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去,笑川便问道:“主子当真便要救她么?”
“正是。”
“可她意图不明……”笑川只怕这女子是计。
“畔县的事,可再去查证过?”墨黎淡淡得问。
“查了,同初查的结果并无二致。”看水开了,笑川便过去给主子添了杯热茶,“死的人确实是黄买仁,此人仗着根基深厚,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在畔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死前两日,曾有人见过一个红衣女子在他宅子大门口寻衅,”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主子,“据行事方式推断,这女子正是秋樱姑娘。至于后来着了阮氏的道,也是因为姑娘她终归还是年轻,太大意。那两个淫贼,怕是早就盯上了黄家这块肥肉,来踩点的时候,遇上住同一客栈的秋樱姑娘,见其生得貌美,又出手大方,便动了邪念。”
“当天晚上,便在她的堂食里下了药,没想到秋樱姑娘去杀黄买仁了。兄弟二人未在客栈得手,就照原计划去黄家烧杀抢掠,正好就碰上了毒发的秋樱姑娘。”笑川见主子的眉毛几不可见的挑了一下,决定此处略去很多字。“难免一场恶战,这阮氏兄弟臭名昭著,姑娘又中了毒,能跑出来算不错了。”
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
“她武功路数,大开大合,有些玄界大师的风范,却又多了几分潇洒肆意。”思及白日里她逗弄那女刹时的古灵精怪,这二十年陈的面具脸竟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主子微微翘起的嘴角旁边那个浅浅的梨涡,笑川犹自症了起来,手里的水壶斜斜的倾倒,滚烫的水撒下来浇在了脚背上。顿时这七尺的汉子扔了水壶抱着脚痛的跳了好几圈。
果然,秋樱姑娘说的对——红颜祸水!
当然,他是不敢说的。被开水一烫,他整个人也清醒多了,“主子意思是,秋樱姑娘不似‘他’派来的人?”
“他怕是请不动玄界这样眼高于顶的老顽固。”
“可秋樱姑娘,也确实向小柏他们打听过主子的事。”笑川还是有所疑虑。
“不妨事。”墨黎慢慢喝着茶。
“主子说的是。只要不是那人派来的,便也不足为惧。”笑川说着便开心起来,“如此甚好,既没有这层顾虑,就不妨碍主子娶了秋樱姑娘。只是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府上可是官宦人家。虽然姑娘的相貌端是配得上主子,可总要门当户对才好。……”
墨黎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成功的阻止了他继续脑补。
好吧,也许是他太心急了。
但只要秋樱姑娘不会害主子,也就不必在意别的小事了。
如今又有了救命之恩这一层,嗯,当真是好事啊。等回了京城,且好好打听下秋樱姑娘的底细家世,也好及早安排去提亲。
……
“扣,扣,扣。”这时,有人敲门。“客官可还醒着么?”
“谁?”笑川问。
“是我,掌柜的。”声音里满是讨好。
笑川过去开了门,问“什么事?”
“客官一路风尘仆仆,小店特地烧了热水,送过来让几位客官洗洗风尘。”掌柜说着,欠了欠身。果然,后面跟了几个伙计,都抬了浴桶热水。
“进来吧。”笑川往里让了让。
那掌柜便进了门,指挥着几个伙计搬放东西,一双眼睛却四处打量。自然是看见了并未回避的墨黎,和桌子上没有煎的草药。
“放下就赶紧出去吧,”笑川不喜掌柜那八面玲珑的样,见东西放好了便开始赶人。
“好好,这就走,这就走。”嘴上这样说着,脚下却未挪动半分。
“可是小娘子生了什么病?”那掌柜试探地问道。
“家主夫人偶感风寒,”笑川拦住他的目光,“劳掌柜的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掌柜的陪笑道,“贵客有用到鄙人的地方,尽管吩咐。”
送走掌柜,笑川关了门,回到墨黎身侧:“主子,更衣休息吧。我来照顾秋樱姑娘。”
“你且守着,我沐浴一下。待这支香燃尽,便喂她一颗解毒丹。”墨黎轻轻地捏了捏眉头,便往后头去了。
笑川自是悉数照办不提。
趁站着无聊,在心里沉吟,主子的姻缘怕是真的动了。且不说夫人家祖留下的圣训不能违背,他赌一年的月银他家主子绝对是对这秋樱姑娘另眼相看。这些年,何曾因为说起一个姑娘笑过。白日里,那“冲冠一怒”若说不是为红颜,他当众直播吃臭豆腐。(呕~想一下这个场面他都觉得快吐了)
只盼秋樱姑娘福大命大,能活着等到小飞送来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