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那狂生是疯子,难道你也是?
霍光今年五十六,宗正刘懋六十三,若是此二人活个一百多岁呢?我呸!朕恨不得他们现在就死。
假如他两要是活个七八十呢?难道朕还要一二十年?告诉你,朕不起!
天天女人美酒,消磨了朕的意志和热血雄心,朕就是死也愧对列祖列宗。
就按朕所言去办,一旦拉拢成功,就秘密带他们来见朕,朕要跟他们密谋夺权,去吧,哎,可怜寡人明日、后日还要赌钱喝酒和女人浪费时间,辜负了一身才华和锦绣文章。”
天子刘贺苦叹一声,右手抚摸太阳穴,一手挥袖,示意封百里退下。
“陛下,若水公子智谋咱们都是知道的,仆臣以为是该等等,那霍光、刘懋党羽遍地,根基深厚,咱们才来了一天,如果贸然动手,恐怕……………………”
封百里捋着胡子思考道。
“恐怕什么?”
天子刘贺忽然睁开了眼睛道。
“恐怕会掉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去死吧你!你不去办,朕交给别人去办,你到底是寡人的心腹,还是他若水的心腹,要不然这皇帝让若水来当好了。”
“陛下,仆臣生生世世都是陛下的人,死也也是陛下的鬼。
只是觉得太急准备不足反而会暴露激怒了霍光他们。”
“你还知道是寡人的心腹,寡人今天受辱,你不帮寡人说话也就算了,居然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告诉你,寡人等不了那么久,不是他们死,就是朕亡,再说了,朕是天子,难道他们还敢废了寡人不成?
自古以来还未有人臣敢废皇帝者,难道他们干冒天下之大不韪?
朕当一天的皇帝,就是一辈子的皇帝,朕都不怕,你怕什么!还不去赶紧去办!”
“陛下,您要三思啊!切莫不让要怒火左右,做了追悔莫及之事啊!”
“三思什么三思!还不去快!你再不去!朕………………”
天子刘贺站起身寻找刚才扔在地上的佩剑,迅速抓起,冲向封百里,封百里哪还敢待着啊,吓得一直往门口跑。
“朕就杀了你!”
“陛下!千万不可如此啊!”
“快滚!”
天子刘贺气的将手中佩剑执向封百里,封百里先是一躲,随后摇头叹息,谁让他遇到这么个主呢,没办法只能听天子刘贺的话,乖乖去办。
还没有缓过来的苟栋躺在床上两眼呆滞,不停大口喘气咽口水。
“苟爷命大!苟爷命大啊!要不是之前存了一丝善念,以德道人情战胜汉律,我命休矣!”
苟栋回想今天过人的表现,就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刻、在那个场合,居然表现出异于平常的魄力与胆气,灵活应变,巧舌如簧,他终于也相信了一个道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决定过几天将得来的一百五十金剩余的一百一十金中的五十金送给功烈乡的那十个老头,既然白天说了自己要把贪污来的钱都给他们,先给上一部分,万一有有心之人去调差,得不到证据,那就没人说的了他什么了。
只是疑惑为何那新天子刘贺没有为难他,反而要给他赏美女,他不了解天子刘贺,自然也猜不透天子刘贺在想什么。
这一夜苟栋睡的很不踏实,一直做噩梦,要么是在那个场景被霍光一剑给杀了,要么就是被太仆卿孙道一给一剑杀了,要么就是突然窜出个马思灰把他给杀了,惊出一身的热汗直接将床被浸湿,同时还吓的尿了床。
夜里没睡好的苟栋,一觉睡到了中午午时,还是被马叫声给吵醒的。
生活依旧继续,昨日的劫后余生,换来的是苟栋更加珍惜生活。
太厩令田大人登门拜访。
“苟爷,您昨日可威风啊,兄弟我之前得罪了,我也不知道太仆卿是在算计你啊。”
苟栋坐在椅子上等赌友们来,没成想看到这么个东西。
“有事吗?”
苟栋冷漠道。
“哦,这里有一百金,是太仆卿孙大人托我给你的,想跟你说之前的事就算了,行不行?”
太厩令田大人提着一包金子放在了苟栋跟前。
“滚!”
苟栋爆喝一声。
“得,我就知道!”
太厩令田大人提着金子准备走。
“嘿!你聋啊,我说你放下金子,你滚,明白没?”
苟栋贪婪地一把将金子抢过,小心的藏了起来。
“苟爷,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我回去告诉太仆卿一声!”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托我给太仆卿带句话。”
“什么话?”
“如有再犯,绝不留情!”
“行,那我先回去了,苟爷你慢慢赌着。”
太厩令田大人一走,苟栋站在门口看着黄门署方向直犯嘀咕:我今天饶了他,不会日后被他反咬吧,应该不会!苟爷难得肚量大一回,他又用金子来赔罪,估计没啥事了,这事就两清了,以后可以明目张胆的捞钱了。
赌友一到,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赌起来。
连续三天,并无波澜,苟栋继续贪污捞钱赌钱喝酒,生活乐无边。
“苟爷,你听说了吗?”
一皇子皇孙拿着骰子询问道。
“听说啥?”
苟栋漫不经心地问道。
“咱们的新皇帝可喜欢赌钱了,天天找了一帮太监陪他赌呢。”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路过未央宫时我可是亲眼所见。”
“哎哟,那可是咱们大汉的福气。”
众皇子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
“这还能是大汉的福气?这不是庸主吗,一天正事不干,这皇帝还如我当呢。”
“兄弟你声音小点,找死啊!”
“掌嘴!掌嘴!苟爷你说说怎么就是咱们大汉的福气了?”
“你们想啊,他天子带头赌钱,咱们以后在这里就算是被人给抓住了,谁还敢说咱们啊?要说啊先说皇帝去,要不然别过来找骂!”
众皇亲这么一寻思,觉得苟栋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是哈,这以后言官们要是说我们在这赌,那就得先说皇帝,咱哥几个以后也不怕了,光明正大的赌着。”
“哈哈哈哈!”
众人继续赌了起来了。
“就不知道这皇帝赌技如何?要是有机会啊,试试他的成色。”
苟栋小声嘀咕道,自从跟眼前这些人赌完后,虽然老赢他们的钱,可就是不过瘾,如果能赢上皇帝几盘,那还了得,不得让天下人封为赌圣啊。
一语成谶,话还没被风吹走,两个太监带着禁军走了过来。
“苟爷,皇上有请!”
一跟苟栋赌过的太监尖着嗓子传旨道。
“啊?春公公,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皇帝怎么会找我啊。”
苟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吹完牛逼,就有人成全他。
“哎哟,我的苟爷啊,谁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啊,赶紧走吧,再不走可就闹出人命了!”
春公公急道。
“啊?春公公,你可别吓我,我胆小,都快闹出人命了,我还敢去啊,不去!不去!”
苟栋摇着头摆着手拒绝道。
“苟爷,可不是我请你啊,是皇上请你,不去就是抗旨,抗旨就是造反,造反就要杀头,你是现在死啊,还是跟我们走啊。”
春公公一改平日和气,指着苟栋威胁道。
“那你可不是说的废话嘛,苟爷好汉一条,说一不三,肯定是我跟你走啊。”
“这就对了,赶紧上马车吧。”
苟栋被几名禁军架上马上,直奔未央宫。
“春公公啊,咱哥俩关系可不赖啊,我可没赢你多少钱啊,你不能害我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就闹出人命了!”
苟栋害怕道。
“苟爷,您看着我脸。”
苟栋伸过脖子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
“您这脸还是二皮脸啊,没变啊!”
苟栋嘲讽道。
“哎哟,我说苟爷你心可够大的啊,还有时间逗闷子呢,看看我脸上的巴掌印子!”
春公公把脸一伸,指着下巴和脸连接的地方,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子,到现在还没消下去。
“春公公,谁敢打你啊?兄弟我这就给你报仇!”
苟栋讨好道。
“皇上呗!”
“皇………………那就算了,您就认了吧。”
“我可不就得认了嘛。”
“不是啊,春公公,这皇上打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害我呢?”
“苟爷啊,你听我慢慢说,三天前皇帝入宫,而后每天找人陪我们太监陪他赌钱,你说我们当奴才的敢赢主子的钱嘛?”
“是这么回事啊。”
“对啊,一连三天,没人敢赢皇上的钱,这皇上又不是傻子,刚开始没察觉出来,等到这两天回过味来了,就问我们为什么一直输,我们哪敢说实话啊,就说不会赌啊。”
“是啊,然后呢!”
“皇帝一听我们不会赌,又不能找大臣们赌,这不是皇上找骂嘛,于是逼着我们找个会赌钱的人来,刚开始我们哪里能想到啊,每个人挨了皇上十多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