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吉大人放心,只要能助我家主公登上皇位,什么事都能答应,只是这刘询是谁?刘姓皇族下官多多少少认识一些,恕下官孤陋寡闻,不曾听过见过一个叫刘询的啊!”
封百里喜出望外,没想到办事从不夹杂私心的邴吉居然为了一个从未听过的人违背本心,不由得好奇起来。
“刘询公子乃是……………………………………”
邴吉大人将刘病已的身份以及过去细细讲了一遍。
“喔,原来是他啊,下官也曾听人说起过,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邴吉大人当真是恩义无双,那这件事咱们就定了,大人帮我家主公美言,事成之后,按照刘姓族规,刘询公子理当封王!”
“好,说定了。”
邴吉大人冷漠道。
“你们说的是谁?刘询?他在何处?”
青蓬双辕马车的车帘被从里面掀起,正是若水公子那张白皙忧郁的脸,只不过在他听到刘病已的身世后,犹如晴空打了一个焦雷,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不禁急着开口问道。
“下车接受检查!”
长安城东门校尉喊道。
“你眼睛瞎了吗?我是昌邑国的丞相封百里,那边是邴吉大人,速速让我们通过!”
若水公子的话被突然打断,原来在封百里和邴吉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到了长安城东门。
那校尉看都不看一眼昌邑国丞相封百里,直接跑到邴吉大人的马车前面,恭敬地对马车内解释:“
邴吉大人,小的乃是看守城门的校尉,近日,皇帝龙驭殡天,朝局不稳,长安三辅有反贼作乱,故而,丞相下令,任何人进出长安都要接受检查,还望邴吉大人多多谅解,让小的好交差。”
校尉说完跪在马车前不敢起身。
“也罢,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下马车了。”
邴吉大人知道那个叫什么贼捕掾的马思灰最近杀了不少反贼,引来了反贼势力的报复,在长安三辅内多次暗杀官吏,故此霍光丞相才下此令。
“既然是丞相大人的命令,那便算了,哼!”
封百里下了马匹,走到青蓬双辕马车躬身站立,拱手行礼。
“若水公子请下马车。”
“也罢,本公子正想见识一下刘询公子呢!”
若水公子说话傲慢,语气间似乎没有把刘询当皇亲贵胄,马夫达日阿赤赶紧走到车厢旁掀起车帘,请公子下车。
前面还有十几个老百姓正在被搜衣检查,苟栋、邴吉、刘病已、封百里、若水公子、达日阿赤等待检查。
“哪个是刘询公子?”
若水公子盯着苟栋和刘病已二人轻蔑问道。
“嘿!口气还挺冲,长的人模狗样儿,不会说人话!”
苟栋两手背负昂首挺胸走到两伙人中间,挡住刘病已对着若水公子骄傲道:“就是苟爷我…………………………”
若水公子一看苟栋地痞流氓的架势,一脸的小人嘴脸,眉宇皱在一起,一脸的纳闷。
“是你?”
苟栋一下来了精神,竖着大拇指歪着脑袋咧着嘴得意道:“没错,就是苟爷我………………的兄弟刘询!”,苟栋说完赶紧让开位置,刘病已也好奇:这人为何非要见我?我可是不认识什么若水公子啊。
苟栋一让开,刘病已和若水公子四目相对,一个内心波澜万丈,一个内心风平浪静。
“咳………………咳…………”
脸色惨白的若水公子在看到刘病已那双眼睛、那张脸的时候,不知为何身体猛地抽搐一下,眼中似有流珠,只不过一闪而过,伸出不停发抖的手,想要抓住什么,身子也慢慢向一边倾斜。
达日阿赤赶紧上前,搀扶住若水公子,撑起随身携带的纸伞,小心伺候。
“原来是个病秧子啊,就这德性了,还装逼看不起人?苟爷可是能活长命百岁的人,你丫的赶紧死逑了,最好现在就死,敢看不起苟爷!”
苟栋白了若水公子一眼,而刘病已和邴吉目光疑惑的对视一眼:他为何看到我时行为如此异常?
“难道他们之前认识?”
封百里也看出不寻常之处,欲言又止。
“阁下就是刘询?”
“如假包换!”
刘病已见是昌邑王刘贺如此重视的门客,主动施礼。
“刘询公子长的倒是有些模样。”
若水公子压抑住内心的躁动,冷着脸回礼。
“不怕若水公子笑话,在下生平见人无数,还没有遇到公子这般倜傥模样的,当真乃我见过的第一美男。”
刘病已这不是吹嘘,也不是客套,那若水公子长的本就极为风流,再加上一身白衣,透着病态的白皙皮肤,气势斐然,确实不凡,刘病已固然也模样好看,气质上却输了若水公子一些高冷,多了一些亲切。
“你们两个的眼睛都瞎了么?苟爷长的这么帅的,站在你们面前,看不到么?商业互吹?”
苟栋拨弄起头发,搔首弄姿,刻意博人眼球,慢慢地从二人目光中间走过,先给若水公子秀那种狗脸,再回头看向刘病已,示意自己俊秀的狗脸,可二人除了嫌弃之外,就是欲要呕吐。
“行!都觉得苟爷长的丑是吧!有你们的!”
苟栋吃了瘪,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
二人互捧,使得封百里更加觉得他们之前似乎认识,好不奇怪。
“公子模样虽俊,但在本公子看来,是个绣花枕头,并无真才实学!”
若水公子噙着一抹鄙夷地微笑道。
“欸,你这个人小嘴可真是抹了蜜,苟爷就喜欢你说大实话,他啊,还真是个绣花枕头,你这聊天才刚聊到点子上,我寻思原来你也是个明白人,不瞎啊!”
苟栋听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不由得插嘴道,谁让刘病已当着外人的面不夸自己的长相呢。
“若水公子,你我适才相谈甚欢,何故侮辱在下?莫非是在下说话哪里得罪了你?”
刘病已大惑不解,这谈的好好的,怎么就出言侮辱了呢,这若水公子的脸如长安的天气一样是说变就变。
“是啊,你为啥说他,说的还他妈的是实话!”
苟栋掺和道,反正这里面没他什么事,爱怎么骂怎么骂。
“对不住,本公子心直口快,但凡有对别人的评价或者见解,会直抒胸臆,直言不讳,刘公子不仅是个绣花正头,而且是个贪小怕事之人,本公子说的可对?”
若水公子嘴巴丝毫没有饶人的意思,可他越说越让人气愤,尤其是苟栋和邴吉,听得封百里云里雾里的:他俩不是认识么?听话茬怎么又不认识了?
“公子,你这话就侮辱人了,在下重情重义,不惧生死,既然若水公子如此看我刘某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可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刘病已见他是昌邑王刘贺的重要门客,礼遇上宾,先前邴吉大人和封百里已经约定,若昌邑王当了皇帝,必然封自己为王,这才隐忍再三,不想撕破脸皮,饶是刘病已涵养高,气的脸颊通红,长袖一甩,背对若水公子。
“哈哈哈哈,你看你,说你几句你就如此小人姿态,在本公子看来,你还是个心胸狭小的人。”
若水公子不知为何,好似吃错了药,出言总是要羞辱刘病已,二人之前可从未见过啊,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你………………………………”
刘病已深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脑子却越发冷静:他如此激我,而且见到我的那一刻那般激动,莫非我或者我的族人曾经得罪过他?不可能啊!他年岁与我相差不多,我族人几十年前就死完了啊,真是奇哉怪也!我须小心谨慎,不能再跟他说话了,免得中了他的圈套,多一个仇敌。
“若水公子,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他是不如苟爷我,可你当面说我兄弟是不是太过分了?恩?”
苟栋心里那个高兴啊,看看刘病已下次见到外人还帮不帮自己说话。
“本公子到目前为止见过些地痞无赖,可也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啊?面相猾奸可憎,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话又不要脸,我和刘公子说话,与你有何想干?真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
若水公子微笑着骂道,皮笑肉不笑。
“嗨!你个喷子,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苟爷你都敢侮辱?知不知道我这右手扇过谁?苟爷今天不教训教训你都对不起苟爷这只手!”
苟栋自打跟邴吉在丞相霍光府中装逼尝到甜头后,再根据所有当官的对邴吉的态度,他发现一个道理:跟在邴吉牢头后面装逼,没人敢动他,故此苟栋撸起袖子,抬手准备去扇若水公子的脸,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臭嘴。
“着家伙吧你!”
苟栋抬手就要给若水公子脸上一巴掌,谁知搀扶着若水公子的那个长相粗犷、不像是汉人的仆人,猛地抬脚对着苟栋胸口就是一下。
“唰……………………………飒,嘿嘿嘿!苟爷有超能力了,会瞬间移动了!”
苟栋的身体失去平衡呈一条弧线飘了起来,从若水公子跟前一直飘向邴吉大人的马车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