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真有……”掌柜被他吓了一跳,喉咙又被勒得死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到他的刀疤脸近在眼前,更是惊得背上直冒汗。
“嘿!嘿嘿嘿!”笑川一面阴森森地笑着,一面回头去看他的主子,“主子,你不用做鳏夫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墨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并未来得及呵斥他胡言乱语,就听他掐着掌柜的脖子说:
“速速取来!你若真有全根的雪莲,我家主子必然千金相谢,你若是拿干了的菊花来糊弄,我必杀你全家!”
……
……
妈耶,真是钱难赚啊。
出了门的掌柜,一路擦着汗,抖着腿,往后院而去。喊了伙计套车,便裹着汗湿的衣服往城西去了。
这吴有财也算是小有产业的,城西有座二进宅子,养了妻妾二三。只不过他财迷万分,才总是亲自去看管客栈,顺便卖卖那些吃不死人也没什么作用的假药。
这马车未停,他便“夫人,夫人——”的大呼小叫喊上了,扭了肥胖的身子连滚带爬的往正房跑。
那厢,暂且不提取雪莲的吴掌柜,势必要和正房夫人争上一时,方才得手。
这厢,因为千呼万唤始终不出来的雪莲竟然就在跟前,小松几个人都有些愣怔,总觉得不真实。
这些年,跟着主子,刀光剑影的过来,事情突然太顺遂了,就仿佛在说有诈。
直到抖着肥肉的掌柜呼哧呼哧喘着,跟着守在客栈门口的小柏进了房门。
几个人仍是木木哒哒,围着吴掌柜捧出来的一个金镶玉的盒子左右端详,谁也未动。
仿佛这盒子里装的是暗器,剧毒。
蓦地,视线所及处,多出来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捉了盒子便走。
几个人就顺着这只手往上看,直到看到主子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才恍然地去抢,“主子,先别动,容奴查过先——”
“只怕你们盯它到天黑,”依旧是木然的声音,“秋樱却等不得便死了。”
……
……
听到没,“秋樱”,不是“秋樱姑娘”,笑川心甚慰地流下两行清泪。
“你说谁要死了……”一个虚弱嘶哑的声音。
……
……
“你醒得倒早,”墨黎过去看了一眼,便抬手捏了个决。
“你干什么?”是虚弱又警惕的声音。
“你醒着,不方便我动手。”轻微的衣袖挥动声,那人便没了声。
…………
众人隔着帘子,看不真切,倒是各自脑补出了不同的大戏。
小松小柏不愧是双生子,想的倒是一致:公子真是雷霆手段,肯定一掌将秋樱姑娘劈死过去了。
笑川想的是,主子肯定是含羞带怯地握了秋樱姑娘的手,你听姑娘这欲迎还拒哦~
掌柜想的是,自己赌对了,这白衣公子果真是同那小娘子鹣鲽情深,要发财了!!
……
墨黎自然听不到旁人的心声,利落地点了玉卿的昏睡穴,开了盒子验看了这株雪莲,便吩咐了捣药熬药。
掌柜又供上了上好的老砂壶,众人便各自忙碌起来。
小柏去回了府中消息,让小飞不必前来;小槐也抽空去了渡口,回了船家,给了误工费。
到了这日傍晚,灌了两遍药也外敷过了的玉卿,穴位一解,便扒着床头狂吐,直吐得胆汁上涌;漱了口这才“泪流满面”地躺下了。
墨黎也不见嫌弃地看了看盂里的呕吐物,说“连服两日药,余毒便清了。”
玉卿打手摸了下重新包扎过的伤口已经懒得开口问了,只转过头看着他,“那老乞丐呢?”
“你行走江湖,好歹也做下功课。”
净了手的墨黎,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雌雄双煞上届英雄榜上位列二十四,男煞梅羌惯用暗器,长带一柄铁剑;女煞花萝春擅轻功,使得双柄短刀。”
“那男煞梅羌人呢?”玉卿耐着性子听他和尚念经一般讲完,继续问。
“寿终正寝。”声音依旧平板。
……这就是不愿意说的意思喽?
没关系,反正等她起得身来,自要找那梅羌算账。
她生平最恨的便是这阴险使诈的手段,许是上回吃了阮氏兄弟的亏,让她更加的耿耿于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