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宗主来信问二公子此次去姑苏燕子坞查探状况,不知可有收获?宗主还说:‘慕容复扮成我们在西夏的马自达这次也随西夏军来到江南,准备对付丐帮。‘宗主说我们暂且不要干扰他行事,等到机遇成熟,我们便开出条件收复慕容复。”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对一个二十八九来岁的年轻公子说道。
那人转过身,只见一张甚是美观的面容,站在那里宝相庄严、不怒而威,正是李继乾,只见他说道:“忠叔,回话给大哥,说我曾经接触乾坤的小王爷—哦,应该是太子--欧阳,这人武功不弱,深有聪慧,对高升泰一事很有可能便是出自此人之手,但在未肯定之前我希望大哥不要对付他。”
“公子能否想和他交朋友,虽说我们要成大业要广招人才,但是这人可能是杀高侯爷的人,便是我们的仇敌。二公子向来心慈手软,乐于结交。但为了大业,为了高侯爷一家,二公子需当机立断,不能放虎归山。不然他日妨我大计,懊悔难当!”老者说道,听他说话口吻,哪像主仆关系。不过在李继乾听来更觉亲切,这老者叫刘忠本是大唐开国功臣刘文静之后,刘家一族世代护主,擅长剖析形势,对占卜看相也略懂一二,刘忠是李继乾父亲的得力助手,可惜其父空空有志向却英年早逝,实力也在其手上快速收缩,已将中原江南权力壮大。如今哥哥李承乾已有四十来岁,两兄弟继承祖业,也得刘忠相助,所以对这老者甚是敬重,加上老者不善伪饰,说话直白事实,李继乾更觉他有父亲的形象。基于对他的信任,李承乾便让他坐镇江东一地,控制生意,住在京杭运河与长江相会的扬州,这可是江南的第一大城市,商业自是无比繁荣,他也担任接待其他分舵来的人,这次李继乾来到江南便来到这里中转。
“忠叔,我会的,你就放心吧!”李继乾缄默了会说道,心想:“欧阳啊欧阳真不希望是你杀了高叔一家,不然就做不了朋友了。”
“对了,二公子,那下月十五的覆雨剑翻云刀之战,不知你有何打算?”老者想起什么说道.
“我也听说来了,覆雨剑和翻云刀虽是近三年才冒起的青年俊彦,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背景,有如此名气,盛名之下无虚士,想必也非等闲之辈,如能结交,到时能有所协助也是不错。所以我打算去观战。一来看能否能结交,二来见识见识这传得沸沸扬扬的两把利器。”李继乾说到这还有一丝的兴奋。
“老夫也这么以为,说到功夫,宗主的擎天剑和无影掌恐怕这一年都已达成了,就不知这先天罡气?”老者说道。
“擎天剑霸道无比,无影掌淳厚阴劲,而先天罡气却是至刚至阳,大哥由于当年先练了擎天剑和无影掌,所以对这先天罡气却也无从下手,而我先练的是先天罡气,后练得无影掌,所以如今的无影掌打出来都是刚阳之势。”李继乾渐渐说道。
“如此说,两门神功,宗主和二公子一人一成,看来在江湖武学上我们不会吃亏,缺的是额外的军事力气的支持。只是不知战神将军那边怎样了?上趟来访还是两年前,如今应该有些小成,不过西北偏僻之地人口有限,再说与中原水土不服,未来进得中原难免有些不适。得想些法子壮大在中原的力气。”老者捋捋长须皱眉说道。李继乾听他剖析甚是有理不住点头,也更觉复国路之艰苦、悠远。
老者见他似在考虑也不再说话。
李继乾过了会说道:“忠叔,我们布置在赵煦小儿身边的婕妤姑娘怎样样了?”
“哦,还比拟顺利,那小子风流好色,看她美色撩人,一天就粘在她身上,前不久就传出婕妤曾经怀孕了,我想这更能得到他的信任。过情时间婕妤就会提名让他重用一些我们的人,不过神捕司的诸葛正我对她却是疑心不已,所以我们也不得进一步联络她,想等她位置稳固后假手赵煦那小子杀了诸葛正我和他手下的得力助手。”老者听他问及这事,先是一喜后脸色一变的说道。却说没有发现李继乾神色一暗。
“诸葛正我”李继乾念了一遍道,“听说,他武功高强,特地搜捕难于伏法的罪犯,我倒很想见识见识,不过他很少行走江湖,即便捕人也按朝廷命令行事。”
老者接道:“二公子若真要见他一见,当然能够不按常规行事。”
“那倒也是,等有时机定要见识见识他的‘冷艳一枪’,看看到底有多凶猛!”
几人快马前行,过得好会,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样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成心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怯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欧阳一听便知是死无绝的声音,想到林飞沫也在,心中难免有些冲动。又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前订了约会吗?”包三先生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包三先生道:“我怎样晓得?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晓得?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欧阳对盖伦说道:“大哥,小弟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盖伦一路而来晓得欧阳直来直爽,见他这样说话轻轻一愣,道:“兄弟有什话无妨直说。”欧阳看了几人道:“大哥,你们帮中有人意欲对大哥不利,现下恐怕曾经下网了。不过也有可能不是的,小弟证据缺乏所以不能将之指出,小弟说出来只是希望大哥有个心理准备。”
盖伦见他样子甚是严肃,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欧阳、倩儿和杨果忙跟在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包三先生身后站着三个少女,正是林飞沫、雨泽和武痴。
欧阳见到三人心中大喜,看着林飞沫笑容。倩儿和杨果看着欧阳望着林飞沫知他是深深喜欢上了这王姑娘,两人心中都是莫名的一酸,齐齐的看着欧阳。林飞沫抬头看来人,见是欧阳和倩儿杨果,脸上也显露喜色。武痴见到欧阳来到,大是快乐跑过来说道:“你怎样来了?”
盖伦愣的看着武痴,想来她是对头一方的人怎样见己方人来还打招呼,看向欧阳。欧阳停下望着林飞沫的眼光,对盖伦说道:“大哥,我看定是一场误解,这位是武痴姑娘,那三位分别是姑苏慕容府上的死无绝包三爷,林飞沫王姑娘,雨泽姑娘,还有这武痴姑娘和兄弟均是朋友。”
“哈哈!贤弟的朋友当真女孩不少啊!你艳福也不浅!”盖伦见状难得的开玩笑道。武痴雨泽林飞沫三女听得这话,均是俏脸玉红,欧阳看着林飞沫真是美艳不可方物,走过去说道:“王姑娘,几天不见,当真如隔三秋啊!我还真是想你们了!”
雨泽听得他话心中好笑,开玩笑道:“情公子有美携伴怎会想我呢?倒是想王姑娘还差不多”林飞沫听他两人的话面颊更红,螓首下低,玉手兀自拨弄衣角,她自然晓得欧阳敬慕她的美丽纯真,方才的话更是显露出倾慕之意,心中也是一动。
杏林中站在死无绝对面的是一群衣衫破烂的化子,领先一人眼见盖伦到来,脸有喜色,立即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盖伦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三先生依然普通的神色猖狂,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死无绝,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盖伦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死无绝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死无绝终身生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马马虎虎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众人见死无绝对帮主如此无礼,一启齿便是指摘之言,无不大为气愤。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欧阳也觉得这死无绝太爱吵架了,真不知他是怎样和他家人相处的。
盖伦却淡淡的道:“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请包三先生指教。”
死无绝道:“我家慕容兄弟晓得你乔帮主是个人物,晓得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而特地亲赴洛阳去拜见阁下,你怎样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盖伦轻轻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假使事前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欧阳心中暗赞:“大哥这几句话好生得体,果真是一帮之主的风度,假使他和包三先生对发脾气,那便有失身份了。”
不料死无绝竟然受之不疑,点了点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固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他人啊!”
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死无绝爱放狗尼,果真名不虚传。”
死无绝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方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那人道:“死无绝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话声甫歇,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青丝,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死无绝、林飞沫等四人围住了。
死无绝自然晓得,丐帮乃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帮会,帮中高手如云,丐帮六老更是望重武林,但他性子傲慢,自幼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脾气,眼见丐帮六老中倒有四老现身,隐然合围,暗叫:“糟糕,糟糕,今日包三先生只怕要英名扫地。”但脸上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潜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突然间半空中一人说道:“世间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云恶。”
欧阳抬起头来,只见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幌动,那人便随着树枝上下起伏。那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岁,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非常丑陋。欧阳心道:“看来这人便是雨泽、武痴所说的风四哥了。”果真听得武痴叫道:“风四哥,你听到了公子的讯息么?”
风云恶叫道:“好啊,今天找到了好对手。雨泽、武痴,公子的事,待会再说不迟。”半空中一个倒载斛斗翻了下来,向北方那身裁矮胖的老者扑去。
那老者手持一条钢杖,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云恶胸口。这条钢杖有鹅蛋粗细,推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风云恶猱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那老者伎俩一抖,钢杖翻起,点向他胸口。风云恶叫道“妙极!”忽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那矮胖老者钢仗已打在外门,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腿踢他小腹。
风云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老者身前,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红脸老者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云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她刃上硬碰过去。风云恶叫道:“你兵刃凶猛,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白须老者。
那白须老者右手握着一根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他见风云恶单刀反砍,而红脸老者的鬼头刀尚未收势,假使本人就此上前抵挡,便成了前后夹攻之形。他自重身份,不愿以二对一,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岂知风云恶好斗成性,越找得繁华,越是过瘾,至于谁胜谁败,倒不如何计较,而打斗的种种规矩更历来不守。白须老者这一下闪身而退,谁都晓得他有意相让,风云恶却全不理睬这些武林中的礼节过门,眼见有隙可乘,刷刷刷刷连砍四刀,全是进手招数,势若飘风,迅捷无比。
那白须老者没想到他竟会乘机相攻,实是无理已极,忙挥锏抵挡,连退了四步方始稳定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树上,已然退无可退,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那知风云恶喝道:“再打一个。”居然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四老中的第四位长老旋削过去。白须长老这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只恼得他连连吹气,白须高扬。
这第四位长老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件软软的兵刃,见风云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竟是一只装米的麻袋。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便向风云恶头顶罩落。
风云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假使对手身有乖僻武功,或是奇特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欢旅游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考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普通。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器,他历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喜悦之余,暗增戒惧,当心冀冀的以刀尖戳去,要试试能否能用刀割破麻袋。长臂老者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云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那晓得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定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幸得风云恶终身好斗,大战小斗阅历了数千场,应变经历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启齿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长臂老者满拟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那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居然咬了过来,赶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死无绝道貌岸然的道:“风四弟,你这招‘吕洞宾咬狗’,名不虚传,果真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载寒暑的苦练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条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日的修为造诣”。
林飞沫和雨泽、武痴都笑了起来,欧阳随觉得好笑但碍于盖伦情面没有发笑,倩儿和杨果自是晓得欧阳和盖伦是兄弟也不便发笑,也忍了下来。这时场中呼呼风响,但见长臂老者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云恶覆盖在内。但风云恶刀法精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只是麻袋上的招数尚未见底,通臂拳的凶猛他适才却已领教过,“吕洞宾咬狗”这一招,终究只能幸运得逞,可一咬而不可再咬,是以不敢有丝毫轻忽。
盖伦见风云恶竟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长臂叟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丐帮其他三位长老各自退在一旁,凝神观斗。
武痴见风云恶久战不下,担起忧来,问林飞沫道:“王姑娘,这位长臂老先生使一只麻袋,那是什么武功?”林飞沫皱眉道:“这路武功我在书上没见过,他拳脚是通臂拳,使那麻袋的手法,有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的劲道,也夹着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的套子,瞧来那麻袋的功夫是他本人首创的。”她这几句话说得并不甚响,但“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以及“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这两个称号,听在长臂叟耳中却如轰轰雷鸣普通。他本是湖北阮家的子弟,三节棍是家传的功夫,后来杀了本家晚辈,犯了大罪,于是改姓换名,舍弃三节棍决不再用,再也无人得知他的原本面目,不料幼时所学的武功固然极力摒弃,到了剧斗鏖战之际,自但是然的便露了出来,心下大惊:“这女娃儿怎地得知我的内幕?”他还道本人坦白了数十年的旧事已为她所知,这么一分心,被风云恶连攻数刀,竟有抵挡不住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