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生懒得理冉琨这只夯货。
“教授,崔管家,赵定海,我们就子时的行动细节再确认一下吧。”云长生朝仍呆呆看着他的崔福和赵定海招了招手,“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地方再说!”
崔福和赵定海下意识跟着云长生和闻人谷的后面走,眼神仍是呆呆。“小公子……小公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崔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哦,你是说我为什么变得如此黑吗?”云长生无所谓地反问道。
“是啊,主子……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呀?”赵定海也纳纳问道。
“别提了,那只破鸟飞得太快,高空劲风割开了我全身的肌肤,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那只蠢鹰把我从万米高空抛下了……”
她刚说到这里,后面发出“啊!”的一声。云长生本想说后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醒来就变成了这个黑脸包公样了。但听众人的惊呼声,灵光一闪,她大大的眼睛转了两转,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后来等我睁开眼睛,就发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中了!”
“什么样的宫殿?”一个声音急急问道,云长生不用回头,也知是赵定海这厮。少年人嘛,就是对神鬼怀有巨大的好奇心。“哦,那个宫殿呀,阴气森森,鬼怪飘荡,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知自己坐在一张白玉大椅上。众小鬼围着我,让我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然后呢?”这回却是几个声音同时问道。
“然后,一个黑如墨、一个白如玉两个自称叫黑白无常的小鬼走了过来。他们见我能端坐椅上非常吃惊。黑无常当时立刻对白无常道‘你看,这个鬼魂一定是大有来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镇灵玉椅上呢?’白无常却不赞同的道,‘如若是有来历之鬼,怎么不见阎罗通知我们,有来历的,怎么会不声不响就变成了鬼的?’两人都不愿意让步——”说到这里,云长生故意停了停,说故事就要留有玄念吗?
“然后呢?”果然后面跟着的人马上发问,没想到却是闻人谷的声音。云长生挑高一边眉,眼珠滴溜溜转着。
“然后他们又为了我投什么样的胎打了起来。打得那是硝烟弥漫,刀光剑影……惊天地泣鬼神……?”云长生走在前面,越说越开心。
“终于他们打斗的动静太大了点,把酒醉的阎罗王给惊动了,他老人家跑出来看到了我,噗的一声,就给我跪下了——”云长生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
“然后呢?”一个还带着点鼻音的声音急急问道。
这次云长生转身,看到是不知什么时候也跟过来的冉琨,云长生啪的一声,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笨蛋,你怎么不哭了,我还没听够呢,去——去接着给我哭,不哭够一个时辰,嘿嘿……你知道的……”冉琨挠了挠头,讷讷说不出话来,云长生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她还有正事要办,所以决定迅速结束这个故事。
“然后那个阎罗王,说什么我本是上神之尊,此番下凡是来拯救天下苍生的,然后他就恭恭敬敬的把我这尊大神——呀,给送回来了。就这样了。”
说完这些云长生倏的一下转过身来,看到闻人谷几人的郑重表情,愣了一愣。她悻悻点了点自己的脸,胡吹自己是什么上神转世,是不是有点无耻呀,她咳了咳,决定还是接着编。
“还有我突然变黑,阎君说是因为鬼界阴气太重才弄成这个样子的,经过凡界一段时间日光清洗,慢慢就会褪色的,现在丑是为了以后更美呀,呵呵……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
云长生越说越好笑,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得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站在她对面的几个人,眼神已变得非常的敬畏了。
云长生前世来自那个不信鬼神的时代,所以不知道,在这个浩渺大陆,哪怕最凶神恶煞,十恶不赦的人也不敢拿鬼神之事开玩笑。他们对鬼神十分的敬畏,没有人敢在鬼神之事上说谎。
云长生在那里编一出神鬼玄幻片,但听到她的故事的众人可都当了真。
因此无论多少年之后这里的这些人都无有一人敢对她生出背叛之心,这也算是云长生歪打正着了吧!
云长生走到一个避风山坡后,闻人谷、崔福几个围拢过来。冉琨也低着个头站在一边。
云长生拿出一包用一块月白色的布包着的粉沫交给崔福,这个布包一拿出来,那种淡雅隽永的香气就浓了很多。
“一会你找几个身手好一点的侍卫,找几只嗅觉灵敏的猎犬沿着这种香味前行,并把沿途路线记下来,交给大将军,这条暗道以后怎么用就随他处置吧。”
随后云长生说起了这条暗道的大致方向,此及一些标志性的地貌等,崔福赶紧叫人拿来了纸笔,细细记下了。下了大雨,这种香味会散得快一些,这件事得抓紧时间去办才行。
“赵定海,拿舆图过来。”赵定海赶紧从衣襟中去掏,也不知他因何事紧张,掏了半天也没有拿出来,云长生抬头,看着他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
“何事慌乱?”
云长生冷了脸,她却不知,她刚自吹是什么‘上神转世’,此时众人见她都有些紧张。不过闻人谷和崔福毕竟年纪要大一些,能将这份敬畏之心压在心里。赵定海却是少年人,心中惊畏却不能掩饰。
冉琨见赵定海掏了半天也没拿出来,走上前,一把从他前襟里把那张用油布包的舆图拿了出来。
他也听到云长生的故事,却只觉与有荣焉,他心下想,无论云长生是何等身份之人,他也只是他冉琨的小师弟,小师弟越威风,不就等于他冉琨也越威风吗!
此事甚好!甚妙!
看以后还有何人敢欺负我冉琨,哼哼。冉琨越想越得意。
云长生把舆图摊开在一块大石上。闻人谷、崔福、冉琨、赵定海等人围了过来。“崔管家,冉琨,我们原定在这一片——”云长生手指向岙嘎林的北部位置,“我们原定的在此处设下的‘六戊潜行阵’可曾设好?”
“好了,好了,小师弟,你放心,我带人早就弄好了。”冉琨不等崔福作答,他就忙忙答道。
云长生斜瞟了他一眼,向闻人谷问道:“马匹的马蹄可曾包好?独轮车可曾备好?”
“一切皆按主公吩咐弄好了。”闻人谷朗声道。
“记住,我们的任务只在他们双方交战时,神不知鬼不觉得运走军粮。其他的事都与我等无关。崔管家,交待戚待卫众人将脸用墨涂黑,口中含木,勿必行动之时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崔福躬身答“是”,只是眼神却很奇怪。
云长生却不知,只有牲畜才口中含木,象牛马等牲畜。为了让这些侍卫按指令行事,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了,威胁带利诱,十八般手段用尽,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呀。
本来他还想向云长生提一提,不要口中含木了,只命令他们不得出声就可以了。
将军俯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怎会随便出声呢?
只是看着云长生黑面冷脸在那里指挥若定,其间自有一种威严,他居然不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这个小公子不过才九岁之龄,怎么会有和大将军不相上下的气势呢?
难道是因为她真的是上神转世之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