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1)牧羊的小男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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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伍仁用手狂抓了几块牛肉只管往嘴里塞,噎的伸脖子瞪眼,赶紧一把抓起酒壶猛灌了几口,打了个嗝。:“可把老子饿死了,三天,我就在回来的路上偷摸的,在地里扣了一个红薯吃了。”

说完又猛吃起来。

“龅牙,边眼,他们回来了没有”细猴喝了一口酒,低头看着桌子问道

“没有。李,赵,王,他们三个也没回来。”王石假装很悲伤的说

三人喝到更深,才各自回去睡了。

一大早搅屎棍吃过早饭便在聚义厅把黑鬼叫来议事,两人相互抱拳施礼,黑鬼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明天便是中秋佳节,正是,人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家乡也没有亲人,现在一到过节就觉得有些孤单。不知哥哥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搅屎棍听了哈哈大笑道:“贤弟总是文邹邹的,不过,你我都不小了,也该成个家。只是咋们干的这营生,古人云: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我也想,捞一票大的,便收山。找个谁也不认识咋的地方,当一回土财主,过点安稳日子。只是这穷乡僻壤,又没有大队客商。又无商贾巨富,哪里弄得到许多金银。熬到何时是个头!”

“依我看,要巨富,还是漳州城里的县太爷,刘高原,惯会欺压良民,贪酷无比,若是谁有官司犯到他手里,不递银子进去性命不保。只要使钱,白的也能变黑的。这些年定然搜刮了不少民财。若是我两个去把这狗官劫了,也是为地方除了一害,那时候咋们就远走高飞,过那隐居的生活。”

“好却是好,但是,就你我这样貌,一进城门就被兵丁认出来了,别想这事。明天是中秋节,今天去什么地方劫掠些东西,也好明日欢喜过节。”

“磨盘山许久没去,不如今天就去磨盘山。”

两人计议已定,点起十数个喽啰,留下十个守寨。便一路径奔磨盘山而去,走到磨盘山垭口,已经是黄昏时候,众人累的骨软筋麻,搅屎棍命众喽啰在垭口稍势休息,然后进村劫掠,众人正歇的凉爽。这时候听得下边山坳里,吴大财主家锣鼓声响,还有一女子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搅屎棍道:“这个吴老财,正请了戏班在唱大戏,走咋们去瞧瞧。”

众喽啰自去各家各户敲门打户,难免糟蹋几个妇女,抢劫钱财牛羊。搅屎棍和黑鬼两人从小路直走到吴财主家,大门口搭了三尺高一个戏台,台上一个女孩穿红着绿,轻移莲步款扭细腰,起朱唇,莺声燕语,悠扬婉转,台下听戏的人都入了迷,搅屎棍和黑鬼站在旁边听了半天尽无人察觉。女孩唱罢,施礼退下了。台下高声喝彩。从台上下来。又跳上两个青年男子,却是一出全武行,两个汉子一上来就翻筋斗,前空翻,后空翻,接着拿起刀来对砍,使了几路棒法,搅屎棍,不住的歪着头找刚才唱戏的那姑娘。黑鬼也望来望去。只顾向吴财主家里乱瞅。此时吴财主正和三个儿子,坐在门口看戏,下边围了些看戏的村民。搅屎棍看得有些不耐烦了,一个箭步冲上戏台,抽出大环刀对着台上两个汉子搂头便砍,两个汉子正不知何事,嘴里叫道:“什么人!这么无礼!”赶紧使枪架住,另一个白面汉子使一条杆棒着地卷将入来。往搅屎棍下三路连扫,使枪的汉子见师弟攻他下盘,便把枪径奔面门,只一颤枪尖,碗口大一团全是枪影。搅屎棍向上一跃而起,躲过白面汉子的杆棒,一招力劈华山砍向使枪汉子的顶门,嘴里叫道:“吃我一刀!”使枪的汉子赶紧一个托天势接住,只听铛的一声响,大环刀劈在浑铁枪上,火花四溅,一条大铁枪被震得脱手而飞!使枪的汉子双手虎口震裂,一旁使棍的白面汉子将棍拦腰扫到,搅屎棍将左手回身接住,紧紧攥着,白面汉子使劲往回拉却扯不动分豪。

搅屎棍右手把刀架在使枪汉子的头上,左手攥着白面汉子的杆棒,哈哈大笑:“都是花拳秀腿,不中用!哈哈哈。”这时候台下吴财主才看见搅屎棍。赶忙上前躬身施礼道:“不知大王今天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大王!饶命,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冒犯虎威,还望大王饶了他二人!”说话这人正是戏班的班主周大海,五十多岁一个瘦个子,穿一件黄缎子长衫。搅屎棍上台的时候他在屋里,后来听见外边闹,出来看时,看见搅屎棍已经把两个徒弟制住了,向周围的人一问才知道来人是狮子山的大王搅屎棍。使枪的是他的大徒弟,刘有发,三十多岁,身材细长。使杆棒的正是二徒弟张跃,长的英俊肤白。还有个三徒弟蒋正富不会拳脚,四徒弟就是那刚从戏台上下去的女孩。今年刚满十八岁。

搅屎棍见周大海走来跪在面前,替台上的两个汉子求饶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周大海赶忙回道:“小人是他二人的师傅,也是这戏班的班主,初来贵地,冒犯虎威,还请你高抬贵手!”

搅屎棍一边把刀收了,一边对周大海说道:“既然你是班主,我就对你直说,刚才在台上唱戏的那个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周大海见搅屎棍这么一问,心说不好,怯生生的说道:“是我的小徒弟,她还小呢。”

搅屎棍哈哈大笑道:“小什么小,都成大姑娘了,我山寨正差个压寨夫人,明天是中秋佳节,趁着这大好的日子,便拜堂成亲。”说完哈哈大笑。

周大海恳求道:“大王!翠莲还小啊,她不能做你的压寨夫人,你就放过她吧。”

搅屎棍回头看了一眼周大海指着骂道:“你这老狗,在敢多言,一刀把你劈成两半!一起与我回山寨,高高兴兴的好好唱几天大戏,庆贺庆贺!”说完吩咐喽啰把那姑娘林翠莲好生看着,吴财主赶忙吩咐家里下人,准备五十两银子,锦缎十匹,粮食五百斤,牛两头,羊十头献上。满面堆笑的说道:“既然大王要娶压寨夫人,这些都是小可的一点心意,恭贺大王。”

“你这老小子,倒还知趣!”吩咐众喽啰,押着戏班的人带着劫掠的牛羊,粮食。一路高唱,往回走。黑鬼走在前面,不住的回头看林翠莲,越看越喜欢,此时林翠莲听说搅屎棍要娶她做压寨夫人,不住的抽涕,频频拭泪,虽是面带愁容,反而更显得俏丽多姿,仿若梨花带雨,芙蓉滴露。看的黑鬼心痒难禁,恨不得就上前一把揽入怀中。

搅屎棍走在后边早就看在眼里,心中便有些恼怒。众人走回大寨,已经是清晨了,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搅屎棍虽是一夜没睡,丝毫没有倦意,吩咐厨房杀牛宰羊大排宴席,小喽啰把寨子上下挂起花红,里里外外弄的喜气洋洋,林翠莲被关在搅屎棍的卧室,只等中午便要拜堂成亲,晚上搅屎棍就要和林翠莲洞房。

搅屎棍又命人在操场上搭起戏台,让戏班马上就登台唱戏,众喽啰都聚在台下看戏。一时间鼓乐齐鸣,好不闹热。王石听说搅屎棍要娶压寨夫人,走到搅屎棍卧室门口,想来看看新娘子,只见门关着,门口有两个喽啰把守,搅屎棍吩咐不让人看视,

王石回身路过黑鬼门口,见黑鬼独自坐在床上饮酒,面有怒容,王石从门口走了进去:“黑头领,听说大王今天中午便要拜堂,这姑娘是哪里的人。”

“能是那里的,就是戏班里的,强按牛头喝水。真是老牛吃嫩草!”黑鬼气愤的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这么说人家姑娘根本就不愿意,其实我觉得这姑娘跟你到是挺合适的。”

黑鬼没说话,只顾喝酒。

“你喜欢这姑娘。不若你去对搅屎棍说,把这姑娘让给你,你不好意思说我去帮你说。看你这么喝闷酒我心里真不舒服。”王石假做恼怒。

黑鬼眼前一亮:“张兄弟,你真的愿意帮我去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如果,你说成了,我能与林翠莲成婚,张兄弟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说着便起来抱拳施礼。王石赶忙回礼道:“黑头领言重了,这搅屎棍已经是快五十多的人了,给这姑娘当爹都错错有余,要是真让他娶了,那不是把这姑娘糟蹋了嘛。黑头领,你就不一样了,正是美女配英雄。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你就等我好消息,我这就去说!”王石说着出门去了,

问了两个喽啰都说搅屎棍正在聚义厅布置喜堂,准备一会拜堂的事情。王石便来到聚义厅,刚走到门口,只见两边插满了山花,墙壁上都用红纸剪成喜字,张贴。门口两边贴了一幅婚联,上联:欢欢喜喜过中秋结良缘,

下联:快快乐乐度佳节入洞房。

横批:幸福人生

王石抬步走进大厅,只见搅屎棍正在张罗,又吩咐小喽啰干这干那,王石进来,他都没注意,满面陪笑道:“大王今天兴致真高啊。”

搅屎棍听见王石说话这才回头来看:“哈哈,是张贤弟,你不在厨房做饭,跑到这里来干嘛。误了喜宴,我一会可要找你算账,哈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

王石说道:“大王恕我直言,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那林翠莲,才十七八岁,你和他不合适,人家也不愿意,你何必做这强按牛头不喝水的事呢,我看黑头领,和他挺般配的,不如就把林翠莲许配给他,一来显得大王高义,二来黑头领也感激你的恩情,正是君子不夺人所之爱嘛。”

王石说完抬头在看搅屎棍,面上已经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话是那黑鬼叫你来说的?”

“黑头领虽有这意思,也不好说的,是我自己要来说的,请大王勿怪!”

搅屎棍大喝一声:“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看日前结义的面上,我非一刀劈了你,尽敢来坏我好事,这林翠莲我娶定了,今日且打你十棍,如若在来胡说,定斩不饶。拖下去。”

王石见搅屎棍果然动怒,心里窃喜,小喽啰上前把王石拖出去,在操场边打了十棍,众人都为王石报不平,刚准备走回卧室,就看见黑鬼走了过来,王石抱拳道:“真是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把事情说成。”

黑鬼怒气冲冲的说道:“这搅屎棍,简直就是畜生,这事情不怨你。还害你挨了打,我刚才听小喽啰们说,你被打了十棍。”接着关切的问:“伤的重不重?”

“不碍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还好弟兄们下手不重。”

王石忍着痛到厨房,继续张罗,看看日近中午,饭菜都做好了,便使一个小喽啰去问搅屎棍,是先吃饭还是等他们拜堂完了在开饭。小喽啰回来说,饭好了马上开饭,吃过了饭便要拜堂。众人都要到聚义厅去观礼。

王石叫喽啰把饭菜提到厨房,狗娃来厨房提了饭菜给搅屎棍送去了,接着又去给林翠莲送饭。刚吃过饭,搅屎棍让两个喽啰架着林翠莲往聚义厅去,聚义厅上开始敲锣打鼓喧闹起来。王石来不及收拾碗筷,便也走去观看,只见林翠莲一直哭闹,不肯拜堂,搅屎棍让两个喽啰把林翠莲架在一边,强行拜堂,黑鬼站在边上怒目而视,旁边的小喽啰高喊:“一拜天地!”搅屎棍刚跪下冲着上首一拜,林翠莲被两个喽啰按住头往下拜,王石从人群里跳了出来,高声喝道:“搅屎棍,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不正经,明明就是黑头领的配头,你偏要夺人所爱。”

站在一边的黑鬼,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王石敢闹喜堂,两边看的喽啰都惊的呆了,不知道搅屎棍会气成什么样,张成富,只叫的苦,这个惹事精,这不是找死嘛。王石平时在山寨里人缘很好,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给弄些草药喝了就好了。都被他这么一吼惊得目瞪口呆。

搅屎棍气极了:“你小子,刚才准是打没挨够,活得腻烦了,老子非劈了你不可。”说着话,便喝令喽啰拿刀来,因为布置喜堂的时候搅屎棍觉得放了刀枪不吉利,便把佩刀放在了演武厅,堂上众人都不许带武器。小喽啰听见搅屎棍喊拿刀来,便从聚义厅跑出去,往演武厅拿刀去了。

搅屎棍这会才想起,刀在演武厅,也等不得了,便大踏步赶来揪扯王石,王石赶紧往后一撤步,闪在了黑鬼的身后,搅屎棍看见王石躲到了黑鬼身后,怒道:“他就是受你这黑鬼指使,吃我一拳!”说着话,右拳奔黑鬼面门就打了过去,黑鬼也气,正没地撒,既然你要来撩拨,索性撕破了脸!左掌向上一招老君托盘,打在搅屎棍的手腕上,化解了来拳,搅屎棍收拳就势一个海底捞月,右手探向黑鬼裆部,黑鬼赶紧回身一招毒蛇吐信,搅屎棍双掌前合童子拜佛,就势要拿住黑鬼的手,两人在聚义厅腾挪闪躲,拳来脚往,各展本领,此时王石上前去把林翠莲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别怕我会救你出去。”把老班主叫了过来,又嘱咐张成富:“”把他们先带到厨房在储藏室藏起来,等我消息。”

这边,搅屎棍,拳沉力猛,黑鬼身形灵活,交手了五十多个回合,两人额头都已见汗,搅屎棍出拳力道渐衰,正是拳怕少壮,黑鬼依然腾挪闪躲,身形速度未见丝毫减退。

搅屎棍见急切难以取胜,突然向后一撤步,拳风一变,脚踏阴阳,双拳变掌,身形似游龙,一招懒猫洗脸,脚下双腿连环上步,打的黑鬼招架不住直往后退,一直把黑鬼逼出了聚义厅,黑鬼见搅屎棍一改以往拳法刚劲的路子,现在使出一路内家掌法,貌似有些像八卦掌的路数。

便也使出一路太和拳对敌,两相战了又十几个回合,黑鬼突然拳风一变,突然使出鹰爪分筋错骨的绝技,叼住了搅屎棍右手腕,就势往外一拧,要卸下他这条胳膊,搅屎棍一时竟挣脱不开,抖丹田之力,和黑鬼较上了劲,黑鬼用力往外拧,也不敢放松丝毫,搅屎棍更不敢松力,只要搅屎棍一松力,这条胳膊就得被拧脱臼,这边黑鬼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机会更是不愿放弃,两下正僵持不下时,王石赶紧冲了过来,他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搅屎棍一旦脱身,肯定跟自己算总账。

王石飞跑过来扬起右掌,使出了全身力气,啪的一声闷响,右掌天王盖顶,打在搅屎棍天灵盖上,接着只听咯!的声,搅屎棍的右手已经被黑鬼拧脱臼了。搅屎棍脑袋上挨了王石重重的一掌,天灵盖被击碎,两眼圆睁登时死了,黑鬼叼着搅屎棍的手,还在用着劲,他一死,手上的力就松了。这边黑鬼用力拧脱臼了,搅屎棍的手臂,双眼注视着王石,正要说话,突然一把尖刀从后背直刺进来,刀尖从前胸穿了出来。黑鬼嘴里鲜血直往下流,只说了一个字:“啊!”扑翻身栽倒在地。只见狗娃还在黑鬼身后楞楞的看着王石。

就在王石飞奔过来的时候,狗娃也看见黑鬼和搅屎棍两人在僵持不下,便拿着一把尖刀偷偷跑到黑鬼身后,几乎是在王石用手拍死搅屎棍的同时,一刀刺进了黑鬼的胸膛。

伍仁,细猴以及所有喽啰,一时间都惊的呆了,搅屎棍和黑鬼几乎同时死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亡命之徒,既然搅屎棍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在替他卖命。都立着呆看,王石看着狗娃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黑鬼?”

“因为他和搅屎棍为敌,所以我要杀他。”

“搅屎棍经常打你,你不恨他?他死了你不高兴吗。”王石看着狗娃,也提防他会突然袭击自己。

“我走投无路,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搅屎棍收留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人敢欺负我。”

“那你想杀我吗?我杀了搅屎棍。”

“想!可惜我杀不了你。算了!”

王石环顾了一圈,看见所有人目光都看着自己,便高声说道:“搅屎棍和黑鬼都死了,我们把仓库里的东西就分了吧,你们拿着银子,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不要在做土匪了。做土匪始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转过头来对狗娃道:“你去把仓库门开了,将金银首饰,全部拿出来看看还有多少,按照山寨里的人,分成等份,每人一份。”又叫过张成富,把戏班的人叫过来:“搅屎棍和黑鬼都死了,你们赶紧上路走吧。”

周大海双膝跪下施礼:“感谢恩人救我等性命。”

王石赶紧双手搀扶起来:“老人家你说的太言重了,些微小事何足挂齿。”

周大海招手把林翠莲叫了过来,吩咐道:“快叩谢恩公!”

林翠莲正要跪下,王石赶紧扶住,不用如此。亲自把戏班一群人送出寨门。

“我这里还要安排吩咐这些事情,以后有缘再见之时,好好叙话痛饮。”

狗娃去把仓库所有金银细软拿出来堆在操场的桌案上,按照人头,一人一份都分了,王石也拿到了一份,足有二十两黄金。搅屎棍在狮子山劫掠多年,也就这么点家当。金银分完了众人都打叠起包袱,准备离开,王石说道:“各位,大家也算有缘,能在这里聚会这一场,如今,就要各奔东西。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缘分再见,这会儿也已经下午了。不如暂时先不要走,吃过晚饭,尽情一醉,明早大家在各奔东西。”

众人都道:“既然张兄弟如此说,便吃了酒在走不迟。”

王石吩咐厨房把羊圈里的羊拉出来宰了三头,晚上做了一大锅,又安排两个人去放哨。回来继续吃酒,张成富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王石这才把自己父母怎样去世的情由说了出来,:“你打算去哪里?”

张成富说道:“现在这里呆不了,也不知道去那里,以后走到哪里是哪里吧,如果有缘,或许还能再见。”两人诉不尽离愁别恨,伍仁过来劝了一碗酒,细猴也过来劝了一碗酒,细猴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现在黑鬼搅屎棍都死了,张兄弟你就带着弟兄们干,咋们跟过去一样,推你坐第一把交椅。”

王石起身说道:“我上山来就是为了找搅屎棍报仇,现在大仇以报,我岂可反而做起土匪。这话在也休提。以后你们大家回去,好好做营生,拿着这些钱,老老实实过日子。”

众人饮酒到更深各自安歇,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寨门大开,大家各奔西东都散完了,只有张成富最后走出寨门,他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身穿一领白缎子长衫,脚踏乌皮靴。手提一条长枪,抬步走出寨门回身向王石一抱拳,两人相视而笑,张成富道:“自此一别,青山不改,绿水长存,有缘再见。”

王石抱拳回礼:“兄弟保重,我把这里料理一下也就下山了。你先行一步。”

张成富拜别了王石大踏步往北山小路走了,王石看着张成富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不禁潇然泪下。回到山寨里,用一把大刀切下搅屎棍的人头,用青布包了,提着从南面小路往山下走,行了十里山路,走到绿堂坝村口,瞭望塔上周小毛,远远看见山上下来一个人,走近看时认得是王石,正奇怪他怎么会从狮子山上下来。便从瞭望塔下来在村口迎住,看见王石手里还提着一个青布包袱,上前问道:“王石你这大半年去哪里了,怎么会从狮子山上下来。手里提的是什么。”

“啊,是周叔叔,我这半年上山去了,快带我去村长家。一会慢慢给你细说。”

周小毛见王石如此说,便回身吩咐瞭望塔里的村民:“你仔细看着,我和王石去村长家,一会儿就回来。”

王石哈哈笑道:“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搅屎棍不会再来村子里了。”周小毛和塔里值守的村民都以为王石是在说疯话。

周小毛和王石一路走到村长石青家,这时候村长正坐在堂屋里拿着一本账簿在核对。抬头看见石青和周小毛走了进来。

石青一进门把青布包袱放在地上,抱拳施礼,两下分宾主坐定,石青说道:“前日多亏你来送信,才让土匪们中了埋伏。不知贤侄是如何得知土匪要来偷袭的事情。”

王石说道:“我为了报仇,便上山混进土匪窝中。土匪来袭击村子,把我母亲气死,便是那军师狗头的计谋,后来狗头正要计划攻击村子,他意外被郑天福所杀,前日搅屎棍要强占戏班姑娘林翠莲,我就借机挑起黑鬼和他相斗,乘机杀死了搅屎棍,黑鬼也被搅屎棍的心腹杀死。然后我遣散了其余喽啰,今天带了搅屎棍的人头来祭奠父母在天之灵。盖因狮子山上土匪还留下很多房屋和粮食,不知道如何处置,特来禀告村长。”

王石说完,看石青好似有些将信将疑,便提起青布包袱,放在茶几上,解开包袱,赫然一颗人头,吓了石青一大跳,仔细辨认却是搅屎棍的头颅,召集赵先生和众商户都来看。众人七嘴八舌的都道,是搅屎棍的头。又不停的夸赞王石为民除害。

吃过午饭,石青和王石赵先生,十几个商户和几个乡勇,一行人从狮子山南面小路,上来,走到大寨,四处观看,果然有不少房屋,聚义厅,高大巍峨,演武场宽阔明亮,餐厅能容下百人聚餐。中间一条清泉奔腾而出,真是好地方。石青便问道:“你们众人觉得如何处置这些房屋和余下的粮食牛羊?”

有的说一把火烧了,有的有说把牛羊粮食弄回去大伙分了,众人各执己见,这时候赵先生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众人听见赵先生要说话,便静了下来看着他。

赵先生右手捋了一捋胡须:“这些东西都是搅屎棍历年劫掠民财所得,周围村子被他骚扰了这么多年,不堪其扰,现在王石为大伙出了这一害,留下这些房屋若是一把火烧了,那也是烧的百姓的财产。依我之见,不若就改做一个寺庙,岂不是更好。”说完又捋了一把胡须。众人听了都道如此最好。

石青便带着几个民夫把寨门重新修整,又请来雕刻匠人,就近取了很多青石,雕刻佛像。远近村子听说搅屎棍已经被王石杀了,狮子山大寨正修建庙宇,都来看,每天来观看的百姓络绎不绝。一时间成了漳州城百姓们口中的红人。

王石把搅屎棍的人头拿到父母坟前,焚香祭奠过,村长便吩咐几个乡勇把搅屎棍的人头用一个杠子抬了,径到漳州城来向官府请赏,原来自从上次,雷万带兵征讨失败以后,刘高原便出了悬赏告示:狮子山匪首搅屎棍,十恶不赦,搅扰地方,祸害良民,抗拒官府。自持蛮力,烧杀抢掳,纠结众多亡命之徒,啸聚山林,不服王化,屡次征讨无果,今出悬赏,若是有人解其身,或提其头来献,官府给赏五百两纹银。

刘高原使人四处张贴,村长石青早就知道,便叫了两个乡勇把搅屎棍的头抬到县衙门。刘高原升堂,三班衙役站立两边,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你们说这是搅屎棍的人头?”

村民跪在堂下回答道:“确实是搅屎棍的人头。”

刘高原便让雷万上前辨认,雷万仔细看过以后:“禀老爷确实是搅屎棍的人头。我和他交过几次手,不会错。”

刘高原回头小声问赵师爷道:“如何打发,难道还真要本老爷给他们五百纹银!”

赵师爷小声说道:“就说先要验明正身,让他们先回去等候消息。”

刘高原如法,把两个村民打发走了。退堂回书房。

两个村民没有拿到赏银,垂头丧气的回了村子。

王石这几天,天天都要往狮子山上跑,督促和监督,庙宇修建的进程,每天都有四五十个工匠在凿石头,抬石头,雕刻佛像,忙的团团转,晚上这些匠做人等,都睡在原来土匪的宿舍里。王石帮着做饭,渐渐一个多月过去,聚义厅改成了,大雄宝殿,中间是一尊如来佛的塑像。两边分列十八罗汉,门口耸立两个大青石雕刻的金刚,十分威武雄壮。

王石又安排民工在山下溪水边,两旁开垦出良田,修起沟渠灌溉,以后作为寺庙里僧人的衣食来源。一直忙了三个多月,庙宇初具规模,石青来看过,便商议去漳州城里大佛寺,请几个僧人来主持,第二天吃过早饭,在码头上了船,到中午时候,船在漳州城南码头停下,石青带了一个从人,径奔大佛寺去。只见大佛寺,殿宇巍峨,周遭一带白壁粉墙,门口十几步台阶。石青带着从人,拾阶而上刚走到大门口,知客僧上前问询,:“施主,里边请。”

石青道明来意,要见方丈圆真长老,知客进去通报,出来说道:“长老请后边厢房待茶。”

知客僧前引,穿过几进厅堂,到后边一个院子里,中间种满兰草,翠竹。两边并排着几间禅房,知客僧把石青引进第二间禅房,只见圆真长老正盘膝端坐在禅床上打坐,石青进来,长老起身相迎,两下分宾主坐下。有小沙弥来献茶,退在一边。石青喝了一口茶说道:“狮子山原来的本是土匪大寨,现在土匪被剿灭了,我们村上把来修了一座寺庙,现在已经完工了,但就是没有和尚。我想这漳州城几百里地,数这大佛寺,僧人众多,住持圆真长老,佛法高深。只得来恳求长老,派些僧人前去狮子山住持。”

圆真长老听了以后微微笑道:“前些日子听香客们讲,狮子山的土匪搅屎棍被杀了,不知道现在改成了寺庙,真是善哉,善哉。我师弟圆慧禅师,正在寺中,我跟他说说,看他可愿意去狮子山住持。”

石青便说道:“既然这样,你可马上差人去问了来,我还急等信。否则我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无法给村民交代。”

“既然如此,我便叫人去问问。”圆真长老唤过小沙弥来,嘱咐道:“你去后堂,把圆慧禅师叫过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有事相商。”

小沙弥,得了令,出门转过回廊去了。过了不一会,圆慧禅师从门外进来,看这圆慧禅师怎么模样,但见面入重枣,目若朗星,双眉垂地如胡须,鼻梁高耸,唇阔口方,双耳如轮,身高体健,虽已年过半百,却无老态。一进门,两下见过单掌推碑,打了一个问询:“阿弥陀佛!”

“不知师兄找我来有何事?”

圆真长老说道:“近因狮子山贼首搅屎棍已死,山寨里土匪已作鸟兽散,山下村民,把山寨改成一所寺庙,来找我派人去住持,我想让你带几个徒弟前往住持该寺,弘扬佛法。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圆慧禅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狮子山地形险要,现在虽然改建成了寺院,难保以后不会有匪人在来。在此建立寺庙,若要我去主持时,必须多带僧众。”

圆真长老说道:“只要你肯去时,都依你便是。不知何时起身。”

石青道:“马上就可以和我一起前去。只是这寺庙刚建好,还没取名字,还请圆真长年就取个名字。”

圆真长老闭目入定,有一个时辰,石青等得不耐烦,也不好说话打扰,只得耐住性子。又过了半个时辰,圆真长老说道:“就叫关帝庙吧。”

从此狮子山关帝庙,的大牌匾就立在了大雄宝殿门口。圆慧禅师,做了住持。也从大佛寺带来了二十多个和尚。这圆慧禅师,武艺高强,每日在操场上操演武艺,上午教众和尚练习棍棒,下午练拳脚,闲暇时间耕种田地,周围开垦出了很多肥田,和尚们自给自足,还错错有余。时而接济周围穷苦百姓。王石这一日吃过早饭,又往山上走,来到山门口,见和尚们正在练习棍棒,舞起来呼呼生风,圆真长老在高台上演练一遍,下边这些个和尚们就跟着学。

王石在门口呆看,过来一个知客僧问道:“施主要烧香吗。”

王石说道:“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们大和尚武艺不错。”

知客僧见王石说不是烧香,就坐到一边去了。王石便度步进来,知客僧见他进来,就把他往大雄宝殿引,王石在大雄宝殿拜完菩萨出来,说道:“你们住持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拜会拜会。”

知客僧道:“一会儿,教和尚们练完棍棒,就有时间。”

“那就有劳帮我通禀一声,就说王石求见。”

王石在旁边坐着,看他们练棍棒,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圆慧禅师,从高台下来,往后边去了。知客僧上前通禀,圆慧把王石叫到后边禅房,有小和尚来倒茶,圆慧喝了一口茶:“施主见我有何事。”

“我刚才看见师傅在哪里练棍棒,舞的呼呼生风,烟尘四起,真是威风八面。想拜师傅学艺。不知肯收纳否。”

圆慧听了,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个打死了铁脚板,又干死了搅屎棍的王石。”

“正是在下。”王石回答的时候面露得意之色,早被圆慧禅师看在眼里。

圆慧禅师放下手中的茶碗:“施主的威名老纳早有耳闻,老纳实在没什么可以教你。做不得你的师傅。”

圆慧禅师说完,便盘膝闭目打坐,王石只得告辞出来。在寺里逛了一圈,下山往家走,刚走到家门口,只见一七八个捕快模样的人正站在他家门口。王石十分纳闷,刚走到门口,只见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说道:“你是王石?”

王石诧异的看了看:“我就是王石啊,你找我何事!”

为头的捕头正是宋千,今天早上刘高原,高坐堂上发下令来,差宋千带了几个捕快来捉拿狮子山,三当家张莺哥,张莺哥就是王石。宋千领了令牌一路坐船,就到了绿堂坝,在王石家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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