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庶反倒笑开说道:“春娘你早说啊!既然是想让我们陪客,咱们哥俩以前也是做过的。”猛然听到江庶这样说,凤白炽不免抬头往那个方向望,可是黑漆漆的也看不见江庶面上的表情。
那春娘反倒惊喜不已,直道:“那就好!省了我不少事,快扶着她过去。”身后出现了两个公子,一人扶着一个,将凤白炽和江庶都扶了出去。
她们一路直行,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面,那春娘提前交待道:“里面的都是重要人物,你们既然愿意那就更好,好好陪陪她们。不要说让她们生气的话。”后她又指着凤白炽嫌弃道:“你本来眼睛有问题那到也罢,你就陪那个侍卫,让这个公子去陪师爷。我可跟你说,那个师爷可是重要人物,你可得给我仔细了。”
推开门,江庶往里面望去,果然三四个公子陪坐在那师爷和侍卫身边。春娘扭着腰又亲热的靠过去了,喊道:“师爷,我的大爷,今天怎么样可开心了吧!”
那师爷笑了两声,也用手扭了扭春娘的脸。说道:“春娘好本事,肯定是看见了我们有了钱急急忙忙的靠过来。往日都不见你这样热情……”她往旁边一瞧,正好看见了穿着紫袍子的凤白炽,双眼放光,游移道:“这是……”
江庶直接把身体挡在凤白炽面前向这个师爷一笑,那师爷愣住了又转过头看春娘问道:“春娘,你这里……这个……还有女的……”
春娘笑道:“嗨,哪里来的女的,这是个公子,我寻思着叫他穿女装迎客。怎么样?还行吧。”
她又转身盯了江庶一眼道:“还不快过来!”江庶走上前,就在师爷面前坐下了说道:“师爷,我叫小江。”
师爷点点头,观看了番江庶的容貌,也没看出来眼前就是个女子。只是道:“好!好,不错。我就让他来陪。”
凤白炽也被搀扶着坐下,身旁侍卫倒是比那师爷要长的周正些,只是面容上始终围绕着一股猥琐之气。显得和那师爷一样眼含色气,到让人忽略了长相。
她刚坐下,就感觉到侍卫摸到了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捧起来摸了又摸。
江庶把这看在眼里,看凤白炽不说话笑了笑。又道:“房间里只剩我们这些人了,不如我们来喝一杯怎么样?”
那师爷拍手道:“好,好,那就美人来倒吧!”江庶抿唇一笑,低着头道:“今日怕是不行,被春娘灌了些药。手上没有力气,大人来吧。”
师爷道:“春娘也是,猛地给你们灌什么药。这样不是扫兴吗?好吧,看大人怜惜你,就由我来倒吧。”
说着举起那壶当真给四个人每人倒了一杯,四人接杯都喝了一些,又听那侍卫说起朝廷上发的征粮令。
那侍卫依旧捧着凤白炽的手,放在胸口说道:“师爷,你说咱们这个小城为什么还要按照雨城那样的规模征粮,这怎么拿的出来呢?”
师爷喝完酒,鼻子红了一些说道:“你不明白,不是要征那么多,只是咱们这个官老爷想要趁着这次机会表功。你瞧瞧周围有她弄的粮这样多的吗?”她手指朝上,又晃着脑袋说道:“别的城都是减半,她偏偏要加倍,收集起来的粮食放到圣上眼前,圣上会怎么看?”
侍卫一下子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果然,大人还是大人。不是我等平民可比的。”
师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脸色变红,双眼更加浑浊,对着侍卫那边说道:“所以啊,今天也是我们运气好!没想到那老农手里竟然有这样一块值钱的玉石。我都多少年没在春城看过了!”
师爷又把那块玉石拿出来,对着桌上的烛光观看,看着看着,她把旁边坐着的江庶看成了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江庶顺着她的话就说道:“官老爷这么巴结着上面,这个方案真的行吗?”
那师爷灯光下看江庶,如一个美人用面纱遮挡着脸,若隐若现,越发把她迷着。只是说道:“美人问话我自然要答的,这个荒年有人拿了当灾难,可是有人却喜不自胜。那些庸俗之辈便不必再提,哪里比得上我们大人精明。大人还说过只要我这个差事办的好,等她升迁我也会跟着她去。她要提携着我呢。”
话罢又用手搭着江庶的肩,说道:“我看你也是才入的楼子,以前不曾见过你。怎么样?等师爷我飞黄腾达,我也带着你出楼如何?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保管行。”
江庶又道:“师爷当真这样喜欢我?那么舍得将这块玉石给我吗?”
师爷一怔,又去看手中的玉石。这块玉石她自己也说过是极好的成色,她一时有些动容。很快把玉石收了回去笑道:“这玉石算什么?也不好看。以后等我有了钱再给你买。”
江庶不知和谁学的,脸上嗔怒竟然学的十分像,趁机把自己的手从师爷手里拽回来了。
师爷面上染上不喜道:“我怎么感觉不对劲,你这个公子怎么反过来要我来哄你?”
江庶这才又笑道:“和师爷开开玩笑,为什么师爷老当真呢?”说罢用手轻轻拍了师爷一掌,师爷本来已然发怒,看见江庶这样轻轻拍打便又笑了说道:“这样就对了吗?跟着师爷,以后有酒有肉吃。”
说罢又哈哈大笑几声,似乎又去揽江庶。可是忽然那边的侍卫惊叫着跌到,师爷拢了眉道:“好好的,在干什么呢!”
就见那侍卫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一旁坐着的凤白炽道:“她,她,她有”师爷十分不耐烦,道:“有什么!”
“她有胸!”那侍卫喊着指着凤白炽,师爷本来还一怔,觉得她说的太奇怪了,谁没有个胸。可是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缓缓的站起身了。
黑袍一直往上,那师爷低头去瞧,只见黑袍人下摆处的莲花鲜艳如血。她昏涨的脑袋里想起了什么,可是来不及抬头,她已人首分离。那脑袋已然掉落到桌上的碗碟之中,像是汇聚了一盘菜。
江庶把手中的剑放回腰间,随意一瞥,那侍卫爬的飞快出了门。口中也不知被吓的还是怎样,微微张开,就是听不见在说什么。底下还能听到春娘热情的喊道:“侍卫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满意吗?哎!哎!怎么搞的吗?哼。”
江庶把那师爷怀中的玉石掏出,掂了掂,才放回怀中。道:“走,我们回屋里去。”
凤白炽只道是自己身份泄露,可是屋内又听不见别的人说话。怪道:“你把另一个人怎么了?”
江庶道:“我把她杀了,尸体就在桌子上。”
凤白炽站起来,摸索着向前。正好碰了满手的血,便不再乱摸了,叹道:“江庶,你怎么这样冲动。杀了她之后怎么办?”
江庶已经走到她身旁笑着说道:“不怎么办,就让她在这里。我们回去睡上一觉明天走路。”
凤白炽见她杀人之后,语气还带着笑意,满心纠结。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又怕她在说自己老是不信任她。便也不再说话,随着她回了屋。
躺上床后,凤白炽心里焦灼不安。她面对着跟以往大不相同的江庶束手无策,只觉得造成这样后果的自己难免要付起责任。
可是江庶迟迟不来,夜里的风又把屋里的烛影吹得晃动。站在桌前的黑影温和道:“凤,我去把那个公子送回家就回来。”
凤白炽点点头,又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入夜了没有。”
江庶看了眼窗户外的天色,轻道:“入夜了。”
说完两人不再说话,江庶直接出了门去,寻到了那个公子门前一踢就把门踢得开了。还好屋内只有那公子一个,听见了踢门声便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是谁!”
江庶走到了床前让那个公子看了个仔细,那公子才吐了口气,继而眼里冒出欣喜道:“你真的来了?!”
江庶抵在床前,皱着眉道:“既然知道我要来,就应该把衣衫穿着睡觉。还不快穿好了,晚了来了变故就怪不得我了!”
那公子将旁边的衣衫捞了,很快的穿上。便站到了江庶面前,江庶点点头道:“快走!”
她行至窗前,打开了窗户往地下看了看。那公子来到窗前,迟疑道:“这是?要跳窗吗?”
江庶道:“你不必怕!有我护着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不跳我也没有办法。”
那公子似乎鼓了许大的勇气,才爬上了窗子。看了看江庶,江庶随后一跃而上,用手一护就把那公子捞在怀里一跳而下。
那公子死死捂住嘴巴,待真的到了地上才把手又拿了下来。他喘着气,似乎这样就能安抚刚才一跳对他的恐吓。
江庶马不停蹄,直接扯着他又往那条街道上跑去。公子怯怯懦懦的说了一句道:“我家,好像就在那边的道子里面,跟官府离得不远。”
江庶没说话,只是嗯了声。随后直接领着公子窜到了另一条道上,路过官府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公子被她吓到了,哆哆嗦嗦的问她说道:“怎怎么了?”
江庶突然笑了,显得十分的诡异。她说道:“我帮公子这么大个忙,公子可要也帮我个小忙?”
那公子抬眼看她道:“帮什么?可以直接哎!”
公子尖叫一声,却是被江庶提上了围墙。站在高墙之上,那公子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江庶也没听清。她伸出一手,指着一间屋子说道:“你看!那里是你们官老爷的住处,”
公子道:“那又怎样?”
江庶转过脸来看他说道:“我要你把她引出来!”
那公子面现惊色,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引出来。下一瞬就被江庶提着甩下了墙,正好碰在那大人的门前。
屋内灯光亮了,似乎有人声。等了不久,屋内人见外面又没了声音,便又把灯吹灭了。此时那个公子想起了江庶交待他的事情,便朝着屋里喊道:“官老爷,官老爷。”
屋内才回应了一道不耐烦的女声道:“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公子又说道:“不是官司的事,大人您忘记我了吗?”
屋内猛地又亮了起来,恍惚能听见屋里传来男子呵斥声似乎指责着屋内女人道:“你又上哪里找得这个狐媚子?天天背着我都干了什么好事?!”
女人道:“不是的,君子,我哪敢呢?哎呦,别揪,别揪!”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子揪着一个女人的耳朵就出来了。出来们一看,女人也是一惊,道:“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进来了?”
那揪着耳朵的男子不依了,直说道:“好啊,还说不认识。”
女人道:“我真不认识,”说罢又朝着那公子吼道:“你哪里来的!这么晚了来到底有何目的!”
面上急色十分,又在背对着她君子的地方猛地朝青楼公子咋咋眼。
却听见那围墙之上传来一道声音道:“官老爷,我来是要取一件东西。”
那大人才往墙上瞧,见月色下,江庶衣摆飘飘,对着月光的那面隐隐涌动着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的东西。
她双目睁大,喝问道:“你如此引我出来目的何在?!”
江庶笑道:“我说了来取一件东西,取到了就走。”
那大人面上镇静,可是心里却飞快盘算到底得罪了哪处人家,叫人找上门来。
出口道:“到底我府上存了什么东西在你那?直接开口就是,若是真的有,我一定奉上。”
江庶跃下来,那大人没怎么看见她下来,就见这个神秘女子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腰间拔出剑身,指着她道:“取你取了百姓的东西,你身为父母官一点不知道羞耻,越发贪心。我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厉害。”
那剑直接向大人而去,她摔到在地面,望着江庶不敢置信道:“毫无此事,毫无此事啊!这样偏僻的地方,别说珠宝就是钱财也是没有多少的。我为官十年,自认没犯过什么大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江庶厉声道:“狡辩之才胜于天!放心,我不取你性命,我只要你记得你身为官员就是民之父母,岂有强取豪夺之理。”话罢,那剑光如雪,晃人眼球之时,只听那倒地的人惨叫一声。再看,就见那大人不知道何时一只手臂竟然被斩下,鲜血如瀑。旁边男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力竭的喊道:“快来人呐!快来人有刺客!”
江庶立在她们面前,沉沉道:“这是你纵容手下之过,也是你失职之罪。我既然取到了东西,也不必再留,只要你记得我也会还会再来。”
那大人倒地不起,冷汗连连,望着那边的身影只道:“最近倒地出了什么事?要这样人来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