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田襄就收到鼎元帝一封措辞严厉的申饬,斥责田襄不以新办县学为首任,反而挑拨朝局,最后落得一个思过和罚奉一年的结果。
田襄哂笑着将申饬扔到桌子上,对着田明说道:“行了,这次我可是给你报仇了,你就放心吧。”
原来田襄回到宁州的第二日,田明便拖着一身伤痕回到了府衙。见到田明那都快露出内里骨头的伤口,田襄瞬间就明白田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打斗才能拖着身子硬硬的回到宁州。
得知田襄给自己报仇的田明脸上不悲不喜,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旁边的田鹏坐不住了,开口问道:“少爷,陛下的旨意是什么呀?”
田襄满怀深意的看了田明一眼,不经意的答道:“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觉得我不以县学为首任,反而关注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二来陛下也是对我替宸王冲锋在前提出严厉的警告,让我往后要三思而行。”
田襄说的全和佛居寺没有关系,田鹏更是疑惑了:“那陛下对佛居寺就没有任何的处置了?那少爷不是白费功夫了?”
“白费功夫?”田襄嘴角上扬,露出嘲笑的笑容。“咱们那位陛下对待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没有处置?我估计就在此刻,长安的一卫正在来宁州的路上,怕是这个佛居寺肯定是寸草不生了!”
田鹏一脸恍然大悟,对少爷的脑袋佩服至极。
不理痴汉样子的田鹏,田明冲田明笑着说道:“田明呀,我这也算告慰你在天之灵,相信佛居寺一个人都跑不了!”
田明露出牵强的笑容:“少爷,我不是就在这里吗,在天之灵何从谈起?”
“是吗”田襄意味深长的说道,连带着田鹏已经警惕的看着身旁的田明。“我和田明、田鹏数十年一直在一起,岂会分辨不出来?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冒牌货。更让我悲痛的是你们居然把田明的脸做成了人皮面具,简直混账!”
伪装的田明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捏紧了拳头准备挟持田襄。
田襄对待这种不知死活的人露出嘲讽的表情:“你是不是准备挟持于我逃出这里?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份心思吧,将死之人还是静静的待在这里吧!”
假田明肯定听不进去田襄的话,他的任务就是带走田襄,如果带不走那就就地格杀。霎那间,假田明凶相毕露,准备直扑田襄,却发现自己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
田襄慢慢的蹲在假田明的身边,身后田鹏害怕假田明还有力气,紧紧的跟着田襄。
田襄看着躺在地上的假田明还在挣扎,笑着说道:“你不用在挣扎了,没有用的。你都没有觉得奇怪吗?从来不点香炉的我今天破例给你点了一份香炉,这还是你们佛居寺教我的。这种毒无色无味,挺适合你们佛家的,叫做极乐世界。它会让你在睡梦中快乐的长眠,这是为你专门准备的,惊喜吧!”
本来还在笑着的田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青,他恨恨的对着躺下的人踹了几脚以泄自己的气愤。
出了一口恶气的田襄望着精神正在涣散的假田明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佩服智德老和尚,他是怎么看出来我就是田襄的,还派了一个人潜伏在我身旁。不过都是多做徒劳,他没有想到我根本没有等到第二天就把奏章递了上去。现在的佛居寺应该沦为一片焦土了吧?反正你也是佛居寺圈养的死士,我也没准备从你嘴里问出什么,你就这样的无声无息的给我滚到地狱吧!”
田襄静静的等着假田明断了气,平静的转身吩咐:“将他的人皮面具扒下来,安置到田明的衣冠冢吧。这个人你去给我一把火点了,分开随便埋到哪里吧。”
田鹏对现在田襄的精神充满了担忧:“少爷,你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我在有事田明也不可能活过来,我真是一个混账!”
田襄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深切的自责着自己的无能。
田鹏叹了一口气,说道:“田明那时就知道自己断后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去做了。他就是为了少爷能好好的活着,因为少爷活着才能让田家变得更好。而且田明绝对不想少爷一直沉浸在这种痛苦之中,少爷还需打起精神呀!”
说完,田鹏就把假田明的尸体托了起来,照着田襄的吩咐去做了。
田鹏的安慰对田襄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他渐渐的将田明因她而死的这份痛苦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振作起精神来。
田襄走到香炉的跟前,里面的“极乐世界”已经燃烧殆尽了。他将残渣清理出香炉,点上早已准备好的檀香,说道:“田明,逝者已逝,一路走好!”
做完这一切的田襄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他急匆匆的去找周永,来问问之前交代他的事情办的如何?
当田襄见到周永的时候,他正在通判房和钱飞在一起。周永见到田襄,走到田襄跟前深深的躬身:“周永替宁州的百姓谢过田知州的大恩!”
好家伙让田襄吓了一跳,望着旁边一脸笑意的钱飞,田襄就明白周永说的是什么事了。
他扶起周永说道:“佛居寺乃宁州之毒疮,我若不能替宁州百姓除去这份毒疮,要这知州之位何用?”
“田知州高风亮节,真叫我等汗颜!”周永和钱飞其实早早就想除去佛居寺,可是位卑言轻难有作为。所以见田襄为了宁州的事情险死还生,俱都是佩服异常。
周永惭愧的说道:“说开惭愧,钱某虽痴长田知州几岁,若论做事的果决,差田知州远矣。”
经过一段日子的观察,田襄觉得周永和钱飞都是真心为百姓和朝廷着想的人,早就动了心思。他趁着这个机会单刀直入的说道:“两位若是能协助我将宁州县学之事做的趋之完美,田某定不会让两位的功夫白费。不知两位有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