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阳摇头,“不清楚,当时我看他脸色虽有黑气缠绕,却也没看到必死的气息,兴许是我术法不高吧。”
“那咱们好心叫了巫医过去,怎么就跟咱们扯上关系了。”
“采青不可忽说,咱们是建议那位小哥去找的巫医,祁飞找的大夫根本就没法治,后来才又找来求咱们家主子的。”
“我知道,可是咱们也跟人家无冤无仇的,你说那白眼狼凭啥那么说啊。”
采莲闭口,她觉得采青问的事永远都不在一个点上,她没有回答的欲望。索性闭目养神,捋捋今日发生的一切。
“你别操心了,既来之则安之。”
采青将她们一个两个都安然的歇着,嘴角抽了抽,咕哝着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狄君阳收到飞鸽传信的时候,已经是要天亮了。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祁飞临时也走了,她们还在下榻的地方陷入了一桩命案。
对喜阳的本事他是相信的,可是也难免担忧,便在信中嘱咐两人一定要确保喜阳的安全,其他的暂代打算。
县太爷是个有些胖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一侧的师爷十分精瘦,喜阳略略扫过两人,怕引起两人反感,免得不美。
她身后跪着采青采莲和王安,旁边站的是昨日告状喊冤的公子哥。
她还真没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案子里,还是作为被告的一方。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女喜阳,乃锡山人士,后边的都是我的家仆,我们一行人昨日从上京刚到此县城,打算归乡省亲。”
原本还以为要拍个惊堂木才能震慑她们,岂料喜阳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把自己女儿身的身份都据实以告。
头一次遇到这么合作的被告,还说的条理清晰,让人都没处大喝一声了。
“咳咳,那么你呢。”
小哥赶忙弯腰,腆着脸笑着喊冤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家枉死的老爷做主啊。”
县太爷皱眉,吹胡瞪眼,拍起惊堂木,大喝一声,“好好说话,问你姓甚名谁,你家老爷是哪人呢,一上来就急吼吼喊干什么呢。”
吓得小哥一阵腿软,赶忙跪倒在地。
“我,我家老爷乃上京人士,是柳儿胡同的,以字画为生。外号刘居士,字伯常。”
小哥眼神闪烁,嘴里哆嗦着。
人一般在高压之下,确实会吐露真话。
但是他说的畏畏缩缩,令得县太爷十分不喜。
皱眉,“你说你状告她们一行人害死你家老爷,昨日之前,你们可曾遇见过?”
“不曾。”
“那可曾认识?”
“不曾。”
“那她们一行人可与你们有结怨?”
“不曾。”
“大胆。”惊堂木一起,那县太爷很是蹙眉,“既然与你们不相识,又无冤仇,你为何非要认定是她们杀死你家老爷。”
“因为老爷是在遇到她们时才突然惊厥过去,且这些人很是奇怪,不相识却十分热心为我家老爷找大夫,后来大夫治不好,还让我去找所谓的祝由医来治。若是我不去,可能我家老爷还好好的。”
“你呢,有何话要说。”
喜阳脸色太过镇定,实在不像寻常百姓。
“我父亲曾教导我与人为善,当今圣上曾下黄河两岸,见百姓被溃坝所毁,也曾泪目,以仁德治天下。难道作为圣上的子民,却要违背圣上的心意,见到病者不帮助,既如此,我等与牲畜何异。”
那书童瞥见喜阳如此能说会道,还把当今天子都扯出来说事,他嘴巴动了动,有些发颤,看着县太爷不停点头,他越加发憷起来。
“大人,你可不要被她巧言令色说蒙骗。”
喜阳笑,“我倒是不知你家老爷竟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书童,难道不知当今圣上广为善行,让百姓也多行善事?”
“放肆。你大胆。”县太爷一派惊堂木,就在小哥以为大人果然要为自己说话之时,忽的被那高空的手遥遥一指,他有些发蒙的看着他的手指着自己。
忙匍匐以头抢地,不断磕。
“可我家老爷确确实实就是在遇到她们之时才突然惨象,还莫名其妙被巫医治疗之后,突然跳楼自杀,我家老爷何其无辜。”
喜阳恭敬的在堂下作揖,“县太爷可否容小女问这位小哥一二。”
“你问吧。”
“这位小哥,按你这么说,那日在场店小二岂不是也有嫌疑,你为何单单咬着我们不放,不过是瞧出我们是女儿身,弱势可欺罢了。况且我本好心帮你,你却突然反咬我一口,着实令人寒心。
更且,我瞧你双目闪烁,浑身打寒蝉,只怕你和你家老爷是偷着瞒着家里出来的,且你家老爷面相沾染不好气息,我问你两次你也支支吾吾没有正面回答过我,我想你老爷是做的不见人的勾当,这又是沾染死者气息的,又是犯法的事,我猜你家老爷应该是和盗墓的人有来往交易,如果不是做盗墓的贼,就是做买脏的人。”
这剧情转的飞快,公堂外围观的人,被这一反转惊得目瞪口呆。
那小哥脸上的惊恐不似作伪,他大惊之色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群众的哗然,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随即又望向喜阳,“你,你胡说八道。我家老爷乃堂堂读书人,又在绘画方面有鬼才之称,你不要胡说八道泼脏水。”
喜阳淡淡阖眼,“是不是胡说八道,我相信县太爷大人自有公断。”
县令显然被喜阳露的一手技艺惊呆了,他疑惑又好奇,看着喜阳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有什么根据?”
喜阳摇头,“民女会点相人的手艺,只是却不能拿来当证据的,只是如若这个老爷子真是被脏东西坏了运势,想必那新入手的贼赃应该还在他们身边才是,我相信县太爷现在让人去搜查应该也会找得到。”
“按你这么说,本大人忽然想起,这东郊的秦家曾报案说自家的祖坟遭人挖掘,还被人为毁坏,莫非你家老爷与那伙子人有联系不成。”
见县太爷忽的扬高声音,那小童吓得瘫软,“我说我说,这个跟我没关系,都是老爷自己要买的,他说这个可以激发他的灵感,我也无法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