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来,你怕什么?又不让你包粽子。”玉卿不以为意。
“不是,主子,你上回是不是去学堂里……”中秋没说完,端午已经到了。
“少主,庄主让奴来请你过去。”端午很本分地行了礼。
玉卿便将信收好,跟端午去了。
到了厅里,一看沈澈叔侄都在,她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了。
先给阿耶行了礼,便笑眯眯地叫了声沈大夫,又叫了声沈夫子。
沈旭东看见她却是瑟缩了一下,这更让红擎苍确信是玉卿欺负了旭东。
“你做了什么好事,将旭东欺负成这样?出去了几天,便野性难驯了么?”红擎苍喝道。
这却是给玉卿吓了一跳,妈耶,我干啥了?
我不就和这书生打了个嘴仗么?
毛都没有碰他一根。
“阿耶,我就和沈夫子犟了几句,没干别的啊。”玉卿略带无奈地说道。
“你好好的跑去学堂里掺和什么?你自己认真读了几天书?敢去堂里和夫子叫板!”
“阿耶,我没——”
“还敢狡辩!旭东的媳妇都让你气跑了!平时你身体不好,又是女娃娃,我和你娘都随着你。红石坊的乡亲尊你一声少主,看你往日也人模人样,怎得倒是做起这等欺霸之事来?”红擎苍越说越气。
“阿耶,有人在,且留女儿些面子。”玉卿有些难堪地小声说道。
“你这会儿要面子了?你在外面为所欲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阿耶要不要面子?”红擎苍又喝道。
沈澈看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忙开口道:“庄主,您——”
“你别想替她求情!”
谁知还未说完,红擎苍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三人俱是吓了一跳。
“你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样子,枉费沈大夫替你看了这些年的诊。
你去祠堂里跪上两个时辰,反省一下。
明天想办法去请旭东的媳妇儿回来。”
玉卿想说什么,看父亲一脸怒色,便什么也没说,红着眼圈走了。
这给沈大夫尴尬的,但是他说什么,红擎苍却不理会,只当他是为玉卿开脱。最后
他只好无奈的领着沈旭东回去了。
玉卿去了祠堂,起先有些委屈的,跪着掉了会儿眼泪。
哭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多大事,总归自己不该去那么多人面前和沈旭东争论。
跪的久了,膝盖好痛。
好在没有人盯着她,她便拿手撑在地上,四处张望。
祠堂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看,无非是些已故先人的牌位。
红家在此立身也不过百十年,但百十年前红家为何来此安身立命?
小辈们无人知晓,长辈们又对此事三缄其口。
玉卿无聊地数着案上的牌位,算上堂兄家的小侄儿,红家在此已经是传了九代了。
随着年代久远,越往前的牌位便越少,最早的牌位便只有一个了,却是背对着大门摆放的。
自玉卿记事以来,这个牌位就一直是这样反放着的,是以她从来不知道这上面的名字是谁。
她正是在好奇心和求知欲旺盛的年纪,就是单纯地想知道这上面的名字。
那个空荡荡的牌位,就像一只贪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