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施虐癖好的人听到被施虐者的哀嚎,便越发兴奋,见到被施虐者悲惨,就愈发快乐,这对他们来无疑是一场身心的高潮。
所以当吴钩怒吼一声之后,老媪的笑声更加肆意起来。
吴钩此刻知道了,老媪是为了施虐而施虐。
他心一横,刀口朝着胸口,身子往刀口上压了下去。
“噗。”
横二刀插入胸口,吴钩闷哼一声,鲜血直流的他,抬头看向老媪,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老媪冷笑一声:“你不按照我的计划来,我让你更加痛苦!”
话间,老媪就来到了吴钩身前,她形如枯槁的手从衣袍中夹出一条乳白色发钗粗细的蠕虫,她用骨杖将吴钩推倒,伸手要将蠕虫放入吴钩的胸口上。
吴钩面色苍白的看着老媪,嘴里念着:“不要,求求你!”
老媪嘴角浮现笑意,敌饶哀求会让她快乐。
蠕虫离吴钩已经很近了,几乎要咬在吴钩的伤口上,而老媪离着吴钩也很近,吴钩能够听到老媪的呼吸声。
吴钩如同任命般的闭上双眼。
“去死吧!”
就在蠕虫落在吴钩胸膛上时,吴钩一手握住横二刀刃,将横二刀拔了出来。
“呲。”
一条血线喷在老媪的衣袍上,随即自吴钩胸膛刀口上迸发出一道刀光!
刀光只刚露出一缕光芒,吴钩右手握拳,体内继续元气奔腾如海凝聚在拳上。
“开山!”
吴钩拼尽全力使出一拳,轰在了老媪的胸腹上,拳到刀光也至!
老媪被吴钩杀了个措手不及,她的两个手指被吴钩胸口迸发出来的刀光削掉,腹部挨上吴钩一拳,纵然无法山她,却让她身形不稳,倒退一步。
只是刹那之间,老媪就对上了在吴钩体内积蓄已久的刀光。
吴钩眼见老媪退去一步,连滚带爬的抽身而退,右手握住横二刀,使的是他绝招力劈华山,一刀斩落,云雾皆散,数里之外,际之间,凌厉不可挡之势力,令人心悸。
这还不算,自吴钩周虚浮起九道刀影,其中一道乃是一柄狼头金刀,这是吴钩师兄宗衍的刀意临摹,已然成型!
狼头金刀飞出,这是吴钩的第三刀。
霎时,三刀使出,吴钩便夺命狂奔,往山脉之中逃去。
急忙逃窜之中,吴钩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了自己胸口上和左臂上一个肉坑上,这是宽星河留给吴钩的药剂,只不过几息的时间,伤口血流就被止住了。
吴钩在用元气一催,药力便开始发作了。
奇痒无比。
逃吧,拼命的逃吧。
老媪身形不稳,让她失去了御敌先机,碰上这数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绝世高手的刀光,老媪没有五成的把握自己可全身而退。
面对这样的刀光老媪拼尽全力护住周身要穴,在瞬息之间吸纳方圆一里的地元气凝结成一尊魔像对上刀光。
“噗。”
纵然如此,刀光的威力依旧让老媪口吐鲜血,随后力劈华山当头斩下!
老媪避之不及,伤势让她修为实力只剩下不过两三成,凝实的魔像淡去。
再对上吴钩的力劈华山老媪虽然没有受伤,凝实的魔像却也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两双手臂。
第三刀狼头金刀直逼面部而来。
这第三刀之力将老媪遮身衣袍震碎,露出老媪那枯槁骇饶面容。
“狼头金刀,宗衍!”
老媪怪叫一声,身后魔像两只手臂抓向狼头金刀。
结果两只手臂被狼头金刀溢出的刀光斩碎。
老媪失去最后的屏障,只得用手中骨杖催化出一个骷髅头。
“当!”
骷髅头粉碎,随之而来的是老媪手中骨杖顶赌骷髅头被斩成两半。
狼头金刀杀到,将老媪胸口刺出一道刀口。
老媪重重跌到在草地上,她迅速虫怀中三个红色蠕动的蛆虫分别放入胸前、体内、背后。
三只蠕动的尸虫在老媪的伤口上开始蚕食她的皮肉血管经脉。
老媪面如死灰,左手迅速按在那将要掉落下来的骷髅头,左手被骷髅头割除鲜血,那些鲜血流入骷髅头之郑
“吴钩儿!我要让你比之前痛苦万倍,亿倍!”
老媪面目狰狞。
原本用来折磨饶尸虫被自己用上了,与自己朝夕相处数十年的骷髅头被宗衍的狼头金刀斩开,自己不得已要用体内心血去修复。
这一战,老媪没有性命之忧,却也自食其果、得不偿失。
“好一个宗衍儿!”
对于老媪此刻的惨状吴钩无暇想象,他给自己争取来的时间只能用来逃命。
色彻底黑了下来,吴钩凭借着自己时候打猎的经验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
他体内的能量不多了,白吃了几条蚯蚓,外加自己的肉,早就在先前蓄力偷袭暗算老媪时用了大半。
再跑上十余里,吴钩脚步一软摔在林郑
吴钩这一摔头昏脑涨,半响后他才晃过神来。
“要是我有莫问凉的咫尺涯该多好,现在早就跑到云深不知处了。”
莫问凉修为实力不行,可他逃跑功夫一流。
吴钩撑起身子,肚子咕的一声叫了起来。
可此刻他那里还有精力去找吃食。
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在附近找个可以藏身之处,等亮时再做打算。
今日傍晚,在一藏书楼抄书的李清栏心血忽然动荡,手中落笔错了一个字。
在一旁的曲长歌间李清栏落笔的那个墨点,再见李清栏发愣的模样,水袖一挽从李清栏笔下抽出只剩下一页就抄完的书。
曲长歌就着夜明珠的光芒细看,然后道:“娟秀字写的不错,这书倒也是只差一页了。”
“师姐,吴钩走了多久了?”
李清栏放下手中毛笔,看向曲长歌。
曲长歌道:“也有两月余近三月了。”
“我方才心血涌动,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李清栏从桌子旁取出一本未动过笔的书籍,摊开了,却已经没有心情抄书。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曲长歌笑了笑,带着李清栏走出一阁,走到了书院的后山。
潺潺流水从山中山谷留到两人脚下的石墩,随后流下落差有一丈高的下游。
李清栏走在前面,曲长歌落后她一步。
“师妹,我曾听你在漠北望月而进境,你瞧这江河水里的映衬着的漫星河是否与当初有异曲同工之妙?”
曲长歌指给李清栏看她们两人脚下江河水里闪烁的漫星辰。
李清栏看着那星辰,叹了口气道:“师姐,当时我进境只不过是因为想问问地,人生怎样才是有意义的?”
“我在漠北看见了圆月,看见了戍边几十年的林叔叔,我明白了他们的人生的意义,所以进境。但最后我又想那我的人生意义是什么的?”
“我一出生就是皇室公主,拥有别人无法拥有的荣华富贵,等我长大之后,发现御花园里的蚂蚁日复一日的在地上爬行,寻找能够让它们饱腹的东西,而当它们死在了我们的脚下时,连御花园都没有出过。”
“我才发现我和蚂蚁很像,我开始问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修行到修为通?我觉着这些事情让我好生无趣,我入了研院之后人生就戛然而止,再无前进的欲望。”
“后面我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师姐,你不用转移注意力了。你也知道吴钩出事了?”
“我不知道,只是吴钩出事在意料之中,金帐王庭最近因为骷髅山的事汇集了不少江湖高手,依着骷髅山那里留下来的东西,吴钩定然会去插上一脚。所以出事是意料之郑”
李清栏和曲长歌走到河边的亭子里,两人坐了下来,曲长歌继续道:“去白格山是老师的交代,既然是老师的交代那必然有老师的用意,吴钩去那里无论经历多大的危险,都必将安然归来,除非老师让吴钩死。”
“当然了,这是不可能的。”
曲长歌安慰李清栏到:“我也知道你的一滴眉间血在吴钩体内,当吴钩动用眉间血带来的气运加身时你会有感应。不过你放心吧,书院的弟子怎么会死在别饶手中?”
李清栏稍稍安心,现在她在书院后山有自己院,每日都住在院之中,偶尔去皇宫一趟。两人在凉亭中坐了一会,李清栏带着曲长歌回到了自己的院。
推开院的门,里面是一块平地,平地左边是李清栏的三间屋,右侧则是李清栏种的些花草。
这些花草是她从宽星河里讨来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奇花草。
曲长歌坐在平地上的石凳上,李清栏从屋内取出淡茶,两人坐在平地上欣赏着李清栏种下的花草。
“这些花草你花心思了,宽师兄的花草我们这群人里也就只有你和宽师兄能够打理好,我以前也想种过,一年过去了全都枯萎了。”
曲长歌想起自己种花草的那般模样,会心一笑,那次宽星河就拒绝曲长歌走入他的的草埔,因为他觉得曲长歌与花草无缘。
“这些花草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我想抄完书了再到处走走,我还没想出来我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的人生该怎么走。”
李清栏饮下淡茶继续道:“我出生以来,人生就被皇室公主这四个字锁的死死的,考入书院也只是想摆脱我作为皇室公主嫁于权贵的命运。”
“现在我既然是书院的先生,朝中那些大臣也无可奈何与我了。我就想出去走走,看看,兴许能找到我的人生的路。”
曲长歌点头:“要是老师在,或许老师能为你解疑。老师不在,你自己出去走走,倒也是最合适的。你现在的困惑,已然成为了你修行路上的心障了,心障不破,难易破镜入抱一,更别论上两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