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十二手中拿着一把纸扇,一路上停停走走,扇子开开合合。杜君周跟在素十二身后,一言不发,见素十二要走入杏花楼时拉住了素十二。
“先生,这杏花楼时寻欢作乐之地,我不敢进。”
杜君周面色为难,抬头轻轻瞥了一眼杏花楼上手执团扇百无聊赖的女子,面色通红。
素十二抬头看了一眼杏花楼的招牌,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对面书铺等我吧。”
“多谢先生。”
杜君周告辞,走入了杏花楼斜对面的书铺。
素十二哼着曲子迈入了杏花楼,刚巧陈大家带着动铃出门。
“陈大家,您这是去哪?”
“你让寄渔给你做吃的。”
素十二见陈大家匆匆忙忙,上前道:“陈大家,我是来告诉您夫子回来了。”
听到此言陈大家停下脚步,她道:“那老头舍得不在外面醉生梦死了?”
素十二讪讪一笑,陈大家与夫子是老友,陈大家在他面前夫子的不是,他作为弟子只能当做没听见。
“你跟我走吧,那老头来了,你们也别来我这吃吃喝喝。这些年在外面醉生梦死,回来了,也只是让你们这些做弟子的给我报个信。你告诉他,他也别来。”
陈大家一挥袖,素十二只得苦笑一声,跟在动铃身后垂头丧气。
在书铺门口的杜君周看见素十二垂头丧气的出来,他上前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有事。”
杜君周愣愣的点点头,从书铺上取了一套书往书院走了。
陈大家带着动铃和素十二走出了城,往城外的山庄走。
在城外八里之处的山坳上,有一处庭院,庭院幽深,四周森林茂密,陈大家带着动铃和素十二绕了许久才走到山坳之上。
在山庄外有一亭子,亭子上一位女子正在那处擦拭自己的剑。
她见陈大家来了,将长剑入鞘,走出亭子。
素十二原本在扫视四周,却蓦然感觉到一股剑意,他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穿劲装、眼神冷冽的女子手持长剑从亭子走出。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四周微起了山风。
“素十二,她是我的人。”
陈大家挥袖提醒素十二,素十二将手中纸扇收起,收回了目光。
“陈大家。”
女子对陈大家行礼,随后道:“请吧。”
动铃推开山庄大门,其间有四五位杏花楼人出来迎接。
四人来到一处书房,素十二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陈大家则是掀开书房内一卷画。
女子道:“这是他们自黔西道寄来的。”
陈大家掀开画卷一看,只见一个破烂书生跃然纸上。
“哼哈哈哈哈。”
陈大家怒然将画卷一掷,画卷断成两半,掉在地上。
动铃将画卷好好拾起,陈大家坐在书房首位,指着画卷对素十二道:“你带回去,让你的好老师看看!”
素十二接过动铃递过来的画卷,自己打开一看,只见画上有一破烂书生,他晃了晃头,然后点头道:“我马上带回去给夫子。”
完话,素十二行礼告辞,他今日第一次见陈大家这么大的火气。
劲装女子看了一眼走出去的素十二,手中的长剑发出剑鸣。
“传我令下去,凡有他的消息即刻回报,其他人不得擅动。”
陈大家看向那个劲装女子,继续道:“那两个修士可曾有下落?”
劲装女子收回眼神,看向坐在书桌后的陈大家,道:“尚未有下落。数年前的事情难有下落。不过他是井田村当年的先生,当年他也在场。”
陈大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充满杀气。
“好一个书生,如若此事与你有关,我陈大家不杀你不罢休!”
“咔嚓。”
陈大家气息外漏,书房被震出裂缝。
动铃低头,收回自己注视劲装女子的眼神。
“哇,不是吧,这么大的火气!”
素十二走出山庄,感觉身后杀气腾腾,他回头一看,摇了摇头,喃喃道:“还是赶紧回书院吧,早点让这事落在夫子身上免得自己受到牵连。”
素十二手中纸扇啪的一收,就往书院赶。
书院这几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条血色大蟒在书院山林当中穿梭,一个身穿工艺繁杂、雍容华贵的苗族服饰俏丽女子站在血色大蟒头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子康听见女子的笑声,叹了口气,手中的扇子不急不缓的在风声飒飒的竹林扇动。
书院的竹林在书院瀑布之上,位于山顶,面积较大,子康、衣胜雪、宽星河、朝道他们四人都是住在这。
只是飒飒风声的竹林,原本就凉爽,这扇子多余了吧?
“慢点,慢点。”
身宽体胖的潘达抹着头顶的汗水,追着一只黑白相间,迈着内八字,摇头晃脑,肥壮的食铁兽,追到了这片竹林里。
食铁兽听见潘达在身后叫他,屁股在地上直接一座,立着上半身,伸出它的双爪保住潘达的大腿,然后咬了一口。
“诶呦,别咬别咬。”
食铁兽松开潘达的大腿,一摇一摆的冲到了子康身前的凉椅上,它那大脑袋上的耳朵,几近要掉下来了。
“诶,诶。”
躺在凉椅上身穿一声素白衣袍,白发白须,眉目之间依稀能看见以往潇洒俊逸的夫子感觉到一头猪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睁开眼一看,食铁兽一嘴咬在了夫子的发冠上。
“别咬,别咬。”
夫子赶紧护住自己的发冠,潘达追上来,搂着食铁兽的两只前爪提了起来。
“诶呀,潘达啊,你怎么又让它跑上来了,我这都是好不容易种活的湘妃竹。”
夫子伸出手揉着在潘达怀里与潘达作斗争的食铁兽的大头和耳朵,一边埋怨潘达。
子康在一旁却道:“夫子,这是食铁兽当时原本是您在山中所得,带到了书院,您让师弟照料,可这书院除了湘妃竹并无其他竹子了。”
夫子揉完了食铁兽的头,转过头来对子康道:“你就不能再种些竹子?你好歹也是书院现在的大弟子,这点事做不了主了?”
“夫子啊,我原本打算在山腰处再种一片竹林,可夫子您那时那里您要用来种些瓜果蔬菜。数里范围的山腰被你挖了田壤出来,种下瓜果蔬菜之后,便让宽师弟来管理。”
“你看,你宽师弟种菜种的比你好多了!”
夫子气恼,起了身,看见身旁的食铁兽躺在地上,拿着潘达刚看给它的湘妃竹大嚼特嚼,气便消了下去。
“夫子,夫子!”
素十二举着自己手中的画卷,气喘吁吁的跑上来。
夫子看见素十二的样子,道:“你拿着画卷来干甚?我要的杏花楼的酒菜呢?”
等素十二跑到身前来,夫子拍了素十二脑袋一巴掌,道:“该不会是你在路上把我的吃了罢,好啊,你个孽徒!”
“诶呦,诶呦。”
素十二吃痛了两声,将画卷打开了,他道:“陈大家今日发了好大的火,让我把这带给您看看。”
夫子接过素十二的画卷,看见画卷上所画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子康见状不对,在旁道:“夫子,您莫不是又得罪了陈大家了?若是如此,弟子觉着您还是亲自上门道歉的好。得罪了人还让人给您做吃的,这不大合理。”
“闭嘴!”
夫子揉着太阳穴,再看一眼画像上的人,赶紧让子康拿走画卷。
“惨喽,惨喽。”
夫子从凉椅上捡起自己掉落的玉佩,就往山后跑。
“给我出来!”
刚跑没几步,一声怒喝传来。
子康放下手中扇子,往自己的住宅走去。
潘达直接扛起食铁兽,往山下跑。
“师兄等等我。”
素十二跟在了潘达身后,一边揉着食铁兽的脑袋,一边往后看。
夫子灰溜溜的一顿跑,却跑不过陈大家。
她落在夫子身前,怒气冲冲的道:“你将此事与我个清楚!”
“这,这,这。”
到此处,夫子一时言语堵塞,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