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两个人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厉害角色,一个老狐狸,一个笑面虎,只不过霍光确实是个能臣,将大汉治理的井井有条,刘懋胸无大志,贪财好色,所有私产都是官员或是外地藩王入京所送,就眼前这一片,乃是广陵王、昌邑王一起送的。
好在霍光跟刘懋二人并无嫌隙,关系还不错,要不然拿着虎符的二人要是打起来,天下顿时大乱!”
“你大爷的,有了权利是真的好啊,钱、房子、美女都是自己往跟前送。”
苟栋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世外桃源,好不嫉妒。
“原来如此,这么说新的皇帝即便是上位了,也要被此二人所挟制?”
刘病已若有所思道。
“没错,不拿回虎符,这二人便可永远凌驾于皇帝之上!”
“难呐!”
刘病已叹道。
“不过这也跟咱们没多大关系,你啊,就想办法当个藩王就够了!”
“是,邴吉大人!”
三人抱着金子进入庄园,说明来意,而邴吉大人早已和宗正刘懋约好,仆人带着三人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走出庄园,来到庄园后面的山脚下。
远处一条大河从山下流过,近处亭台楼阁,有一体态丰腴面相和善的老翁坐在河边静静垂钓,一派田园诗意,而其旁不远处的阁楼内,嘈杂无比,热闹非常,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仔细倾听,乃是纨绔子弟聚众赌博,与老翁的画面截然不同。
“邴吉大人,谁这么大胆子赶在宗正刘懋的家中聚赌?”
“刘懋四十得子,起名刘庄,对其溺爱放任,对于学问,狗屁不懂,跟你一样的货色,喜赌爱色,又奸又懒,懒到给他官都不做,整日无所事事,就在家中聚赌,乃是长安有名的纨绔子弟,你们可别去招惹他,他老子可是为了他连命都豁的出去!”
邴吉低声道。
“我可比他儿子强吧?”
苟栋不服道。
“这还真是,你小子又奸又滑,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下三滥的手段又多,尤其那张嘴,死人都能说活了,不过这回多亏了你的嘴,哈哈哈哈!”
“你要是这么夸苟爷,那苟爷没话说!”
苟栋不想跟邴吉争辩,满脑子都在想赌博的事。
“呦呵?爱赌博?苟爷天天跟奉承我的监狱囚犯赌,他们都不敢赢我,一点意思都没有,都没办法证明苟爷是不是学到了瑞德能的全部手艺?不行,我要想办法会他一会,钱肯定是不敢赢,就是证明一下苟爷这通天的赌技!”
“邴吉大人,我家主公就在那边!”
仆人在距离老翁距离十几丈的地方停下来了。
“哎呀,还是你家老爷挺会享受啊,那就谢谢小哥了!”
“大人请!”
邴吉带着苟栋、刘病已慢步走向那钓鱼老翁,近处一看,苟栋有些惊了:这老东西家财何止万贯,堪比大汉第一富豪,为何穿的如此简陋,普通素衣之上,尽是补丁,一双草鞋,底子都快磨破了,还不舍得扔,这哪里是跟霍光平分秋色的权臣,分明是乡野一穷鬼啊。
“宗正刘大………………………………”
邴吉大人刚躬下身子礼还没施到一半,就被认真钓鱼的刘懋给打断了。
“声音小点,别把大鱼给吓走了。”
老翁将鱼竿固定,这才回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你就是邴吉大人说的武皇帝血脉、前太子之孙刘询?”
刘懋只看了一眼,便从苟栋和刘病已二人之间分辨出谁是刘询,随即贪婪地看向了苟栋怀中抱着的一个木盒,开始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宗正大人,在下正是刘询,按照辈分,我还要叫您一声族太爷呢。”
刘病已说完就给宗正刘懋施礼。
“声音小点,小点,听不到么?吓走了老夫的大鱼怎么办?邴吉大人啊,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说是刘姓皇族啊?”
刘懋一本正经地转过身,看向了鱼饵处,理都不理刘病已。
“刘询啊,苟栋你们两个先老实坐着,别说话,我跟刘懋大人说上几句。”
邴吉说话的时候就给苟栋和刘病已使眼色,意思这老头跟霍光不能比,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只认钱。
苟栋平日里咋咋呼呼惯了,让他一旁安安静静地看人家钓鱼?刚坐了一会就开始打瞌睡,两个眼皮不停的打架,刘病已害怕苟栋在刘懋面前失了礼数,用胳膊捣了捣他,示意让他都附近转转。
苟栋这下来了精神,刚好可以找那个什么刘庄,验证一下赌技,对着邴吉和刘懋小声道:“二位大人,我去小解,就不打扰二位说话了!”
苟栋顺着河故意往下游走,不为别的,在来的路上,刚好在距离宗正刘懋不远处的阁楼上,有一群人在赌博,惹的他技痒难耐,自从拜师赌术高手瑞德能后,早就想一展身手,长安赌坊又不敢去,害怕遇到张麻子,监狱里的囚犯油水少且都害怕他这个监狱霸王。
这个庄园里人都是宗正刘懋的亲戚,皇亲国戚,都是有钱的主,苟栋打定主意,趁着邴吉大人和刘懋说话,刘病已认真听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阁楼。
对付刘庄这种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公子,苟栋有的是办法,再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一切了然于胸。
楼上赌的高兴,热闹无比,楼下却安静地很,环顾四周,考究的木架上摆满了珍奇古玩,随便一件,都够苟栋吃喝不愁一辈子。
“你谁啊?”
一女仆站在楼梯口问道。
“你他妈管我是谁?”
苟栋一把推开那女仆,上了阁楼。
“少爷,有人闯上了!”
女仆尖着嗓子喊了起来,原本嘈杂热闹的阁楼二层瞬间安静,众公子抬头看向楼梯口,就发现走上来一穿着一般目光机敏地落拓少年。
“哟,各位幸会幸会!”
“有礼!有礼!”
众公子客套地给苟栋行礼。
“你朋友?”
“你朋友?”
坐在当中的胖公子和周围的公子相互问道,一问之下才知道谁都不认识。
“嗨!我说你是干嘛滴,这地方是你乱闯的么?赶紧滚出去!”
为首的胖公子颐指气使道。
苟栋观其架势和说的话,便知道他是宗主刘懋的儿子刘庄,不客气地走到那胖子旁边挤了下来,自吹道:“各位公子,我是邴吉大人的侄子!”
“邴吉大人?”
邴吉大人的威名他们是知道的,众公子同时看向了苟栋,上下打量起来:穿的这么穷酸,邴吉大人两袖清风,那必然是了。
“正是!”
“你等等啊!”
胖公子拿起一把象牙骨子蓝田玉坠子的扇子敲打起脑袋思考着什么,随即起身看向了老爹钓鱼的地方,就看都邴吉大人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这才确认了下来。
“本少爷想起来了,我老子昨天给我说过这个事,说邴吉大人今天有事找他商议,可你为何扫了本公子的雅兴?”
“胡说,分明胡说,我看各位公子赌的兴起,故意过来看看,才发现你们啊,赌什么呢?跟小孩子过家家是的,就你们这点赌技也好意思在这里献丑?井底之蛙罢了,我看不过眼,想过来教训一下你们!”
苟栋端起别人夜光杯中的西域葡萄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哎哟喂,好大的口气啊,我们哥几个自小就赌,虽说不能说赌技通天,最起码在长安这个地界上还未遇到对手,你小子怎么敢在我们哥几个面前吹嘘?这本公子可就气不过了,来,跟我们赌上几手,杀杀你的锐气,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胖公子撕住苟栋的手,示意让他赶紧赌起来。
“嘿!嘿!嘿!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啊?怎么还动手了?”
“你小子不是刚吹嘘呢么?我们哥几个可都听的真切!不露几手不许走!”
“是啊,我们都听见了!”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有本事露两手!”
众公子起哄道。
苟栋镇定自若地推开胖公子的手,弹了几下胖公子刚才摸过他衣服的地方,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起身就要走,临走前撂下一句话。
“哎呀,各位公子,我知道你们是看在邴吉大人的面子上跟我客气说话,可我呢就是瞧不起你们的赌技,知道为什么不跟你们赌么?”
“为什么?”
“你倒是说啊!”
“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众公子平日里骄横惯了,哪里受得了苟栋这一通冷嘲热讽,要是比才华,比对弈,比射箭,比武艺,比打仗,那他们谁都不是那块料,也不敢争强献丑,可要是论赌博,谁要是说他们不行,哥几个可死也不答应。
“你们真想听?”
苟栋故作为难,又走到了众人的跟前,挨个把玩起他们的骰子,实则掂量一番,看看这骰子里有没有注入水银,免得到时候被他们几个给反秀了,那真就下不来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