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彬努力集中了一下模糊的视线,又闭上眼睛,略有些痛苦的缓了缓,这才又睁开眼睛,沙哑无力的开口,:“罗队长是吗?我这是”不知道吴彬哪里疼,也许是全身都疼,总之他说一句话非常艰难。
罗川被他那痛苦表情所感染,好像也觉得浑身难受。不过一旁心细的关山忽然开口问了句:“你认识罗川吗?”
吴彬用还插着针头的右手揉了揉眼睛说:“我当然不认识只不过,我昏昏沉沉的时间里,外面好像有个大嗓门的人,一遍一遍的再打电话提这个名字您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自然想到了,您就是那个人。”吴彬努力勾起一个友好的笑。
可这笑容看在罗川和关山眼里,简直刺眼。不约而同的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二队长。因为吴彬说的那个大嗓门儿,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那一定是二队长。他根本没有顾及这里是医院,依旧我行我素的大大咧咧。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刚走,如果你哪里不舒服或者太疼,我这就去把医生叫回来。”罗川说。
吴彬又使劲睁了睁眼,然后有些害怕的说:“我看不清二位的脸这是我瞎了吗?”
关山安抚着解释道:“别着急,你好好休息调养,等身体好转后,自然视力也会恢复的。由于你大量失血,一时间也会牵扯到所有器官都大量失血,眼睛也不例外。让它正常工作,还需要一些时间。”
吴彬模糊的双眼有些迷茫,顿了顿又问:“我这是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了?”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罗川听见这两句话的时候,心头顿时凉成了六月雪。
他努力稳定着情绪问:“这里是医院,之前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还记得什么,能告诉我吗?”
吴彬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说:“我我应该在上班的路上。今天轮到我打扫卫生,所以比平时出门早了一点”
罗川听的眉头越来越紧,吴彬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刚刚度过危险期。他竟然认为今天是他出事前的那天想来是不能对他抱什么希望了。
吴彬低头看了看自己木乃伊一样的身体,呲牙咧嘴忍着疼的问了句:“我出车祸了吗?这怎么回事呢?好疼啊”吴彬好像越来越难以忍受身上的疼痛。
罗川抓紧时间似的追问:“上班路上,发生什么了呢?你想想你那么着急赶去上班,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人或事,所以才耽搁了?”
吴彬想了想:“没有啊完全没有印象。”
“”罗川看了一眼关山,然后斟酌着说:“吴彬,有些事或许现在说起来不合适。但是你受了重伤,是因为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吴彬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看着罗川,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没有了血色。
罗川又看了看关山,他两次看向关山其实都是有原因的。他很想问问关山,像吴彬这种情况,能不能用催眠的方式,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让他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
第一次关山没有回应那个眼神,这第二次,关山索性毫不避讳的说道:“你别再看我了,除非你希望他往后的人生彻底疯掉,否则在这种情况下催眠,风险太大了。他既然选择自主屏蔽掉了那些经历,就证明他的意识启动了防备状态。在紧张防备的精神状态中,且不说催眠的成功率很低,就算成功了,他很有可能导致二次深层应激反应。到那时候,就不是选择性忘记那么简单了,而是会彻底崩溃。”
还没等罗川说出一句“算了吧”,吴彬忽然激动的说了句:“能不能把所有事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头很疼我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您刚刚说的催眠又是什么意思?如果通过催眠能让我想起来,我愿意配合你们任何一种方式!”
吴彬态度坚决,但是神情却有些痛苦。他越是努力想,越是思绪混乱,这让他情绪不稳,焦躁不安,头疼也是正常表现。
关山语气平淡的说:“这不是你自愿就可以的,我们得对你的安全负责。你还是先慢慢静养,好好养伤。如果想起来什么,随时联系罗川就好。”
罗川摸了摸口袋,才恍然想起自己并不是什么老板商人随身带着名片。他从病床旁的柜子上找了纸和笔,给吴彬留下了电话。吴彬艰难的抓过罗川放下的笔,费力的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住址电话,并目光恳切的对罗川说:“不管您想到了什么方法能让我恢复记忆,或者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想问我什么,随时找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又怎么会卷紧这样的事情中我”
吴彬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明显越来越激动。病床旁的监护仪上的数字急剧上升,没等关山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外面就传来了医生急促的脚步声和质问声:“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二队长从进门就守在门边,为了避免和罗川争吵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果断选择了不听不问不知道。这会儿看见医生跑进来,才跟了进来兴师问罪一般的问:“罗川!你干什么了?刑讯逼供啊?怎么把他弄成这样了?刚醒过来,再被你问死”
话还没说完,医生就回头一推他说:“你也出去,请你们都先出去。病人情绪激动,对他的伤势没有任何一点好处!不是说了,别让他激动吗?”
二队长吃了瘪,又不敢多说。明明是罗川惹了祸,自己却背了锅。
罗川也看出来了吴彬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由于他刚刚几次激动的想坐起身,身上的纱布又渗出了刺眼的鲜红。
拿着吴彬给的联络方式,两个人退出了病房外。
出了病房,二队长再也忍无可忍,强压嗓门的问了句:“你到底问出什么了?是不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