太子李瑛则有所疏远。李林甫便通过宦官干谒武惠妃,表示愿意尽力保护寿王。因此武惠妃非常感激,开始暗中对他进行帮助,成为了李林甫的一个大靠山。
凭借着这个大靠山,李林甫开始为将来的排除异己做准备,那就是集所有对自己有用的事和人。而要想这么做,首先得有强大的实力,而这实力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那就是钱。
历朝历代千百年来,很多人都在讨论钱和权谁更重要,大家都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十足的定论。说,有了权就等于有钱,有了钱也就等于有权。看上去很矛盾,但其实并非如此,它很明朗,那就是钱更胜一筹。
只要自身有了钱,那就可以让掌权者为自己所用。如果你被掌权者所用,这说明你所拥有的钱太少。钱到位了,就甚样事情都自然而然解决了。
李林甫要培养自己的势力,那么首先就得有钱。只有有了钱才能去拉拢别人,只有拉拢了别人才能拥有更大的权。
所以李林甫暗中开始做各种各样的买卖,从不管这些买卖是好是坏。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打家劫舍,只要是能赚到钱的差事,那么他都干,米囊之毒只是其中之一。
而人呐,每个其实都一样,坏事干多了,那就心里不踏实。痒痒的,老觉得像有虫子在爬那般,寝室难安。
李林甫就是如此,他此间的权利并不大,担心着自己若是有个闪失被举发了之类,那么就彻底完蛋了。世间每个坏人其实也都是如此,都害怕着自己罪行揭发,大难临头的那天。
为了消除这种心理上的不安,恶人就会找一个东西来当成自己赎罪的寄托,也即是鬼怪神佛。还是那句话,越恶的人,信的就越深。
因了武则天弘扬佛道的缘故,所以殇唐当中很多大官,甚至于百姓都跟着信佛,李林甫也不例外。而弘扬佛道的结果就是让人们越来越疏远本土宗教,道。
掌权者之所以喜欢弘扬佛家,是因为佛的思想在演变过程中,留下了一个很深入骨髓的观念,那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劝解世人不贪不嗔,不交恶。说白了,就是无论出了甚事都要看得开放得下,哪怕父母被杀了也要放下不去顾。
这是一种伪佛,并非真正的佛家思想,只是在历史的演变当中,渐渐被有意无意的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也就是这种伪佛思想,成为了掌权者心中的真佛。
说来,这伪佛思想,和一位先行圣人的思想不谋而合,那就是孔圣人。孔圣人尽管很厉害,但是他的所有思想都是为掌权者服务,可称为一种帝术也不为过。
如果说的通俗些,那就是孔圣人的思想理念,全在教化掌权者怎样去治理天下百姓。同时,也在教化百姓怎样去服从掌权者,或者说怎样去为掌权者服务。
异曲同工之妙,伪佛思想正合掌权者心意,都是在教化众生不反不抗。因了这,所以千百年来,佛才能在华夏土地上繁衍生息,儒家学说亦才能水浇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