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浅回来的时候,玉卿已经跪完回去睡了。她先去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人高马大的红庄主。
“实在是她不像话,我才轻罚了她一下。唉,也怨我心中有事,是有些迁怒于她了。”红擎苍扶额说道。
“事情可有眉目了?”苏若浅知他此时艰难,便轻轻地帮他捏几下肩膀。
“眼看明年便要召开武林大会,少林和武当好不容易愿意放下多年的恩怨,坐下来共商大计。谁晓得此时竟出了这样的大事?”
红擎苍继续说道:“如今玉佛在途中被劫走,少林一口咬定是武当所为,必然是想害少林与皇家反目。
然事不凑巧事发当日负责运送玉佛的少林弟子全部失踪,死在事发地点的却是武当弟子。
武当派如今又说必然是少林借刀杀人,欲除掉武当门派。”
“两大门派出了这种丑事,实在是有失颜面。”苏若浅说道。
“这倒不算什么,只是如今这玉佛一丢,就怕嘉汉云氏怪罪下来,少林武当,恐有灭顶之灾。
就算云氏不追究,两大门派对抗内耗,也不利于时局稳定。”
“这样说来,明年的武林大会,怕是又要轮到我们藏剑山庄出场地了。”
“你倒是聪明,想到了这一层。”
夫妻二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夜里,玉卿沉沉地睡在床上,睫毛极快地颤动,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一遍一遍地梦见自己在祠堂里,从地上爬起,迈过层层叠叠的牌位,走到最高处。
费力地搬起那块反放着的牌位将它翻过来,用袖子擦掉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上面写着两个名字,一个是红玉卿,一个却只能看到一个墨字,下面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在梦里对这两个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总也想不起来是谁。
一转身,却看到一树金桂盛放在庭院里。
一个头上簪了玉簪花的少女,端着一个簸箩,对着她喊道:“姐姐,你看你最喜欢的桂花开了,我陪你去摘桂花吧!”
她便牵了那少女的手,一起去摘桂花。手刚要碰到桂花的时候,她一晃神又站在了一片玉簪花田里。
紫色的玉簪花,如同流淌的玉水,绵延到了天际。远处雾雾霭霭地看不真切。
却听到一个男子说:“怎么了,这紫色的玉簪花你偏不喜欢,就是要白色的么?”
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只要白色的,又如何不行了?”
那男子却轻笑一声:“有何不行,你喜欢什么便是什么。说着一抬手,竟将一朵纯白似雪的玉簪花簪在了她的发间。”
待她抬起头来,却突然认出了这张脸。
“墨黎,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梦里?”
“你在说什么?谁是墨黎?谁在你的梦里?”那男子说着突然整个人就开始腐烂,从头发开始化作一滩血水,倒在玉簪花田里。
那花田突然失了火,漫天火雨中,紫色的玉簪花像无数的冤魂在风里凄厉的哭嚎。
她吓得步步后退,突然方才的少女一把拉住她,笑吟吟地说道:“阿姐,好好的摘桂花,你做什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