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韩勤虎对王德龙，王德龙胜。

第七场——田不易对王在野，田不易胜。

第八场——花月容对柳青遥，柳青遥胜。

第九场——顾离澈对吴六道，顾离澈胜。

……

经历了一个时辰的对决，玄武场的武试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从第五场开始，比武的节奏慢了很多。”纳兰思道。

“而且看头也少了许多。”林凡打了个哈欠。

“怎么，你累了？”曲霏霏笑道。

“身体不累，心累。”林凡喟然道:“居然还没轮到我和小司。”

“是啊，都十二场了。”曲霏霏也是微微叹气。

“这后面的比武实在是乏善可陈。”林凡又补充道:“尤其是第六场和第十场，还有第十一场，打得太难看了。”

“林兄如此心急，看来胜券在握啊。”纳兰思笑道。

林凡望着他:“这么说吧，前几场比武确实令人心有余悸，但是后面连着几场又让我不断找回了少年人的自信。”

“你觉得不好看，可是……”曲霏霏故意瞟了慕灵衣那边一眼:“人家慕大小姐可一直看得专心致志呢……”

“你管人家干嘛？”林问目光闪避。

“因为你啊。”曲霏霏不饶道，“我总觉得你不对劲。慕大小姐进场之后，你就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对劲。”

“我哪不对劲了，我都没朝她那边再看过第二眼。”林凡振振有辞。

“这个在下也可以证明。”纳兰思附和道。

“对了，就是这不对劲了。”曲霏霏更加振振有词:“你没再看她第二眼，便是一直在刻意回避！你们是不是认识？”

“强词夺理。”林凡避实就虚道。才发觉纳兰思和凤小司也煞有介事地看着他。

曲霏霏幽幽地望着他，继续道:“那么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你和小凤儿其实是……”

“再乱叫名字，我就不客气了。”凤小司恐吓她。

“你敢欺负我，我就向我姐姐告状。”曲霏霏有恃无恐道。

“你姐姐？”林凡赶紧转移话题。

“嗯，我的姐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曲霏霏突然动容，低声道:“我出生没多久就因为身体不好被遗弃，是姐姐救了我，一直照顾我……”说着她又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凡:“我知道我今天来得很冒昧，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我……我会找机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其实我……”林凡欲言又止，因为他察觉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短小精悍的家伙来到了自己身后。他瞥了凤小司一眼，疾身后转一式“铺天盖地”擒拿手……

“是你！”林凡一惊之下松手，放下了原本拎着的慕灵苏。

慕灵苏摔在地上，痛得咬牙咧嘴，却是不叫不嚷，反倒在小嘴边竖起食指，极小声道:“嘘！别让我姐姐听到……”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朝慕灵衣的方向瞅了一眼。

林凡松了口气，向曲霏霏她们介绍:“这小丫头叫慕灵苏，神策盟的二小姐。”

“哦？见过二小姐，在下……”

“纳兰思嘛……好了好了别多礼嘛。低调。”她分别向纳兰思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二小姐认识在下？”纳兰思惑道。

“我看过六姨给你们画的像。”

“六姨？”

“就是小莲姐姐啊。”

“原来如此。”纳兰思恍悟道。

“好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还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后？”林凡说着瞥了凤小司一眼，心想难怪小司没先出手，小司说他是神策城人氏，看来早就见过这丫头了。

“当然是看热闹了！这不刚好看到你，所以来跟你打招呼嘛，你居然还对我用擒拿手！”慕灵苏压低了声音怪道。

“谁叫你在自己家跟做贼似的？你怎么不跟你姐姐一起来呢？”

“我前两天功课没做完……姐姐就罚我不准来看麒麟会武的热闹。”

“哦。原来你姐姐是来抓你的。”林凡挑眉道。

“是找好不好。”慕灵苏纠正道。顿了一顿也挑起了小眉毛:“我知道她一定会来这……找我，所以故意晚些才来，怎么样我聪明吧？”

“聪明。”林凡竖起大拇指，又故作感叹状:“怎么就是没法表现在功课上。”

“哼。”慕灵苏扁起小嘴:“你上过台了吗？”

“还没。”林凡摊了摊手。

“那看来我来得还不迟嘛。”慕灵苏得意。

“不会又是聪明的你搞的吧？”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可是向来很严谨的。”

说话间，台上又一场比武结束，樊铁生依然中气十足:“下一场——谢晓风对方圆！”

“唉，又不是你。”慕灵苏略感失望又有些幸灾乐祸。

“方圆？圣王书院那个背书箱的小书生……总算来了有点意思的家伙。”林凡提起了几分兴致。

“常山谢家谢晓风。”一名长相颇为俊秀的青衫少年抱拳道。

“圣王书院——方圆。”背着个小书箱的方圆恭恭敬敬地回礼道。

“姓方名圆，姓名相冲，应该是个不正经的少年。但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又可能是个极守规矩的少年。”殷小梨饶有兴趣道。

“三哥看上他了？”俞小莲问道。

“什么看不看上的……”殷小梨含糊其辞。

“话说，可以背书箱上台吗？”展小飞问纳兰玉。

“这个……”纳兰玉犹豫。

比武台上谢晓风也在问方圆:“你的兵刃呢？怎么背着书箱上来了。”

方圆“哦”了一声，从书箱中取出了一把不满两尺短小木剑，然后将书箱放置一旁。

谢晓风愣了一下，皱眉道:“阁下在消遣我？”

“在下不敢，这木剑一直都是在下的兵器。”方圆急忙答道。

“……”谢晓风抽出三尺青锋:“一旦交锋，你的木剑可是连一击都挨不住，你可明白？还是你自恃内功深厚，轻视于我？”

“阁下言重了，在下并未打算持此剑与阁下手中神兵交锋。”方圆神色恳切道。

“你要认输？”

“非也。尚未交手，怎可认输？”

樊铁生干咳一声低喝道:“闲话莫多。比武开始！”

二人摆开剑势。

谢晓风轻叹道:“刀剑无眼，小心了！”谢晓风瞬间掠出，身法迅捷，一时犹如风驰电挚。

可方圆竟然一个侧身就躲开了，他纵身一跃，整个身体高高掠起。

“躲开了？”谢晓风微感诧异，却也在意料之中，他跟着起身掠起，扶剑直上。

方圆侧首避开了谢晓风的又一击，整个人身子往下一滑，随后一转，竟来到了谢晓风的身后。谢晓风一惊：“这是什么？”

“我的自创剑招:绕岸垂杨。”方圆答道，挥起木剑直逼谢晓风而去。谢晓风一惊，往后一掠，心中暗叹:“好小子，竟然还会藏拙！”

谢晓风身子急退，额头生出冷汗:“招式不错……”

“多谢指点。”方圆的步伐轻盈，整个追击动作一气呵成，说不尽的潇洒从容。

“不过单凭木剑，可伤不了人！”谢晓风轻哼道。

台上谢晓风被一路连环不断地追击，已经冷汗淋漓，方圆却依然穷追不舍，两个人就这样在场中转来转去，已经十几个来回了，谢晓风忙于闪避，却连一招还手的空档都没有。

谢晓风暗想:他这一套连招也不知还有多少，虽然躲避不难，但是始终逼得我没有还手的机会，倘若一时疏漏，怕会被他直逼至台下。心中一动，大叫道:“小心暗器！”谢晓风忽然猛地回过身，手中作投掷状。方圆急忙仰头躲过，脚下步伐一滑，几乎就要摔倒。

机会来了！

谢晓风心中大喜，这小子果然呆得可以……立刻变退为攻，可手中宝剑才一出手，那刚才险些快要摔倒的方圆却忽然正起了身子，对着他微微一笑。谢晓风才恍然大悟，却已无法收手。

方圆手中木剑瞬间飞出，谢晓风感觉脖子上微微一凉。

两人错身而过。

谢晓风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淡淡的血痕，心中不禁一阵后惧，他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后转身：“多谢手下留情。”

“得罪了。”方圆抱拳歉然道。

谢晓风微微一笑，回礼道:“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台下掌声雷动。

樊铁生脸上也露出了后十余场比试中鲜有的欣慰神色。

“胜者，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