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头马雪照玉麒麟似乎在回应苟栋,可苟栋怕死啊,那头马贼精贼精的,跟人似的,狡猾的不行,他可没那么容易被骗,依旧站在房顶上不下来。
他不下来呢,那头马雪照玉麒麟也不动,那些马也不敢回马厩。
就这么僵持了小半个时辰,苟栋烦躁的不行,总不能就这么对峙一晚上吧,难道晚上睡在屋顶,这小雨指不定什么时间就变成大雨了,可下去又害怕被跑的比他还快的雪照玉麒麟踢。
“我说马日的,你可真够倔的哈,这样,你让那些马先回马厩,苟爷我就下来,给你喂吃的如何?”
苟栋站的累了,蹲下身子安抚道。
嘶!
还别说,苟栋一说完,那头马雪照玉麒麟似乎听懂了一般,长鸣一声,站在马厩门口的马挨个走了进去,眼下就剩下他和雪照玉麒麟了。
“今天你表现不错,苟爷给你弄点吃的,你可别踢苟爷啊,要不然我可就把你给宰了!”
苟栋威胁着说完,小心翼翼地一边回头一边往下爬,刚一落地,那雪照玉麒麟猛地起身,跑到了苟栋的跟前。
“嘿!你个马日的,竟然敢耍我,出耳朵反耳朵的事情你都干的出来,你还是他妈的是马吗?你羞不羞!千万别犯浑!千万别犯浑啊!”
苟栋缩在墙根,动都不敢动,这要是个人,他撒丫子就跑了,任谁都追不上,可那是汗血宝马,日行百里,速度快,个头还大,吓得苟栋直接闭上了眼睛求饶。
“恩?”
苟栋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睁开眼睛一看,雪照玉麒麟居然主动将脖子往苟栋身上蹭,不时还抬头看向苟栋,温顺极了。
“哎呀,你这个畜生到底是屈服了,哈哈哈哈!知道苟爷的厉害了吧,算了,小人不记大人过,苟爷就饶了你们。”
苟栋开心极了,这带头跟他作对的头马雪照玉麒麟终于被自己最懒的手段给治服了,摸了摸雪照玉麒麟的脖子,准备给它们喂饲料吃。
苟栋也是高兴,扛了十多袋存放在外面的粟米,放在了马槽之内,吃了七天多草的汗血宝马,可算是能吃到上好的饲料了,纷纷低下头大口咀嚼。
“这不说不要紧,这他妈都快被我饿脱相了,汗血宝马都快养成家马了。”
苟栋盯着远处几匹瘦的露出明显肋巴骨的几匹汗血宝马,再扫视一眼,大部分马都不如他刚来的时候那样神骏,就连毛色都变了,再看看地上的马粪,这才意识到太厩令田大人说的没错。
“不能再饿下去了,再饿下去我这差事就到头了。”
苟栋不辞辛苦,又扛了几袋粟米,给瘦的比较明显的那几匹马喂完,准备关上马厩大门,可谁知头马雪照玉麒麟竟然跟着苟栋,苟栋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怎么地?爱上苟爷了?没办法,苟爷人格魅力就是大,不对,应该是马格魅力大。”
雪照玉麒麟怼了一下苟栋,然后卧在地上。
“你不会是让我骑你吧?”
苟栋寻思道。
嘶!
“行,你这认错态度,苟爷非常满意,等着啊。”
苟栋赶紧去杂物间拿马鞍,谁知雪照玉麒麟也跟着苟栋到了杂物间,苟栋将马鞍绑好,刚要骑上去,疑心病又犯了。
“你小子不会是忍辱偷生,骗苟爷上去,然后把苟爷给摔死吧?”
苟栋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打量起来。
可雪照玉麒麟再一次主动卧倒,示意让苟栋上马。
“不行,你等着,鉴于你认错太多非常诚恳,苟爷不能不给你面子,可万一你耍诈呢,我去取绳子去。”
苟栋又拿来几根麻绳,慢慢地上了马背,将自己的下半身和雪照玉麒麟腰部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这不就行了,走着!”
苟栋一拍雪照玉麒麟的马屁股,马飞似的冲了出去。
“慢点!慢点!”
苟栋嘴里不停叫喊,耳边急促的风声越来越快,眼前的景象往后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应接不暇。
嘶!
马蹄飞溅,带起尘土,苟栋也慢慢适应下来,好不高兴,不仅是降服了这匹野性十足的头马,更是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犹如一位战神,肆意拼杀在这无边的山野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越来越黑,周遭野地时常发出怪异的叫声,苟栋那个怕啊,生怕窜出来一头黑熊或者老虎什么的,自己和雪照玉麒麟绑在一起,想跑都没法跑,赶紧跳转马头,那雪照玉麒麟极其温顺且充满灵性,开始往回跑。
一骑绝尘,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又往回跑。
“今天苟爷驯服这头马,明天就要驯服天下臣民!”
苟栋心思飞跃,自创了一套训马之术,谁让这些御马都是吃着粟米长大的,吃不惯草,如果说整个马厩就是大汉朝廷的话,这头马就是霍光,训马如训人,他这个马监喂马就是权力,饲料就是钱财,只要有了权力,他便能驯服任何东西。
咬着牙的苟栋坚定了自己想法,从而同训马之中深谙驭人之术,没那么多脑子和心思,就是权力和金钱,能够让所有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你以后别叫雪照玉麒麟了,干脆叫霍光算了,哈哈哈哈!”
欢快的苟栋终于回到了御马厩,松开绑在身上的麻绳,下了马来,一手搭在雪照玉麒麟的背上往马厩里走。
“记住,不管你们是什么货色,都要听苟爷的,放心,以后亏待不了你们。”
苟栋对着马群说完,卸下马鞍,将马厩大门一锁,心满意足的睡大觉去了,而天外小雨变大雨,滂沱而下,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息。
夜雨青城,一夜过去,天气格外的好,万里无云。
“哎呀,这一觉睡得真他娘的舒服!”
苟栋推开房门,站在门外伸着懒腰,却看到烈日高照,估摸着差不多午时了。
“奇怪了,这群马居然不叫了。”
苟栋害怕发生意外,赶紧打开马厩大门一看,所有的马都趴在地上歇息,在看到苟栋的一刻,才缓缓抬起头,站了起来,而头马雪照玉麒麟径直跑到苟栋旁边,让其抚摸。
“这就对了,只要听苟爷的,保证你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苟栋这才不惜力气的给御马们背饲料,放在马槽内。
“瞧你们一个个跟没吃过饭一样,德性!”
苟栋看着伸着脖子疯狂咀嚼粟米的御马,满意地点了点头。
喂完马,放它们出去撒欢,苟栋等着那些皇子皇孙的到来。
“大哥,我们来了!”
叔达孟和道友宁坐在一架马车上,其上有瓜果蔬菜、大米白面、各种肉类,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最后跟着守卫吉顺祥。
“嘿!我让你们两个准备好酒菜,怎么带了这么多食材?你们做饭啊?恩?”
苟栋不喜道,眼睛却是盯着那个陌生的汉子打量。
“苟爷,咱这不是害怕拿过来酒菜都凉了吗?而且害怕不够,所以买了这些食材,顺便请来长安有名的大厨掌勺,咱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做,保证新鲜可口,丢不了你苟爷的面子。”
叔达孟下了马车道。
“行,你们两个总算办了回人事,赶紧吧,开始做饭吧,一会苟爷的兄弟们就来了!”
苟栋催促道。
“得嘞!”
叔达孟和道友宁以及那个厨子搬运适才进伙房,苟栋和守卫吉顺祥寒暄了几句。
“吉大哥,等做好了一起吃点。”
“不行啊,兄弟们在门口站着,我哪能在这吃啊,再说了,都叫过来,这大门谁看啊,行了,有时候再说,我先走了!”
“行,等做好了之后,我让他们给兄弟们送过去。”
“您有心了。”
苟栋目送完守卫吉顺祥,从掖庭方向来了一大队人马,有皇子皇孙,有太监,有禁军,有羽林,都是平日跟他赌钱的熟人。
支起布伞,桌子凳子摆好,酒菜一上,众人们先是吃饱喝足,而后撤掉酒菜,开始赌气了钱,道友宁和叔达孟将另外做的酒菜送到了大门守卫那边,一切有条不紊,叔达孟和道友宁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准备分钱,在赌局一旁给苟栋鼓劲加油。
两个时辰过去,一架龙辇由远及近的被拉了过来,众人抬头一看,纷纷停下了赌局。
“龙辇?”
刘病已眯着眼睛道。
“马监,我来了!”
太厩令田大人从龙辇上走下,来到苟栋身旁。
“怎么是你啊?这龙辇怎么往苟爷这边拉?”
苟栋疑惑道。
“哦,太仆孙大人交代,让我教你驾乘龙辇。”
苟栋一听,想起了邴吉大人交代给他的话,说是新皇帝脾气秉性不知,暂时不能驾乘龙辇,苟栋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让你教我这个干什么?”
苟栋试探道。
“我也不知啊,反正就是让我教你,别的什么也没说。”
太厩令田大人老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