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你来了!”
苟栋看着卸货的叔达孟不经意道。
“大哥,我们来送货了!”
叔达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
“兄弟们,你们先赌,我给老军们算一下钱。”
“你去!你去!”
苟栋笑着和赌友们说完,又对着叔达孟和道友宁道:“你们两个跟我进来拿钱!”
“好嘞,苟爷!”
三人进入房中,将大门关上。
“阿达,这里有五十金,给功烈乡还没有找到老婆的人送去,这些金子估计够整个功烈乡的光棍办一场集体大婚了,听到没?”
叔达孟和道友宁看着苟栋手里的五十锭金子,犯起了嘀咕。
“大哥,你啥时候这么大方啊?”
“是啊,这么多金子,不要了你的命了啊!”
“别废话,一定要如数给了,把事情办妥了,越热闹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听到了没?”
“好,好,好,大哥你说啥就是啥,我们兄弟就对不敢贪污一文钱。”
苟栋看他们二人满口答应了,这才放心地说第二件事。
“你们两个弄完马饲料,然后到外面给苟爷弄一大包巴豆,研磨成粉,苟爷一会要跟皇帝去赌钱,等回来的时候,床上一定要见到一大包巴豆粉,赶紧去办,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没?”
“大哥,你要玩意干啥?是不是在皇宫里吃太好,拉不出屎啊?”
叔达孟调笑道。
“是,是,是,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赶紧去办!”
苟栋将五十锭金子交给叔达孟,另外还有他们两个的酬劳,以及老君们马饲料钱,算清楚后,才出了门,苟栋就等皇帝派人叫他入宫了。
回到赌桌上苟栋漫不经心地赌着,就等着皇帝派人领他入宫,奇怪的是今天居然连续等到赌局快散了,没有人来叫他入宫。
“恩?难道说皇帝对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苟栋疑惑地看向刘病已。
“好事,好事啊,只要咱们演上几天,先麻痹了老太监,过几天就把你弄出宫。”
“哈哈哈哈!那就行!”
苟栋和刘病已眼神交流道。
待散了赌局,守卫吉顺祥带着叔达孟和道友宁来找苟栋。
“苟爷,您今天钱可没算对啊,少了我们十两金子?”
叔达孟和道友宁伸手道。
“啊?不会吧?这钱方面你可别想骗苟爷?这怎么可能少你们十两金子呢?”
苟栋质疑道。
“哎呀,苟爷,真的少了十两,咱们进去得好好掰扯掰扯!”
叔达孟和道友宁给苟栋使了个眼色,往苟栋的屋子里闯。
“嘿!我说你们两个王八蛋是不是贪污了苟爷的钱啊?”
苟栋冲着二人背影骂了一声,又笑对守卫吉顺祥道:“吉大哥,你先等等,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贪财的东西!”
“哈哈哈哈!钱的事一定要算明白,苟爷我不急!”
“好嘞!”
苟栋看守卫吉顺祥也没有怀疑,独自一人站在屋外,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东西呢?”
苟栋一进门就急道。
“苟爷,这呢,足足十斤巴豆粉,保证让苟爷拉屎拉痛快了,可郎中说了,这玩意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死人的。”
叔达孟邀功道。
“行,你们办的不错,赶紧出宫吧,这两三天内,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再来找苟爷了。”
“是大哥!”
“恩,赶紧回去吧,照顾好那群小乞丐!”
“苟爷你多保重!”
三人吵吵着走出房间,苟栋一听叔达孟和道友宁居然敢质疑自己,对着二人的屁股各一脚,守卫吉顺祥也见怪不怪,跟苟栋辞别,出了御林苑。
“病已啊,看苟爷明天拉不死你,哈哈哈哈!”
苟栋盯着床上那一大包巴豆粉坏笑道。
事情基本上是在按二人所计划的那样,不用苟栋去招惹皇帝,皇帝也不来找苟栋,这样就好办了,苟栋只需要演上几天,让老阉驴不再怀疑,然后突然溜走,这两天要走的话,即便皇帝不派人来盯着苟栋,老太监那边对苟栋极不信任,指不定在哪个沟沟坎坎里暗中盯着苟栋呢。
一天安然过去,可屋外大雨倾盆,从傍晚一直下到深夜。
“这一天天过的吓人的,当官苟爷已经不指望了,拿着捞来的金子和夜明珠,回老家养养猪,种种地,买他几百亩地,老老实实当我的土财主咯,这长安啊,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苟栋认真盘算着,他此事才能深刻体会到当初崔老六对他说的话:这长安啊,还真是水深王八大,杀机四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唯一愧疚和自责的就是小东方,他只要逃出长安,就意味着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小东方了。
睡觉,只有睡觉才能解脱,只有睡觉才能无忧,只有睡觉才能把那份愧疚藏在心底,不再自己折磨自己,不再接受良心的谴责。
呼噜声渐起,苟栋睡的那叫一个香啊。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啊?又是谁啊?”
苟栋打着哈欠,不愿意起床,对着门口慢悠悠道:“谁啊?”
“苟栋兄弟,我是封百里啊!”
门外客客气气地说道,只有急促的雨声还经久不绝。
“封百里?封百里是谁?”
苟栋自言自语道,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苟栋哪里肯费工夫去想封百里是谁。
“我啊,封百里,咱们在长安东门见过啊,昌邑王丞相,也就是当今天子的进侍,有印象没?”
屋外有些着急,毕竟深更半夜,又是大雨连绵。
“没印象,别烦我啊,我要睡觉,困死了!”
苟栋想都不想,直接将头一歪,管都不管。
“恩?”
忽然苟栋睁大了双眼,脑子里想起来谁是封百里了。
“封大人,你找我啥事啊?这么晚的。”
“皇帝要召见你!”
“啊?”
屋外一句话,直接把苟栋给吓醒了:皇帝见我?不会吧!这么晚的,他不睡觉吗?
“快开门!”
屋外喊道。
苟栋不敢怠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光着身子,披着一件长袍,赶紧给他们开门。
乍一开门,就看到屋外只有封百里一人撑着纸伞,冻的脸红鼻子青的,手里还拿着一件太监服和一个钱袋子。
“果然是封大人啊,皇帝真这么晚找我?”
苟栋看着封百里的那张脸,就想起了那日在长安东门,遇到的若水公子和逍遥王刘自在,只是奇怪封百里干嘛拿着一套太监服啊。
“别问了,快走吧,皇帝都急疯了!”
封百里说着将那套太监服扔在了苟栋的床上。
“等等!你别告诉我皇帝这么晚要找我赌钱?还有这衣服咋回事?别往我这放啊,我又不是太监!”
苟栋两手叉腰上下打量封百里,根据封百里奇怪的举止,大半夜的,皇帝不可能找他赌钱。
“不是赌钱,但我也不知道皇帝找你干嘛,穿上这太监服,咱们赶紧走,等急了,皇帝又要发雷霆之威了。”
封百里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是知道皇帝为什么找苟栋,可就是不说,说话也吞吞吐吐,只表现一个急,却不肯吐露实情。
苟栋也不是傻子,却又不敢怀疑。
“封大人,你可别开玩笑啊,皇帝真的找我?”
“哎呀,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你啊,快点吧,再不去皇帝要是杀你,我也管不了了!”
封百里威胁道。
“不是,这去就去,可为什么要穿太监服啊?我又不是太监,还是你想骗苟爷到净事房把苟爷给阉了?你不说清楚,苟爷哪都不去!”
苟栋不担心皇帝生气,就担心这看似老实的封百里串通老太监把他给阉了。
“就因为你不是太监,皇帝才找你!”
封百里急道,说完却又后悔了,赶紧捂住了嘴。
“啥?你说啥?”
苟栋也是听了个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赶紧反问道。
“哎呀,这皇帝不是天天跟太监们在一起嘛,看谁都不如看太监顺眼,这件太监服,就留在你这里了,以后啊,但凡皇帝晚上召见你,你都要穿太监服,白天找你赌钱呢,就不用穿了,明白没?”
封百里急的直跺脚,没想到苟栋废话是真的多。
“不明白!”
苟栋对于太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要是穿上太监服太晦气了,苟栋怕啊。
“行,你不去是吧,那让皇帝来请你,告辞!”
封百里见苟栋油盐不进,而他自己目前并无官职,只是皇帝的进侍而已,故此他指挥不动苟栋,气的直往门外走。
“别介啊,我穿,我穿还不行嘛,但是你对天发誓,如果你要是骗我,拉苟爷去净事房,你全家不得好死,儿子当太监,女儿当妓女!你敢发誓,我就去!”
苟栋到底还是惹不起封百里,更惹不起皇帝,这要是封百里回去给皇帝说坏话,苟栋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