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并驾齐驱,不像连台在时还闲情漫步。
身后传来阵阵嘶吼声喊着,“前面贼子!休要逃走,停下来再战。”
江庶伏低身子,眼睛朝后撇到那些侍卫又追将上来,一个两个使着步伐轻快的轻功,已经赶至身后。不过数量已经是极大的减少了,也不知在树下的时候那些侍卫突生的什么疾病,这下倒是减轻她的负担。
等这些人赶到近处,江庶用手撑着翻转过身子,反坐在马背上。手中剑并不出鞘只是拿在手中对着想要把她扒下来的人敲敲打打。
刚敲下去两个,又飞身上马一名持刀侍卫。马背上突然颠簸了起来,江庶见此只得用双腿牢牢夹击马背,与上来这人缠斗。
那人挥着刀向她头上斩下,却被吟雪挡住,随后江庶猛力一推,把这名马背上的侍卫推阻到马下。
江庶看着那边不断追逐的侍卫,旁边凤白炽道:“江庶怎么回事?是那些侍卫又追上来了吗?”
江庶道:“不碍事,只来了一部分。我还对得住。”
凤白炽道:“那你不要杀她们,她们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皇上亲点的贴身兵卫。你杀了她们倒是麻烦。”
江庶道:“我知道了。”随后那处马上又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谢青雪安慰道:“这位江女侠身手好的紧,你就不要担心了。倒是凤尘那边突然倒了一些侍卫,怕是有什么古怪。”
凤白炽笑道:“你忘了甲德在那里吗?甲德在的话是不会离开凤尘的。想必甲德是故意如此好放我们归去。”
谢青雪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她要那样说。”江庶看了看紧追不休的侍卫,眸中划过一丝不耐烦。她干脆扶着马背站立起来,站立在马背上需要极高的稳定性,那些跳上来的侍卫大都是因为初登马上,身形不稳又与江庶这样的好手相斗难免吃亏。只是此时江庶站起来,立在这匹疾奔的黑马上完全看不出勉强的神态。
那把剑被她握在手上,连着击退几名侍卫。江庶对着那些侍卫说道:“我不取你们性命,但是你们自己也清楚再这样追击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到了最后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杀掉你们。你们还是退下吧,趁着凤王女帮你们说情的份上。”
侍卫们不减速度,依旧跃到江庶面前。江庶把剑柄提着使了狠劲一一点过上来欲把她抓下去的人,下一刻就看见被她点过身体的侍卫掉落在草丛里,不见翻转过来。余下那些侍卫围了过去一看大惊道:“是被那贼子点了穴道!”
随后解开几人的穴位,这些人又开使追赶了起来。
江庶哼道:“真是缠死人。待我下去打他她们一打!”凤白炽喊道:“江庶!别去,回来!”可是江庶已经跃下马背挡在了追挡的一众人面前,这些侍卫见她下马也都停住身形不动。
江庶急急向她们奔去,手中的剑再次出鞘,另一只手于草丛间拾起刀鞘一并向前方的人刺去。
正对着这一剑一鞘的是年纪颇大的女子,她们举起手中刀拼命抵挡向她们压去的剑鞘。
江庶一人抵她们二人不见吃力,反倒是伸出一脚把这二人踢的翻转倒地。再也直不起身。随后江庶向半空跃起,又伸开双臂以一招鹰空落地向地上的几人踩踏而去。被踩踏之人无不是倒地不起,口齿中浸出一些血沫来。
还有一些站在旁边不动的人,她们见转瞬间被江庶打倒一大半人下去。心中已经生了惧意,都是混口饭吃的,为什么自从跟了五皇女之后她们要这样苦处。
倒不如投降了事,这样想着先前被打倒在地的辈分长一些的侍卫开口道:“我们是不如你武功高,不如就放过剩下的这些人回去交差吧。”
江庶正缓缓向这些倒地的人走去,她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刚才我好好说的时候你们不肯听,非要在我手上吃了亏才转醒过来吗?”
那老者道:“并非不想回去,只是皇女那边无法交差,我们也不好做。不如这样,我们假做追寻你们一会,等你们离开之后我们再返回去。”
江庶道:“你们还想跟着我?”
那老者又道:“刚才我们并不是依着皇女的意思要来追杀凤王女,只是毕竟是王爷的子嗣,在我们眼皮底下带走到底是我们失职。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就是怕你带走我们凤都的王女这是要干什么?”
江庶把剑扶在身后,嘲讽道:“我一个江湖草芥能干什么?还能像你们这样对着兄弟姐妹大开杀戒吗?”
那侍卫面色难看说道:“这位侠士,既然你没有歹意,我们也就放心了。一路上还有你这样的高手护送王女回去,我们是很放心的。”
江庶双眼向她们看去讶然道:“什么?你们还要我护送着她回去?”那侍卫见江庶脸上表情怔然,也疑惑道:“怎么侠士不是为了救护王女才与我们主子对上的吗?”
江庶道:“我只是路过罢了,之后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怎么可能有闲心替你们护送王女回都。不如你们还是跟在我后面,等我离开之后你们再去护送她。如何?”
这时对面的侍卫不知江庶是什么意思,是敌对还是相帮。又听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那是已经走远的马匹又回来了。
江庶看了看红马上的两人说道:“还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先走吗?”
凤白炽摸索着下马,来到江庶面前问道:“江庶,你没有把她们杀害吗?”对面的侍卫互相看了看,然后才听到难得的这名黑袍女子算得上好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不能杀吗?我就一个也没杀,只是打伤了一部分。”
凤白炽叹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眼睛看不见,谢青雪扶着她转身面对这些女子道:“各位大姐,如此打下去没完没了。我与这位侠士相识,大家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多谢顾念着白炽,只是这番你们即使追了我回去。我与皇姐也是相处不来的,倒不如你们就此回去,如实禀报。这样我们双方都有个安身的法子如何?再说了,我这位朋友武艺高强,你们是绝对勉强不了她的。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家兄弟。”
那老侍卫像是带头的,她被两名女子扶起之后,就对着凤白炽说道:“既然王女自己有主意,那我们又能质疑什么?只是王女此后多加保重,希望平安归回凤都。”说罢倒地再对着凤白炽磕了一个头,才领着众人向来处走去。
江庶道:“还是你说话管用,她们走了。”
凤白炽闻言笑了笑转头想去瞧她,可是江庶已经背转过身子向那匹黑马走去。走到黑马面前,不知道黑马发什么脾气,对着她的脸猛哈气。
江庶一手抓住马的缰绳勉强将它的头硬拽到另一边去,那匹马被她拽的直嘶鸣。引起了凤白炽二人都的注意。
谢青雪对着凤白炽说道:“江庶似乎在掰扯那匹黑马呢!”凤白炽向前疾走几步,来到江庶面前道:“你无事掰扯它干什么?它是我连大姐的爱马,你可不能虐待它。”
江庶拽着马脖子上的一缕毛发说道:“这匹黑马,有自己小心思的很,刚才我在马背上与那些侍卫缠斗。它倒好,连着抖落我,我有几次差点被它抖落下去!你说它是不是故意的,哼,要是不让我骑,那我就放了它走就是。”
凤白炽头痛道:“它是这样的,连大姐在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倔脾气。何况主人不在身边它更要顽皮一点,不过它脚程倒是快。不耽误你事。”
江庶这才转头看着面前这个熟识的故人,她双眼像是蒙着一层灰雾显然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的。可是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江庶放了拽着黑马的手,问道:“你这眼睛是谁给弄的?当真是一点也看不见了吗?”
凤白炽脸上有些不自然,还是对着江庶耐心解释道:“这是被别人使的毒,有了解药就好了。只是现在我得先去找那个人。”
江庶又追问道:“是江湖上的人下的手吗?是哪个门派,你说出来。”
凤白炽道:“无妨,就是不用你去,他也会给我解药的。”江庶忽然低声道:“你是不是怨我刺了你一刀?”闻言凤白炽一愣,随后立马说道:“并不是因为这,我一直都没怨过你。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肯听我说?你和日雪不一定非要投身到这水深火热的江湖中去啊!”
江庶叹了一口气,脸上浮上一些愁绪道:“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日雪的选择。即使留在凤都,我们也不能忍受日日夜夜跟那个伤心的地方离得这样近。现在我们都很好,那也就算了。可是你这次一定要听我说,你眼睛的事情,一定要听我的。告诉我,他是谁?”
凤白炽看着眼前的黑暗处,可是听觉却十分灵敏,这一次江庶的话里没有冷嘲热讽,显然是执意要问了。
于是她道:“那个门派你也认识,就是弯月宫的弟子给我下的药。说是一种离开他身边五十步就会双目失明。我与他分开后,眼睛自然是看不见了。”
江庶喃喃道:“弯月宫,弟子。”忽然她猛得看向面前的女子说道:“是不是那名弟子叫步青冥?”
凤白炽讶然道:“你认识他?”
江庶解释道:“弯月宫宫主最喜欢四处收集一些天资聪颖的徒弟,步青冥也是他早年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上好苗子。只是最近几年他似乎和弯月宫宫主弄月闹掰了,失去了踪影。难得你碰上他,他竟然没杀你灭口。”
谢青雪在一旁补充道:“江女侠不是这样的,我们前几日误入步青冥所在山下的花圃中去了。正好被他碰见,然后便被他要挟到十花寨中,如此小炽才被逼的吃下了那霸道的毒药。”
江庶插口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寨?”谢青雪不解的看着她道:“十花寨,怎么了吗?”江庶双手握到一起,脸上笑着说道:“十花寨,我知道了。他山脚下必然种着有各色鲜艳的花朵是不是?而这花朵正好是有十样?”
谢青雪走上前把凤白炽搀扶着道:“女侠说得不错,正是如此。”
江庶道:“那便没什么要紧,凤中的估计就是他精心炼制的十花圣水,对身体有大补之用。只是这解药吗,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看来等会直接放你们走是不行了,还是要先去找找这个弯月宫的爱徒在哪里。
”
凤白炽道:“你不是要忙你的事情吗?这找人的话我和谢公子也是能去的。”
江庶听此看凤白炽二人表情都是无甚忧虑的,面上露出疑色问道:“怎么听你这番话的意思,你已经知道那步青冥会去往何处了吗?”
凤白炽迟疑道:“是啊,我们分开之时听到那些小弟子和步青冥谈话,说是要去一个十步亭的地方汇合。我想着赶快去说不定还能在那处看见他,让他在给我解毒。”
江庶道:“原来如此,可是你怎么这样相信步青冥会给你解毒?他可是不惜背叛师门也要逃走的人。”
凤白炽道:“在他那处的几天,他遵守了诺言并不曾害过我。我相信他说会给我解药就一定会给我的。”
江庶无奈摇了摇头,喊道:“快上马吧!我跟你们一路去,免得误了时辰!”
凤白炽心内感动,可是怎么能让江庶这样面对了弯月宫的势力呢?她不能让江庶为着自己的事有多添一份仇怨。
江庶看她们两个还未上马便说道:“别犹豫了!我们时间不够了,要赶到十步亭还有一日的路程,我此次出来也是为了找步青冥的。你们反而给我提供了他的消息,我啊谢你还来不及呢!”
凤白炽更是不敢上马了,她扯着马缰绳问道:“你也找步青冥?你找他干什么?”
江庶说道:“我非是去生事,只是红莲教内一名弟子落到他们手里,我是要去把带回去。真是不给我省事,一天天就会惹是生非。”
凤白炽听她语带埋怨,一下子反应过来,说道:“是红月吧!他的确来过,被弯月宫宫主制住了。他们一路走的,想必还在一起。”
江庶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去了。如果他们没有杀红月的意思,那么为什么红月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想必就是被他们掳走了,这样看来,你的解药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拿到。”
凤白炽听此,被谢青雪扶着上了马,之后谢青雪也跃了上来。二人并列坐在马背上倒也是相配的紧。
江庶用剑柄使劲拍了枣红马一下,那匹枣红马直接飞奔而去。倒是马上的两人被这出奇不易的一下,弄的差点翻到在地。不过好在谢青雪及时捞住缰绳,两人在最后关头稳住了身形。
就听江庶在一边说道:“我们快赶路吧!我知道去十步亭的路,你们就跟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