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道观中尤以陆修静始创的太虚观藏经众多最有特色。南朝宋朝廷追谥陆修静为简寂先生,取止烦日简,远嚣在寂之意,太虚观因而更名简寂观。简寂观在唐以前一直是庐山道教最重要的宫观和最大的道教修炼场,极盛时观中门徒数干,足与东林寺的佛教相比。陆修静在太虚观最重大的活动便是建置道藏阁。据传,阁中珍藏有宋明帝御赐的道家经书、药方和符图1200余卷,是当时全国最大的道教经库。陆修静在阁中邀游于道家经籍,潜心于道教理论研究,获得渊博道学,为日后编辑道藏和创立道教仪式奠定坚实的基础,所撰三洞经书目录,为最古的一部道藏书目。又编着斋戒仪范,道教仪式因而完备,陆修静于是被誉为道教的南无师道。
陆修静在简寂观的卓越活动和简寂观的巨大影响,引起刘宋王朝的高度重视,宋明帝在泰始三年虚诚致礼,征召陆修静入建康整理道教经籍。起初,陆修静托辞不出,后经不起明帝至于再三,更驾不住刺史王景亲自敦劝,只得离开栖处七年的简寂观,入居宋明帝专为他构置的崇虚观。此后刘宋皇帝唯恐失去了陆修静这块金字招牌,一直多方挽留,拒绝他固请还山的要求,使他直至去世时也未能重返令他魂牵梦萦的庐山简寂观。刘宋后废帝元徽五年,陆修静带着深深的遗憾在崇虚观去世,享年72岁。临终前,他告示门徒:在他死后将其尸骨用平时常携带的布囊装殓起来,抛入庐山的穷山僻谷中,以谢匡庐灵山。门徒遵其遗愿,将其尸体运回庐山,却因不忍弃其尸骨于荒山野谷,而用布袋装殓入坟茔,葬于简寂观后崖下,后人将此崖名布袋崖。陆修静去世不久,宋徽宗上台,加封他为“丹元真人”。
骑行到庐山脚下时,刘馨已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白皙的脸也变得通红发紫。她弓起腰满地寻找可以坐的地方,准备歇一歇。
看到这个不出意料的场景,燕玄虎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
燕玄虎说:“师父,庐山还有一段虎溪三笑的美谈呢。虎溪三笑之说始自唐代,至宋代李龙眠首作三笑图,智圆并为之作图赞,成为脍炙人口之美谈。相传陆修静和慧远以及陶渊明友善,常在一起谈禅论道,兴犹未尽,陶然忘时。有时,陆修静和陶渊明到东林寺畅谈后离开时,慧远送别,过了虎溪,打破了每逢送客出寺,均以虎溪为界,从不过溪的惯例。每当这时,慧远驯养的老虎就会鸣吼警示,三人乃相顾而笑,欣然道别。唐英曾赋诗云:桥跨虎溪,三教三源流,三人三笑语莲开僧舍,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师父,您喝点水。”燕玄飞也很开心,她拧开水壶给元玄子递过去,同时接上燕玄虎的话说:“结交五柳翁,屡赏五弦琴。相携白莲社,一笑烦凤心。陆修静的妙手清音更是一绝。对吧,师父?”
元玄子把水壶递给刘馨,她低着头犹豫了一下,但由于实在太渴了,还是接到手上,默默地喝了几口。
元玄子说:“陆修静,字元德。吴兴东迁人。三国吴丞相陆凯的后代。早年弃家修道,好方外游,遍历云梦山、衡山、罗浮山、峨嵋山等名山胜地。宋文帝闻其名,慕其风,命左仆射徐湛延请入宫讲道。陆不愿囿于束缚,固辞不就,遂诉江南,继续周游四方布道。大明五年来庐山,爱匡阜之胜,构筑精庐居处修道,是为太虚观。自此,以太虚观为大本营研经传道授徒长达7年之久,为庐山道教势力的发展和影响作出了极大贡献。7年当中,陆修静致力于简寂观的拓置和扩建,最终把它变成了一座规模宏伟,名声显赫的江南名观。陆修静还在观的四周遍植松树,美化景色,使简寂观周围积青似素,接绿成帷,春林绾锦,冬岩挺翠。朝猿永啸,夕鸟攒吟町疃驯阶,颉顽满袖,满目葱茏,四季青幽。
在太虚观兴起之后,先后建筑的道观有康王观、崇善观、咏真观、昭德观、白鹤观、广福观、太平宫以及后建的仙人洞道观、玄妙观等数十座之多,职业道士日益增多,到了民国时期,庐山道士已达三千多人。”
“是吗?师父,我们赶紧上山找简寂观吧。”燕玄虎已经等不及了。
“你休息得怎么样?能上山吗?”元玄子问刘馨,她摇摇头,说:“我不去了。”
于是,她留下看车子,师徒一行三人上了庐山,经过多方打听,他们终于找到位于庐山南部金水峰下的凄凉寂寥的简寂观,完全没有昔日的面貌,更不见诗中的那些古松。不由得令人想起了清人成光赋有简寂观古松诗写道:
磥砢匡山松,阅历万霜雪。铁干入云根,乔枝逼天阙。
高士昔手植,倏然共峻洁。丹经几被读,瑶草肆采掇。
鸾鹤久寂寞,虬龙转突兀。桂楫隔千里,矫首清兴废。
所期怀古微,殷勤戒剪伐。
可叹的是,后继者并未遵此警戒,加上历史风雨的无情摧残,古松渐渐萎顿坏损,早在民国时已无存一株,连根基都无可寻觅了。
推开院落的柴门,走进院内,满眼沧桑。观内观外原有的大量遗迹,如演经礼斗石、炼丹井、捣药臼、洗药池等早已湮灭,有些则散落在山体周围,难以寻觅。
元玄子叹道:“简寂观在唐以前一直是庐山道教最重要的宫观和最大的道教修炼场,鼎盛时住有道人多达五、六百人,香火极盛。唐宋时期,影响仍在,出现了许坚、钱朗、孙晟、郗法遵等高道。据载,钱朗精于补脑还元长生之术,许坚熟识河图、洛书。当时,许多文人,如张正见、韦应物、白居易、顾况、陈尧佐等纷纷来此游历,赋诗题赞。南宋之初,简寂观遭到南侵金兵劫掠,顿失去了昔日风光。真是:于今知几载,故宇日荒废。空余蘸坛石,香火难复燃。”
师徒三人落寞地下了庐山,此刻天已黑透,刘馨抱着膝盖兀自睡着了。
当晚,元玄子和燕玄虎合住一个帐篷,给刘馨腾出一个帐篷,他们在山脚下留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