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妈说!”
“有屁快放!”
“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今天哥几个可不饶你!”
众公子被苟栋讥刺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苟栋活活打死,再一看他那一副阴阳怪气、贱人嘴脸,恨不得活吃了他。
“我啊,不跟你们这些门外汉赌原因有二,这一呢,害怕你们输不起,这二呢,今天跟邴吉大人出来办事,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
苟栋说完随即将手中把玩的骰子嚣张地扔在了桌子上。
“告辞!”
苟栋长袖一挥,故意击打在胖公子的脸上,拂袖而去。
“站住!”
胖公子一拍桌子,其余几个公子纷纷起身,将苟栋拦住,不让其下阁楼。
“怎么的?还要比划一下拳脚啊?”
苟栋张开嘴用舌头舔着上嘴唇,眼神嚣张跋扈,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小子勾起了哥几个的胃口,拍拍屁股就想走?做梦!”
“那你想怎么样?”
“今天你必须跟哥几个赌上几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可苟爷没带钱啊!”
苟栋见效果已经达到,再要是讥刺下去,估计自己真要挨顿毒打了,说话的口气也软和了许多。
“老九,拿张书简,给他立个字据,先借给他一百金!”
老九抓着苟栋却反问道:“这小子要是输了,耍赖怎么办?”
“你傻啊,他不是邴吉大人的人嘛?他没钱找邴吉大人要,邴吉那么看重名声,是不会耍赖的!”
苟栋不会写字,老九强迫他画了押,当场借给苟栋一百金。
“哎呀,既然你们找死,那苟爷也就没办法了,可有一样,你们必须先答应我发誓,苟爷才能跟你们赌!”
“你先说说,我们又不是傻子,啥都答应你!”
刘庄晃着肥大的脑袋有恃无恐道。
“简单,就是你们要是输了,可不能耍赖,更不能跟我翻脸!”
“好!那要是你输了呢?”
“输多少,我认多少,给你们当一天的狗,任凭驱使怎么样?”
“好!击掌为誓!”
啪!
苟栋和胖公子刘庄痛快击掌,内心却耻笑这些废物:无非是生的好,有个好爹,一点脑子都没有,苟爷稍微用了点伎俩就上钩了,看苟爷今天不赢光了他们。
刚开始三局,苟栋连连失利,借来的一百金只剩下二十金,众公子个个洋洋得意,看着苟栋一脸愁苦的样子,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打压了苟栋嚣张的气焰。
“邴吉大人啊,你这突然给老夫找个人来就说是前太子的孙子,老夫的族重孙,这也未免太突然了吧。”
老翁依旧钓着鱼,态度坚决。
“我以我邴吉的人品发誓,他绝对是武皇血脉!”
“哎哟你声音小点,口说无凭,对不对,他可有明璜玉牒?”
“没有。”
“物证没有可有人证?”
“人证差不多都死完了,只有当年那个阴阳家望气士还活着,可找不到人啊!”
老翁激动地奸笑了一声: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怪不得老夫坐地起价了。
“老邴吉啊,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我们刘姓皇族有皇族的族规,人证物证都没有,你这不是让老夫为难么?
在京皇族最少一千多人,你说让老夫突然将一个监狱里长大的囚犯归入皇族,那些王子皇孙可能答应?即便是答应了,这也有失体统,丢的是我们刘姓皇族的脸,你啊还是回去吧,老夫呢继续钓鱼!”
刘懋不动声色之间下了逐客令,说辞基本上跟霍光差不多,可目的不一样,为的是要更多的好处,邴吉就在这干唠,不表示一下,他刘懋能答应?
原本喧嚣热闹的阁楼突然安静了下来,苟栋被众公子前呼后拥、态度恭敬、众星捧月地一路送到邴吉等人跟前,好不威武得意。
“苟栋你干嘛去了?”
刘病已急道。
“没啥,也就刚赢了这个庄园的地契而已!”
“啥?”
刘病已听后眼睛都直了,寻思这苟栋又找死?
原来刚才邴吉和刘懋谈事的时候,苟栋故意刺激众公子,引起他们的兴趣,随后先输几把,将将要手中借来的金子输完之际,绝地反击,不仅赢了众公子手中的金子,而且越赌越大,刘庄呢,输的一无所有,最后刘懋的儿子刘庄被赌的眼红,想要翻本,脑子一热,直接将地契拿来下注。
苟栋这哪里能放过,不出意外,刘庄将家产全部输给苟栋,只不过苟栋最后没要,只拿了几锭金子意思意思,让刘庄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不是他不贪,而是等刘庄输的一无所有的时候,面露凶光,狂躁不安,想要杀苟栋灭口,苟栋也不是傻子,犯不上在别人的地盘跟别人玩命,他只是技痒,想证明自己从赌术高手瑞德能那里学来的赌术是不是那么厉害。
“我的宗正大人哦,丞相都认了这门亲戚,默许了此事,我知道这事让您难办,可架不住您心慈手软,只要您高抬贵手,今天保证能钓上大鱼!”
“哦?有意思!那老夫想看看这鱼到底有多大!”
邴吉赶紧让刘病已献上一箱金子,刘懋定睛一看,口水差一点流了出来,可他随即正襟危坐,继续钓鱼,盘算起来:这邴吉不是号称两袖清风么?怎么会有怎么多金子?
我倒是忘了,他那廷尉监可是个肥差啊,如此看来,他也是欺世盗名之徒,表面上一文不贪,秉公执法,暗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能贪污受贿这么多金子!
看来我今天是要答应他了,反正刘姓皇族这么多,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写进皇族谱也就是几笔的事!
不对!不对!这老邴吉既然能有这么多金子,这些年是贪污受贿了多少啊?他绝不止眼前这么多钱?不行,我要试试他的底线,能多捞就多捞些,等他实在拿不出来再给个台阶下!
“哎呀,邴吉大人啊,老夫觉得今天钓的鱼没你说的那么大,只是寻常的一只小鱼,不足为怪,根本满足不了老夫的胃口啊!”
“啊?这是小鱼?”
邴吉气的毛都炸起来,这可是他自己一辈子的积蓄和借了全族人的钱啊,足足一万金,不少了,心中暗骂道:这个铁公鸡、老财迷,一万金还嫌少?你他娘的是想钱想疯了吧!
“是条小鱼,如果这小鱼能变成大鱼,刚好能填饱老夫的胃口,有啥事还不好商量么?”
“好,老宗正,你说这小鱼就是小鱼,可小鱼总不能一天就变成大鱼吧!”
“说的有道理,老夫也深以为然,既然老夫钓不到大鱼,那就恕老夫爱莫能助咯!”
“我………………………………你………………………………哎!”
邴吉大人气的站起身指着背对着他的刘懋不停发抖,想要破口大骂,到底是涵养高,又怕给刘病已树敌,还是忍住了暴脾气。
刘病已一看不好,赶紧拉住邴吉伸出去的胳膊劝道:“邴吉大人算了,别为了我伤了你和刘懋大人的和气!”
“哎呀,气死我了!走!”
“慢走不送!”
邴吉大人万万没想到这刘懋也太贪了,权势滔天的霍光都摆平了,居然栽在眼前这个嗜钱如命的铁公鸡手里,来到这里半个多时辰,不上一口茶不说,还他娘的嫌钱少,老邴吉终于体会到一个道理:劝恶人行善易,满足守财奴的欲望那是难比登天!
“邴吉大人走好!”
以刘庄为首的众公子给邴吉大人施礼送别。
邴吉走出几丈,刘病已抱着金子紧随其后,唯独苟栋叼着一根草站在原地不动。
“且慢,邴吉大人!”
苟栋嬉笑道。
“狗东西快走,别在这里丢人了!”
邴吉心情本就不好,苟栋还来惹他,张口怒骂道。
“哎呀,刚才苟爷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大鱼小鱼,刘懋大人,您就这么喜欢爱吃鱼?”
“恩?”
宗正刘懋慢慢转过肥大的脑袋看向了苟栋。
“邴吉大人,这是你的人?都说邴吉大人家法甚严,怎么手底下人没大没大、目无尊卑?用不用老夫替你调教一下啊?”
刘懋憨笑道,眼神也极为和善,就是语气透着一股火气。
“刘懋大人,小人呢是没有什么家教,不劳您动手,可小人有一只鱼要送给大人!”
苟栋只恨自己不是刘庄,有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好爹,可笑他老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就在刚才刘庄把他权利之外的所有全部输给苟栋了。
刘懋瞬间来了精神,一听是“鱼”,笑的更开心了。
“这鱼在何处啊?”
苟栋叼着草噘着嘴,伸出右手指着天,随后指向地,最后胡乱指了起来,转了好几圈,最后指向了刘懋的胖儿子刘庄。
“什么?我儿子?你疯了吧!来人,给老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混小子!”
刘懋立马翻了脸,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自己想要的“鱼”呢?
邴吉、刘病已就上前想要拉走苟栋,可苟栋对着心虚的刘庄使了一个眼色,刘庄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
“爹!且慢动手,让孩儿给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