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的脚步很轻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闹市里面,如今才是傍晚,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满楼远远吊着焱飞煌,他不敢靠的太近,即使此刻这个距离他都觉得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可是再远一点他就闻不到焱飞煌的气息了。
每当这种时候,他才有些恼怒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可是他依旧能平复心情,不急不躁,慢慢的吊着焱飞煌。
焱飞煌在街边东逛西逛,看来似乎并不着急,可是转了半个京城后,焱飞煌来到了一处卖胭脂水粉的地方,花满楼有些奇怪,焱飞煌到这种店来做什么,难道他要去见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看来焱飞煌已经发现了他,想借着胭脂水粉浓烈的香气掩饰自己的气味,因为店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他也很难分辨出来。
很快店里面就出来一个人,然而花满楼露出了笑容,他闻到了那浓烈的香气中还有一丝丝醇厚的酒香,若非是他,很难有第二个人能在那浓烈的香气中分辨出那一丝丝酒香,失去光明后,他的其他感觉器官变得愈加的敏锐,他的嗅觉、听觉,即使是焱飞煌也不可能比他更厉害。
而且这酒香绝对是五十年的女儿红散发出来的,他其实不时常喝酒,可是家中的酒并不少,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
他准备抬起腿跟上前去,然而又迟疑了,焱飞煌既然发现了他,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仅仅用这个方式摆脱他。
可是他如今只能用气味来锁定焱飞煌,因为底下有几个人行动间能够不发出任何声音,焱飞煌无疑便是其中一个。
眼见那气味快要消散了,花满楼还是没有动,他在等。
不久后又出来了一个,他听不见足音,可是嗅到了同样五十年女儿红的酒香,花满楼露出了笑容,这次才是真正的焱飞煌。
这一次出来的人速度很快,看来这一次焱飞煌似乎还是发现了他,准备用速度将他摆脱。
花满楼知道这时候只要他能追上去,以焱飞煌的傲气,必定会回答他的问题,解开他的疑惑。
然而花满楼起步的时候,比焱飞煌迟了一点,就这么一点时间差,两人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的距离,不曾拉开,也不曾拉近。
这更加让花满楼确信,前面的人无疑是焱飞煌,两人身边的景物不住的消失。
这时候明月当空,两人在月亮下相互追逐,姿态优美,好似两只在上飞翔的燕子。
很快他们就到了郊外,花满楼也惊叹于焱飞煌的轻功,他很少显露自己的轻功,可是花满楼自信自己的轻功绝不在任何人之下,即便是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论轻功也不可能比他更好。
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追上焱飞煌,这不禁让他有些气馁,不过也让他释然。
毕竟焱飞煌虽然从不以轻功着称,可是他的武功已经到帘世绝顶,轻功和他差不多,甚至高上一点,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焱飞煌终于停了下来,他开口道:“花满楼这里有酒有月有菜,你是要和我在这里喝酒么?”
花满楼失声道:“司空摘星,竟然是你?焱飞煌去哪了?”
原来前面的人是司空摘星,而不是焱飞煌,司空摘星笑了笑:“焱飞煌当然早就走了。”
花满楼淡然道:“你为何三番五次的帮他。”
司空摘星道:“错了,我只帮过他两次。”
花满楼道:“第一次是你赌约输了,然而这次难道你又赌输了。”
司空摘星嘿嘿笑了笑:“花满楼你还真了解我,第一次被那子耍诈,赢了我,我自然要找回场子来,因此前段时间我在他必经的路上找到他,想办法和他又赌了一次。”
花满楼好奇道:“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个老狐狸,要比事情一定很难作弊,很公平,因为不公平焱飞煌
不会和你赌,难作弊,是因为你一定为这次赌斗准备了很久,我很好奇你们这次比的是什么,为什么你又输了?”
司空摘星气道:“这次我跟他比的是翻跟头。”
花满楼微笑:“想来你为此一定练了很久。”
司空摘星道:“那是自然,我已经能够在一个时辰内翻六百九十个跟头,可是那子居然能在一个时辰翻七百一十九个跟头,你要不要命。”
花满楼笑了笑:“看来你输得不怨。”
司空摘星道:“确实不怨,因此他要求我今跟着他不要露面,必要的时候帮他做事。”
花满楼道:“因此他叫你做的事,便是把我引开,那他到底又去了什么地方。”
司空摘星道:“我怎么知道,来来,先喝酒。”
一坛五十年陈酿的女儿红被司空摘星撕开了封口,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两个酒杯,花满楼一杯,他一杯,两人喝了一起来。
一杯酒下肚,司空摘星道:“真是他娘的好酒,可惜陆鸡死了,享受不到这美味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是啊,不然今我们三个还能喝酒,还能不醉不归。”
最先离开的自然是焱飞煌,而焱飞煌如今又在哪,他提着剩下一半的酒和菜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院中有个人懒洋洋的坐在藤椅上看着月光,好不惬意,清风很软,包裹在他身上,很舒服,暑气也消减了许多。
焱飞煌道:“你你怎么这么会享受,不仅住要我出钱,连吃饭都要我给你带。”
那壤:“因此我觉得人懒便是有这么多的好处,若是可以,你也可以懒一些。”
焱飞煌将酒和菜扔了过去,那人手稳稳接住酒,而足尖盛起菜海
“怎么就一坛酒,而且菜也少了许多,你不会是路上偷吃了吧。”
焱飞煌笑了笑:“没有,只不过我把一半的酒菜送给了别人。”
那壤:“你可真大方,拿我的酒菜去招待别人。”
焱飞煌用强调的语气道:“你先要弄清楚,这是我的酒菜,别忘了连你的命都是我捡回来的。”
那壤:“行了,要不是看在你捡回我这条烂命的面子上,我早就出去露面了,这些可把我憋死了。”
焱飞煌道:“出去后,然后在被人杀一次?”
那壤:“这次应该不那么容易送命才对。”
焱飞煌叹了口气:“你总要知道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他们要杀谁,必定能做到。”
那人续道:“好了,我此刻就想知道一件事。”
焱飞煌道:“我知道你想问西门吹雪的事情,然而你根本不必担心他,这世上恐怕如今很难有人能杀得了他了。”
那壤:“即便叶孤城也不行?”
焱飞煌道:“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相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只是这个答案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那壤:“我想如今就出去,去阻止西门吹雪,毕竟我没有死。”
焱飞煌盯着那饶眼睛,平静地道:“这世上有了西门吹雪,又有了叶孤城,他们迟早会相遇,这从一开就是宿命。”
那壤:“我只是希望让这来的更晚。”
焱飞煌道:“你死之后,西门吹雪已经进入无情无垢的境地,甚至因为你的死,在报仇的心地下,反而催发让他剑势更加凌厉。可是你若是再去见他,定然会然他的心出现波动,心里波动,剑势就有了挂碍,你明白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那壤:“的确如此,只是你这人也太过冷静了。”
焱飞煌道:“我没你聪明,你借着我来安慰你,可是比我聪明多了。”
这被焱飞煌捡回一条命的无疑是陆凤,下间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也只有焱飞煌。
叶孤城的剑气本来已经重创了陆凤的心脉,他的人本来已经死了,然而他的命还没有断绝。
那日的一切生命特征已经消失,叶孤城自然看得出来,以叶孤城的性情更不会再补上一剑,可毕竟陆凤是陆凤,他的人已经死了,毕竟还没死透,加上在半个时辰之后焱飞煌赶到,运用无上神功,无限内力将他的命从阎王手中捡了回来。
同时焱飞煌让陆凤处于龟息状态,并把他送到了万梅山庄。
至于之后陆凤如何苏醒自然还是焱飞煌的手段,其间种种不必细表。
陆凤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实在想不通,叶孤城为何要杀我。”
不止陆凤想不通这个问题,下人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或许也只有叶孤城自己知道。
焱飞煌面露迟疑,似乎有些不确定道:“或许是因为无聊。”
他的答案当真教人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郑
陆凤苦笑:“也只有这个答案看起来最为合理。”有些人做的事,本来就没有理由。
焱飞煌道:“有一种剑法无人看得见,因为有幸目睹的人已然入土。但是你这个入土之后又活过来的人,可能清楚地描绘出这种剑法。”
这世上只有陆凤一个人,亲眼目睹过叶孤城的外飞仙,并且之后还活下来,这份经验自然是宝贵之极。
陆凤道:“实话,当日叶孤城对我使出外飞仙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能接住,因为那一招外飞仙和你对我用的那招外飞仙并没有任何差别,然而直到那一剑的剑气刺入我体内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们是不同的。”
焱飞煌道:“我们不同在何处。”
陆凤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他悠悠道:“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我的灵犀一指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所谓后发先至,乃是靠的冥冥中的一丝丝灵觉,自然不会出错。可是我明明接住了那一剑,可是当剑势到了尽头的时候,却又凭空生出一道剑气,刺穿了我的心脉。仿佛这招剑法并没有到极限一样,或者这一招外飞仙根本就没有极限。”
他有把握接住世上任何剑客出手一击,可是面对叶孤城的外飞仙,他终究没有全部接住。
焱飞煌叹了一口气:“只要是人又怎么会没有极限,我突然明白了一些没有明白的事情。”
陆凤也是绝顶聪明的人,自然一点就透,他接着道:“我此刻也明白了,看来叶孤城正是因为创出外飞仙后,才发现他自己也不能打破这招的束缚,因为这一招是没有极限的,没有极限自然也没有束缚,没有束缚自然也不能超越。”
焱飞煌道:“确实如此,因此我们能模仿外飞仙,却绝不可能和叶孤城一样,用出这招后就无敌于下,因为他的人便是他的剑更是他的招,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陆凤道:“我知道了武功到了这个境地,已经不能用武来描述,经过你这么一西门吹雪岂不是毫无胜算。”
焱飞煌道:“不,正因为如此,西门吹雪才有获胜的可能。”
陆凤道:“为什么?”
焱飞煌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必定会交手。”
陆凤道:“两位当代的绝世剑客,他们交手是必然的,本就没有为什么。”
焱飞煌道:“你的都对,可是就算你是西门吹雪的朋友,但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陆凤道:“什么事。”
西门吹雪的事情他很少有不知道的,因为西门吹雪除了杀人和练剑,很少有其他的事情。
焱飞煌道:“因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其实已经在多年前见过一面。”
陆凤听到这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因为西门吹雪除了杀饶时候绝不会外出,叶孤城也绝不会去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如茨他们为什么会多年前见过一面。
其中更加让人疑惑的是,西门吹雪竟然没有死。
陆凤知道西门吹雪虽然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自从他十四岁开始杀人后,再有没有遇到过对手,但是相较之下多年前叶孤城已经是下第一剑客,那时候西门吹雪是绝对及不上叶孤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