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石立刻用门窗上的干艾叶,做成艾条,对小女孩百会穴,神阙穴,涌泉穴,做了一柱香时间的温和炙烤。把三个穴位烤完,渐渐听见小女孩腹中开始有肠鸣之声,接着咳嗽两声,微微睁开眼睛,中年男子用惊喜的目光看着小女孩,见她醒了:“朵朵!朵朵!”
小女孩刚一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正看着自己,正在诧异,听见父亲叫自己的名字,这才转过眼神看着父亲:“爹爹!”
“孩子!你可算是醒过来啦,刚才你把爹爹吓死了。我扶你进屋。”中年男子将小女孩抱起来,走进堂屋,然后进了左手边一间卧室中。接着女孩的母亲也进屋去了。中年男子将女孩放在床上,这才走出来,和王石躬身施礼,王石赶紧回礼,两人就正堂上分宾主坐了。中年子道:“鄙人姓张,双名,道陵,贱字:德生。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尊居何处?”
“小生姓王,单名一个石字,祖籍西川,漳州府,绿堂坝人氏。”
“幸会!不知王公子来此地做什么营生?”
王石道:“以前在长江上做丝绸买卖,后来四处飘荡,出来了几年,现在欲还乡去。”
“哦!家里高堂身体可还健旺?”
“哎,家中双亲具以仙去矣!”
“可怜!王公子的苦楚,和鄙人一般,子欲养而亲不在。可悲!可叹。”
两人感慨了一回,张道陵笑着说道:“小女得公子施以妙手,起死回生,但是现在病体刚刚回阳,公子便就在此多住些时候,家里后边有两间客房,我吩咐,拙荆去收拾出来。公子只管安心住下。此地方圆十里的农田都是我的产业,公子不必挂怀,但有什么需要,尽管向鄙人索取就是。”
王石笑道:“既然兄台如此说,便就在宅上盘桓些时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张道陵的老婆把女儿安顿下了以后,便去后面厨房做饭,忙到中午时分,将出一桌子菜蔬,一壶老酒来。张道陵要尊王石坐上首,王石执意不肯,侧席坐了,张道陵的老婆吴氏,自端着碗舀了些菜,到女儿房里一起吃。这古时候重男轻女思想很重,但凡是有客人吃饭,女子是不能同桌的,只能去旁边吃。
二人劝过了五七杯酒,王石疑惑的问道:“张兄既云,这方圆数十里的良田都是宅上的产业,为何家里没个下人,却要事必躬亲。像做饭这些事情何必要尊嫂干,尽可雇人代劳啊。”
张道陵笑答:“贤弟你有所不知,鄙人自来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再着,家风以朴实勤俭为本。外面的田自付予庄农去种,每年缴纳些租子,家里的事情就自己干了,不必在麻烦别人。”
二人吃过午饭,王石开了药方将其交给张道陵,:“令爱的病,按照这方子,调理一月,便可痊愈。”
“王公子,我这就领你去后边客房,然后少别,待鄙人去抓了药回,再来相陪”张道陵把王石引着从正堂后边小门出来,带进小院子右手边客房中安顿了,便出门骑了一匹驴子去襄阳城抓药。
王石在房里坐地,觉得无聊,开了房门走到院子里,院子南面是正房三间的后墙,在堂屋后壁上开了一个小门,可通到院里,院子西边是厨房马厩,茅厕。北面还有两间空房。王石所住的房间正位于院子东面。在小院的中间有一口水井。王石左右看了一会,度步从正堂走出来,闲步向南穿过一大片稻田,见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时有小鱼小虾在水潭中游来游去,顺着小溪往西行了一里多路,远远望见北面一座土山,遍种桃李,此时正开着白花红花,满山遍野花香扑鼻。山下住着五七户庄农,行到村中,几个农夫正扛了锄头出门去,转过土山,复回到张道陵宅上。张道陵刚抓了药回来,看见王石从土山那边过来:“王贤弟,我哪里不去寻你,却在这里。老夫正自无聊,来!来!来!”
王石边走边笑道:“刚才在屋里呆得气闷,出去随便走走。贤兄去的好快。”
“可会下象棋?”
王石道:“约知一二!”
“哈哈!王兄弟真谦虚,会就是会。什么约知不约知的。来来来,陪我杀几盘。”张道陵一边说一边已经把棋盘摆上了,二人对坐了。下了半日棋,这张道陵平时正愁无聊呢,现在有王石在这里,又多了个下棋的伴当。
到掌灯时分,吴氏将了饭菜,摆上桌子,直来催到:“吃饭了,天气寒,菜凉了。”
张道陵:“王兄弟吃饭!,把饭吃了咱们在继续。”
张道陵上首坐了,王石侧席,张道陵见桌子上摆着一条红烧鱼,一碗腊肉炒土豆丝,两碟子花生米,一个烧青菜。未曾看见有酒,一人面前摆了一碗饭。心里不悦叫道:“夫人!”
吴氏正端着碗在女儿房中,和女儿张枫朵在吃饭,听见丈夫呼唤,赶忙出来:“怎么了,是要添汤吗?”
“夫人!你怎么如此不晓事理,家里有客人,为何不先上酒,反倒先盛了饭来。这不是“饭上”。谐音通:“犯上”。快把米饭先撤下去,将酒来!”
吴氏见丈夫如此责问,低声说道:“非是贱妾,不知礼数故意慢待客人,原是家中所藏之酒已经喝完了。”
“那你为何不早说!中午我进城之时,就可以沽些回来。”张道陵说完停顿了一下又埋怨道:“真是不晓事!”
吴氏低着头自回女儿房里去了,张道陵对王石面带歉意的笑道:“简慢之处,望贤弟勿怪。暂且用饭,明日,愚兄便进城去,沽些好酒回来,与贤弟痛饮一醉。”
王石抱拳道:“承蒙贤兄如此厚待,但有些粗茶淡饭足矣。”
二人吃了饭,继续下棋,一直下到二更天方各自去歇了。王石睡到子时,起身运功打坐,一来也是因为内功精进的缘故,听见院子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觉得奇怪,便就轻身起床,走到窗前,用手指在口中蘸了些唾液,把窗户纸来湿穿了。你可能会觉得王石先用手指蘸唾液,在去捅窗户纸,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难道直接就用手指去捅那窗户纸,还能捅它不破吗,这你就不知道了,直接拿手指这么一捅,窗户纸因为是干的,你用手指捅的时候,便会发出纸张撕裂的声音,你想啊,在这大半夜,四周寂静,鸦雀无声,你在这里一捅那窗户纸,啪!呲!一声响,人家能听不见吗?
话说王石用手指轻轻在窗户上弄出一个小孔,然后把眼睛去一望,小院中一个黑影,在月光下练剑,手中长剑,在月色的照映下,寒光透骨,发出淡淡的蓝光,让人禁不住打了两个寒颤,只见此人,身轻好似一片云朵,时而舞剑于半空,时而纵跳于院坝,时而好似老龙行雨,时而犹如白虎争食,时而剑法刚猛,气势如万马奔腾,时而轻柔似弱柳扶风。王石看得入巷,心下暗思:看此人的身形,却是张道陵无疑,就他手中这一把宝剑,也是世间罕有。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那么简单。此时院中舞剑之人,身影一晃,幻化出三个分身,三个分身各站一方,在月光下四个人影同时舞剑,把王石惊的目瞪口呆,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来了,要说刚才看他舞剑,自是精妙绝伦,此时怎么就一下变出四个人来。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要学的绝技吗。王石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随即开了房门,冲到院坝之中,月光下张道陵收了分身,:“贤弟你不在屋里睡觉,这半夜出来做什么。”
王石一膝跪倒在张道陵面前,扑翻身便拜,张道陵慌忙扶住:“贤弟这是为何?”
王石跪着诚恳的说道:“小弟一心想学门绝技,遍访名山大川,苦无所获,刚才小弟见兄长在月下舞剑,却是精妙无比,接着又变出三个分身来,这不就是小弟梦寐以求的绝技嘛。望兄长收我为徒。”
张道陵听了,没有再去扶他起来,转身望着月亮:“不是我不想教你,只怕你吃不得这个苦,常言道,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这一套剑法,乃是祖上传下来的,唤作:三清剑法。原是太上老君所创,正是以太上一气化三清。此剑法极其难以修炼,若是练至第三层,使出这第三式:三清幻影,能把身形变出三个分身,加上自己的身子,就是四个人,同时从四面攻向敌人,让对方无法找到你的真身所在,其原理便是利用了人的眼睛,有个视觉残留效应,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已也。要练成如此快的身形,是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你能做到吗。”
王石道:“我能!”
“即是如此,在我房中有一套寒铁甲,重二百斤,一双生铁鞋,左右各五十斤一只,穿在在身上共计三百斤,你若能穿上,去西边土山上抓一只兔子回来,便收你为徒。”
这三百斤的负重穿在身上,别说去撵兔子,就是走路都费劲。王石因先前得圆慧禅师打通了周身经脉,又传了五蕴内功,身体自是异于常人,:“可以,便请将出!”
张道陵微微笑道:“穿着走不动路,可别怪我。”本来张道陵心里是不愿意收徒弟,但是,因为王石救了他女儿张枫朵的命,欠下他一个大人情,不好直接拒绝,便故意将自己平时练功所穿的铁甲和铁鞋,拿来为难他,这样一来,要知道,这一身铁甲,铁鞋,穿在身上,没有十几年的内功基础,根本就别想轻松的走路,更不要说上山去撵兔子。张道陵去房中将铁甲和铁鞋拿出来,放在井台上。王石仔细看铁甲时,都是用寒铁,打成细丝,织布一般织起来的,外面看上去就是黑漆漆一件衣服,王石将手去提,却是十分沉重,把来穿在衣服外面,将一条黑色束带系了,接着又换上那一双铁鞋,提丹田气,劲灌足心,往大堂外走,刚走了几步,张道陵十分惊讶的叫住王石:“你站住!”
王石回身问道:“你不是叫我去抓兔子嘛,还有什么吩咐?”
“你会武功?”
王石笑笑:“会些粗浅的皮毛功夫而已!”
“就我这一身铁甲,并这铁鞋,加在一起三百斤,常人不要说跑去抓兔子,就是走路都难,你却行走自如,没有深厚的内功基础,是绝不可能办得到的。你就别装了,到底是何人。是不是想来我这里偷学我武功。”
王石赶忙解释道:“小生会内功不假,也不是那一门那一派。”
“那你这内功却是跟谁学的。”
“在老家时,遇到了圆慧禅师,他帮我打通了周身经脉,接着又传授了一套五蕴内功心法。”
“你说的圆慧禅师,可是那圆真长老的师弟?”
王石道:“正是!”
“这圆慧禅师,是少林弟子,你既然师从于他,怎么又说自己不是那一门那一派,这么算起来,你还是少林派的。”
“当时圆慧禅师,有言在先,不愿意和我师徒相称。所以不算是少林派的人。”
“那却是为何?”
“圆慧禅师说我和他没有师徒之缘。”
“既然是这样,我且来试你一试。”张道陵说完,大喝一声:“接掌!”右掌前推,王石赶紧也用右掌接住,顿时只觉得一股内气袭了过来,赶忙运功掌心逼住,张道陵先开始用了一成内力,见王石能抵御得住,便又加大功力,直运到三层内力时,只见王石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脸色铁青,此时王石已经招架不住,这一股内劲越来越强,顺着手少阴心经直袭向心中。正在危急关头,张道陵将手掌撤开了,哈哈笑道:“你这份功力,在江湖上已经算得是一流高手了。快去山上抓兔子吧,我中午还等着吃兔肉下酒呢,”说完哈哈笑着进卧室去了。
王石喘了几口粗气,平息了气脉,运功催内气,注脚底涌泉穴,一路飞奔到土山之上,此时天刚蒙蒙亮,顺着草径小路,走至一片梨树下,见一块大青石,心下思忖:这石头端的生得光滑,左右也是没看见兔子的影踪,且去那石头上坐坐。抬头看着满园梨花开的正盛,和风吹过,片片花瓣纷纷飘落,不禁有感于怀即兴作诗曰:
和风送春梨花绽,又把风来将花残。
花因你来开得艳,又因你至全凋完。
好人也做得完全,却又满面露恶颜。
王石正将口吟诗毕,却隐隐听见后边草丛中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声,回头细观,却是一只褐色毛皮的小兔子,正在啃青草,王石心中大喜,气运丹田,劲注涌泉。奋力跃起,径将那兔子扑在怀中,王石右手一把薅住兔子两只耳朵,提在手里一掂量,约有一斤多重,笑着对兔子道:“你就是我进师门的拜揭之礼,只好委屈你了,哈哈!”王石手里提着兔子,刚一进屋便将兔子献上,双膝跪地冲着张道陵便拜:“师傅先有言在先,只要我穿着铁甲,铁鞋抓住这兔子便收我为徒,今日徒儿我已经做到了。”说完又拜了四拜。张道陵哈哈大笑:“好徒儿!本来我这家传武艺,却是绝不外传的,奈何因你救了小女,才破例收你。去把兔子宰了,交给你师娘,中午做个下酒菜。哈哈!”
王石拜罢起身,提着兔子去厨房,拿刀正要往兔子脖子上抹“你不要杀它!”王石听见喊声,回头看时,却是师傅张道陵的女儿,张枫朵,这两天喝了药,身体渐渐康复,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起床道后院来,却看见王石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左手拿了一把菜刀,要去抹那兔子。慌忙叫王石住手,嘟着嘴过来从王石手里把兔子抱走了,:“小兔兔,真乖,别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谁也别想伤害你。”张枫朵抱着兔子从后堂小门进去。
王石左手拿着菜刀,站在厨房门口直发楞,心里犯了难:师傅刚还说要用这兔子肉,做中午的下酒菜,这下可好,那里去讨兔子肉来下酒,小师妹向来是师傅的眼中宝,心头肉,总不能去从她手里把兔子抢来吧。只得把刀去厨房放了。回身走到正堂来。张道陵正坐在堂上喝茶。:“你做事情真麻利,这么快就弄利索了。”
王石不好直说师妹把兔子抱走了:“师傅!小徒刚才正要拿刀来杀兔子,这兔子却是滑溜的很,趁我不备,一下挣脱掉,从厨房边逃了。还望师傅恕罪。”
张道陵听了哈哈笑道:“走了就走了吧,这也是天数,该这畜生阳寿未尽!”张子枫在卧室里听得,心里暗思:这呆子,还挺会说话的。嘻嘻!
张道陵将王石叫到晒谷场上:“本门剑法谓之:三清剑,以内功:玄黄内丹功,为基石。使用竹叶为暗器,本门腿法唤作,玄功腿,掌法有:阴阳掌。轻功提纵术,壁虎游墙功,幻阴点穴手。你既入我门,这些系统的功夫你都得学!从今天晚上开始,先学玄黄内丹功。白天你就在这晒谷场上蹲马步桩。我不来叫你不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