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狗东西,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我理解你,但是你做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我怎么跟你商量?商量怎么毒死你?商量着怎么害你?”
苟栋激动道。
“行了,狗东西,你到底还不是没让我喝嘛?说明你对我还是很忠诚的,心里并不是想害我,要不然你不会阻止我让我喝毒酒的,就凭这,我原谅你,你还是我的好兄弟,好不好?”
刘病已微笑着无所谓道。
“这他妈还差不多!”
苟栋如同大赦,这才敢转身,不好意思地在刘病已胸口轻轻打了一拳。
“没想到那个老阉驴为了杀我,都找到你这里来了,实在不行,你先回老家,等我消息如何?”
刘病已劝谏道。
“你以为我不想?非要害你?哎!这新天子刘贺喜欢和我赌钱,派人盯着我,害怕我跑了,你说气不气?要不然昨晚我就溜了,还等到现在害你?”
苟栋无奈摇头道。
“还有这事?”
刘病已就寻思苟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去选择毒死他的,原来原因在这。
“废话,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外面那几个赌博的太监,其中一个就是老阉驴派来盯着我的,这倒好,全都让他看见了,哎!”
苟栋瞪着门外那桌太监骂道。
“事情已然如此,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苟栋,别灰心,总有解决的办法!”
刘病已宽心道。
“什么办法?现在不是那老阉驴盯着我,是皇帝派人盯着我,你让我怎么办?跑吧,跑不掉,不跑吧,要么毒死你,要么当太监。”
苟栋无可奈何道。
“不如将此事告知邴吉大人?”
刘病已无计可施之下,只能想到了邴吉大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行,邴吉大人能对付得了老阉驴,能违抗皇帝的旨意吗?”
苟栋分析道。
“是啊,这确实比较棘手,新天子登基,丞相霍光和宗正刘懋都不管天子在皇宫赌钱喝酒作乐,邴吉大人说了也没用。”
“是啊,问题的关键就在这,现在咱们没办法了,谁都指望不上,可怎么办才好啊!”
苟栋急的对着墙上就是一拳,发泄心中的急躁。
“狗东西,你先别急,让我在好好想想!”
刘病已低着头思考道。
“你想吧,能死你了,我昨晚想了一晚上,头都快想破了,没办法了!哎,我就搞不懂,为何苟爷这么命苦?这一难赶着一难,到如今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苟栋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叹道。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刘病已低头自言自语,思来想去,并没有一丝的办法,不由得急躁起来,四处乱看,此事关系到他和苟栋两个人的性命,必须要想出应对之法,要不然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必然要死,至于谁死,谁都不想死。
“有了!”
刘病已四处乱看之下,看到了床上身旁放着那包毒药点头大笑。
“兄弟,你可真是我好兄弟,你竟然为了苟栋愿意吃毒药,你放心,等你死了,苟爷一定会给你多烧纸钱,一定要会替你好好照顾许君平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苟栋听到后,抬头一看,刘病已竟然盯着那包毒药大笑,以为他甘心赴死,敬重之情,油然而生,走到刘病已身边抱住刘病已的双臂不住点头。
“你胡说啥呢?你这个狗东西还没活够,我怎么会死呢?”
刘病已瞪了他一眼。
“啊?那你有啥办法了?”
苟栋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病已道。
“你看这包毒药,下毒的是你,又不是老阉驴,所以我们可以在里面做一些手脚,你觉得呢?”
刘病已得意道。
“你疯了吧,那老太监说了,三天必须要看到效果,要不然不管你死不死,都要拉我去当太监啊,我以为你想到啥好办法了,没想到就这馊主意。”
苟栋没好气道。
“你傻啊,我一向体弱多病,不就是装出有病的样子吗?那多简单,我教你啊,你想办法弄点巴豆,研磨成粉,下在我的酒里,只要我连续拉上几天,不吃饭,再熬夜,保证跟得了大病一样,演戏嘛,谁不会,只要能骗到老太监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你总不能一直演下去吧,老太监说这药三十天内,就能要了你的命,要是一直生病却不死,那还不是白折腾了。”
苟栋觉得这办法只能拖延,可拖延的时间一长,还是要当太监,等于没说,缓兵之计固然可行,但不能不能根除。
“你急啥,听我说完啊,这些日子里呢,我还到你这来,咱们就演给老阉驴看看,你呢想办法让皇帝不喜欢你,从而不再派人监视,如果不行呢,我就找邴吉大人,让他直接把你弄出宫,然后你先回老家或者邴吉大人的家里,等着我和邴吉大人对付了老太监,在想办法让你做官,你看怎么样?”
刘病已咬着嘴唇期待道。
“是个办法,总比没有办法的强,可邴吉大人能把我弄出宫吗?你可别指望我让皇帝讨厌我,那个王八蛋天天抱着一把剑跟我赌钱,这要是生气了,我苟爷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苟栋质疑道。
“你放心,邴吉大人不会不帮你的,毕竟这么多年,咱们跟一家人一样,他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事关系着我呢,所以,只要邴吉大人顶着压力把你弄出宫,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如果皇帝要对邴吉大人做什么,这不是还要丞相霍光呢吗,皇帝就是不怕邴吉大人,他也会怕丞相霍光的,放心,咱们先试试,不行,再想办法,总之一句话,谁都不能死!”
刘病已眼神坚定无比,他相信如果他们连个无权老阉驴苏文都对付不了,那还不如真就死了算了。
“那就试试,只要邴吉大人肯豁出去救我,咱俩都能活下来,你一定要给邴吉大人说好啊,要不然只能是多活几天。”
苟栋还是不放心,毕竟想要出宫,就要冲撞天子,邴吉大人有没有这个魄力还不敢肯定。
“放心好了,邴吉大人可不是像你这样的人,走,赶紧出去,明天咱兄弟两个就给他们演上。”
“走着!”
苟栋和刘病已相视一笑,既然当了兄弟,那就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携手共渡难关。
“兄弟们苟爷来了!”
苟栋和刘病已坐回赌桌,开心地赌了起来。
而后没一会儿,苟栋被禁军接入未央宫偏殿,又陪皇帝赌了一下午,直到天黑夜深才回御马厩。
当苟栋回到御马厩的时候,发现藏在床头的那包毒药没了,一想,肯定是刘病已给拿走了。
“原来他不想死!得亏今天没让他喝,要不然他肯定会找邴吉大人杀了我,病已啊病已,你真的变了!”
咚!咚!咚!
苟栋洗完脚准备睡觉,门被敲响。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苟栋一开门,脸就给拉了下来,正是老祖宗的心腹那个小太监。
“干啥?”
苟栋冷冷一句。
“你不想活了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当众不让刘病已喝,你胆子好大啊,老祖宗的话都敢不听,是不是又想耍我们啊?”
小太监尖着嗓子质问道。
“你猴急什么?这不是还有两天吗?两天后咱们看效果,我苟爷怎么办事,不用你们来教。”
苟栋对着那狐假虎威的小太监喊道。
“行!那咱们走着瞧!”
小太监知道苟栋的意思是让他们在等两天,也不敢催促,直接就往回走。
“等等!”
苟栋冷着脸对着小太监的背影喊道。
“怎么了?苟爷,还有什么赐教啊?”
小太监阴阳怪气道。
“苟爷一向一言十鼎,说到做到,你们以后少烦我,要是把苟爷惹急了,苟爷就是当太监也不听你们的,听到没有?”
苟栋不惧道。
“好,好,好,只要你能毒死刘病已,我们就不来烦你了,两天后,两天后要是刘病已还没有反应,或者你又耍我们,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小太监上了马车,对着苟栋威胁道。
“滚!”
“哼!”
小太监一走,苟栋就要想办法弄巴豆粉,先把刘病已给整垮了再说。
“明天刚好是叔达孟和道友宁来送马饲料的日子,让他们两个弄来巴豆粉,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
苟栋肯定地点了点头,安然入睡,现在的他对刘病已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说兄弟吧,那肯定是好兄弟,可刘病已太可怕了,明知道里面放了毒药还敢喝,这不是他不要命,可是在试探苟栋,索性苟栋良心发现,要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呢,对于刘病已,他现在是又敬又怕,不像敢像以前那样,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一夜过去,天气不是很好,阴沉的天气,灰蒙蒙低沉沉,十分压抑,大雨随时倾盆而下,可依旧挡不住赌客们的兴致,安静地御马厩又陷入往日的热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