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要是传出去,苟爷一个养马的被马给踩死踢死,那得多丢人啊。”
苟栋暗叫不好,早知道不该打那匹雪照玉麒麟的主意,随便其上一匹就完事了,现如今可倒好,为了装逼,快要把命给丢了。
“坐以待毙不是苟爷的风格!”
苟栋慌张之下,大口喘气,环视四周,发现在旁边就有一棵树,刚把目光从那颗树上转移过来,苟栋就看到那匹雪照玉麒麟也盯着那颗树看。
“你这头畜生,真是成了精了!”
苟栋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四七二十八,两腿如风,朝着那棵树不要命地跑了过去,苟栋双腿一动,马群在雪照玉麒麟的引领下,也朝着那棵树飞奔过去。
背后一阵凉风,苟栋都不敢回头看,双腿一蹬,将马鞍随手一扔,窜上了那棵树,当他低头一看时,吓得差点尿裤子,底下围的密密麻麻的全是马,雪照玉麒麟带头对着他一边扑腾马蹄一边嘶吼,示意让苟栋下来。
“好你们这一群马日的,痞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今天想踢死苟爷,苟栋饿你们三天,不信走着瞧!”
苟栋恶狠狠地对着底下马群骂道,雪照玉麒麟扑腾马蹄和马鸣的更加激烈了,苟栋手中的树干也抱的更紧了。
半个时辰过去,除了头马这头成了精的马外,还有少部分马匹等着苟栋下来,时间一长,雪照玉麒麟觉得没有意思,这才向别的地方跑去,而苟栋所在的大树底下,基本上没有马在等他了。
“马日的们,你们等着吧!”
苟栋仔细观察了半天,从大树上跳下,拿起马鞍,灰溜溜地回到马厩旁。
咚!
马鞍被苟栋狠狠扔在地上,苟栋心有余悸地对着雪照玉麒麟的方向啐了一口老痰。
“这事可不能传说去,苟爷让人欺负也就算了,现如今连他妈的畜生都敢欺负苟爷,反了!反了!”
苟栋回到屋子喝了一大碗水,这才拖着两条腿,不甘心地几里外的掖庭找刘病已玩去了。
到了掖庭,苟栋询问了路过太监,刘询所在何处,到了刘询房前敲了很久的门,就是不见有人开门,于是更加疯狂地敲门,这时旁边的一身四爪龙袍的一个富贵模样的少年走了出来。
“敲什么敲?本王刚睡着,就让你给吵醒了。”
苟栋赶紧上前问道:“哎哟,对不住了,这个房间住的可是刘询?”
“你说那个下贱的囚犯啊!”
那小王爷一脸不屑道。
“对!对!对!”
苟栋脸上笑道,心里问候这不开眼的王爷家里一百多遍了:敢骂苟爷的朋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啊,早上就出宫找邴吉大人去了,怎么地?你认识这个来历不明下贱的囚犯?”
那小王爷鄙夷道。
“对,这个王八蛋跟我赌博,输了大把的金子不认账,我来找他要钱。”
那王爷一听赌博,瞬间也不瞌睡了,来了兴致,先是盯着苟栋打量一番,然后狂傲道:“你个小小的马监也会赌钱?”
“不是说大话,放眼整个长安,不,整个大汉,没有比我更厉害的!”
苟栋吹嘘道。
“这可是你小子说的,最近读书无聊的紧,正好想小赌怡情,要不然陪本王爷赌上几手,看看你是真有本事还是胡乱夸口!”
在皇宫之中,歌姬赏乐那都是天子的特权,尤其是女人,想都不要想,宫女碰一下那就是找死,整个后宫都是皇帝的女人,他们这些还没有封王的皇子皇孙除了读书,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闲来无事,喝喝小酒,赌赌小钱,怡情作乐,等着封王,这也是大部分外地封王的王爷为何到了封地就淫乐奢靡,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大小伙,每天看着那些精心挑选的漂亮宫女,能不上火吗?
苟栋这话似有挑衅之意,再加上他的身份马监,屁都不如的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竟然放下如此浪言,一下就引起了那王爷的注意。
“今天苟爷没时间赢你们的钱,再者说了,这赌博之乐不仅在于赢钱,还在于热闹,这样吧,明天你多叫上几个会赌钱的王爷或者什么喜欢赌博的人,到御林苑马厩那边来找我,记得把刘询那个欠钱不还的犊子叫上,我呢,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不为别的,图一乐嘛,要不然在宫里圈着多无聊啊,您说是不是?”
苟栋意图一箭双雕,一来让他们告诉刘病已自己来过,明天自己不用来找刘病已,直接让刘病已找他,二来就是赌博取乐,就那些王爷那点赌技,还不够苟栋看的,同时也看上了他们的钱,这些王爷整天屁事不干,每个月领着他苟栋十多倍不止的俸禄,苟栋能不眼红嘛。
“行,本王正好在宫中无所乐趣,可你小子有那么多钱吗?输的起吗你?”
那小王讥刺道。
“看看这是什么?”
苟栋把从金老三那里讹诈来的金子露出让那王爷看了一眼。
“看不出来啊,你个小小的马监,还挺有钱,行,明天咱们不见不散,刚好掖庭聚众赌钱要遭言官的申斥,你那里本王也曾去过,确实是个赌博喝酒的好去处,咱们不见不散!”
那王爷喜道:终于不用窝在这里除了读书就是睡大觉了。
“告辞!”
苟栋看着那转身准备睡大觉的小王狡黠一笑,一口水都没喝,又要赶回几里外的御林苑,苟栋只叹气刘病已这个不仗义的东西居然不在,害得他白跑一趟。
走回御林苑马厩的苟栋,就等着天黑,出宫找叔达孟、道友宁商议黑钱的事。
夕阳残照,余光犹在,苟栋歪着嘴愤恨地吐出嘴里叼的一根草。
“你们这群畜生,今天想杀我,行,算你们厉害,看谁斗的过谁!”
这一次,马槽里还没有准备好上等的马饲料,苟栋站在屋顶上敲锣,待马群进入马厩,苟栋赶紧关上锁上大门,带上酒葫芦,准备出宫吃饭去了,至于那群御马吃什么,那就不是苟栋的事了。
行至御林苑大门,苟栋看到了正在当值的两位守卫中的吉顺祥。
“吉大哥,兄弟我想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苟栋拍着吉顺祥的肩膀道。
“哎呀,你中午不是说过嘛,你给的钱啊,我给兄弟们都分了,交代过了,以后苟兄弟晚上进出自由,只要不是太晚都行。”
吉顺祥肩膀放在苟栋身上,给其他的守卫指着说道。
“那我就谢谢各位守卫大哥了,闲了咱们喝酒啊,我先办事去了。”
“好嘞!”
苟栋拱手道别,往自己的新家去了。
到了房子里,叔达孟、道友宁、众乞丐都在,正在生火做饭,看样子是刚卖完艺、要完饭回来。
“苟爷我回来了!”
苟栋嬉笑着一声呼应,众人围在了苟栋的身边,看着苟栋穿的马监官服羡慕道:“苟爷,您穿这身可够威风的啊!”
“嘿!嘿!嘿!取笑苟爷是不是?一个小小的马监而已,邴吉大人说了,过几个月苟爷就是位列九卿之一太仆了,那可是天天跟皇上、跟天子在一起的官!”
苟栋竖起大拇指自吹道。
“大哥,你不是当太监吧?”
叔达孟疑惑道。
“嘿!要么说人必须要读书文化呢,光知道什么丞相啊、御史大夫啊等等这些官名怎么行呢,这太仆啊不用当太监就能跟皇帝天天在一起,到时候苟爷带你们一起当官!”
苟栋在大人物面前狗摇尾巴全靠德性,可在他们面前,那苟栋可就是个人物,是个遮风挡雨的大树。
“苟爷,我们真的能做官?”
三桃子傻笑道。
“三桃子别闹,苟爷就是跟咱开玩笑呢。”
道友宁笑着反驳道,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不要想。
“谁跟你们开玩笑了,目前,你们继续给苟爷盯着马思灰,等这事一过啊,苟爷我出钱让你们都去读书,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不用再去要饭,等长大了,咱们都当官好不好?”
苟栋搂着两个小乞丐低头笑道,不是他苟栋真就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而是他通过接触的刘病已和帮助刘病已说服丞相霍光、说服太仆卿孙道一的事,他明白过来,光靠不要脸和给人当狗,那绝对走不远,人呢,多少还是要读些书,这也是他最近的收获,到那时,如果他当了太仆卿,那底下那些什么太仆丞、太厩令等等官,都让自己的人来做,捞起油水来,还不是得心应手,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哇!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读书呢!”
一个小乞丐感动地哭了起来,对于苟栋的话,他们深信不疑,因为苟栋但凡答应他们的基本上全部做到了,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早已把苟栋当成自己人,家人、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