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回屋去了,王石只得老老实实的在晒谷场上蹲马步,看看到了巳牌时分,太阳穿透薄雾,正照在场上,初时还觉得,暖洋洋的,不一会晒的脸上生痛,王石心说:照这样晒个十天半个月,非给晒成黑不可。心疼起自己这一张白净的脸,赶忙将身转了过去,拿背对着太阳,可是好景不长,到了午时,太阳当空射下,还是能照到脸上。就在王石心中焦躁时,小师妹张枫朵,从竹林边走过来,手里拿了跟竹棍子,脸上似笑非笑,:“爹爹让我来,检查检查你,看看偷懒没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石身前,围着王石转了一圈,接着就拿竹棍在王石大腿上抽了一棍子:“你这腿还要往下沉!腿要平。”
王石蹲了这半日马步,此时已经腿酸脚麻了,见张枫朵还拿棍子来抽,赶忙陪笑道:“好师妹,你看我都蹲半日了,是不是给师傅说说,叫我先歇歇。”
张枫朵听王石叫她师妹,小脸一沉,眉头拧:“你得叫我师姐知道吗,我比你先入门。爹爹从小就教我练功,你这才来,比我入门晚了三年。以后不许叫我师妹,得叫师姐。听到没有!”说着,还用竹棍在王石脑袋上敲了两下。
王石心里暗道:“师傅这宝贝闺女可真是不好对付。”脸上笑嘻嘻的说道:“虽然你是比我先入门,可是我今年都二十四了,你才多大,我看你最多不满十二。我比你整整大了一倍。论年龄,你还是得叫我一声师哥呢。”
张枫朵娇嗔道:“你懂不懂,武林中规矩,不论年龄只论入门先后。”王石正和这小师妹说话,张道陵倒背着双手,从竹林里转了过来,:“朵朵!叫你师哥回去吃饭。”说完又转身回去了。王石如同得了一道大赦,这才伸直了身,站了起来,脚底都站麻了。:“你听听,刚才师傅是怎么说的,让你管我叫师哥!这下服气了吧。”
张枫朵撇着嘴:“哼!”转身就走了,王石跟着两人走到堂屋,只见桌子上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张道陵坐了上首,王石在西边侧席坐了,张道陵冲张枫朵招手:“朵朵,你就坐侧席,王公子现在是你师哥了,也不是外人。”
张枫朵端了碗和王石坐了对席,吴氏在下首坐了。王石看见,赶忙起身躬身抱拳道:“师母请坐侧席,让徒儿坐下首吧。”
吴氏没了主意,抬头看着张道陵,张道陵将手抬起示意大家都坐下:“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我徒弟了,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俗礼,只管坐着吃饭。”王石只得坐了。
吃过了午饭,张道陵吩咐王石继续去晒谷场蹲马步。王石看着下午太阳正晒的厉害,便去后院找来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出了门,转过竹林,到晒谷场上蹲马步。一直蹲到申牌时分,张枫朵睡了午觉从屋里出来,手里又拿了跟竹棍,王石心里暗暗叫苦:这小祖宗,又来折磨人来了。只将头约低着,把斗笠遮住脸,张枫朵,走到王石身后,一把揭去斗笠。
王石慌忙告饶:“好师妹,你看这日头,这么大,快把斗笠还我。”
张枫朵笑道:“怎么!你怕晒呀,我看你这张脸就该晒晒。”
“你且说说我这脸怎么就该晒晒。”王石笑着问
“没有一点练武人的气势,到是像个白面书生。”张枫朵说完,用竹棍又在王石大腿上敲了一棍子。打的王石嘴巴一歪。
“跟你说了多少次!,老是记不住,让你腿要平,怎么总是把腿立起这么高。”
王石道:“你到是,说的轻巧,换做是你,蹲在这太阳底下,还不得哭爹叫娘呢。”
“看样子本姑娘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服气!尽和我顶嘴!”说完,张枫朵转身就回去了,没过一会儿,手里提了一个小桶,还拿了五只碗,走到王石面前,把碗来放在王石的手臂上,大腿上,头上。左右腿上各一只,两条胳膊上各一只,头顶一只。把五只碗放好以后,用瓢舀了水,把每只碗里注满水。
王石问道:“你干嘛放些水碗在我身上?”
“这些碗里的水要是撒了一点,我就给你一棍子!”如此一来,王石的腿只要稍微有一点抬起,腿上放的碗就会有水撒出。张枫朵,只要看见水从碗里流出来,挥起棍子,对着王石背上就抽。打得王石龇牙咧嘴。:“师妹!你这也太狠了吧。”
“你敢说我狠,就再赏你一棍子。”对着王石背上又是一棍。
“常言说的好,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看看日头落了山,王石被晒的满脸通红,真是心疼自己这张脸啊。太阳下山,西边余晖消尽,张道陵才来叫王石回去。小师妹张枫朵和张道陵走在前面王石跟着。三个人一同回到正堂,这次王石先主动坐了下首,让师娘和师妹坐了侧席。吃过晚饭,王石回到自己房中,正用手在捏着腿肚子,还没来得及休息,张道陵进屋来:“今天蹲了一天的马步,是不是腿酸脚麻啊。哈哈哈,都是这么过来的。蹲马步一是可以练得下盘稳固,二来也是练心,可以定性。去除心气浮躁的毛病。”说完吩咐王石上床盘膝对坐,将玄黄内丹功的心法口耳相传。
自此每日只是白天在晒谷场蹲马步,小师妹张枫朵,一丝不苟的在旁拿着竹棍监督。,夜里便在房中运功打坐,如此将及一月,这天早上,吃过早饭,王石正欲去晒谷场蹲马步。张道陵开言:“你功夫进步很快,今天就不用去蹲马步了,我教你轻功。”王石听说要教他轻功,满脸笑开了花,小师妹在旁早就瞧见:“我去年就开始学轻功了,看把你高兴的那样!”
王石冲着张枫朵做了一个脸,小声说道:“现在不用蹲马步了,看你怎么拿竹棍来打我,哈哈!”
“你别得意!一会儿有你苦日子。”张枫朵说着,脸上带着一种狡诘的笑意,王石看她那表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道陵喝了两口茶,:“跟我来后院!”说着起身就往后院去了。王石紧跟着进来,后面小师妹张枫朵,手里又拿着那跟竹棍跟进来,站在小门屋檐下。时不时的拿竹棍在手里轻轻敲打着。王石回头瞟了一眼。转身看着张道陵。只见张道陵吩咐道:“朵朵!你去我房里把那一条松紧带,拿来替你师哥缠上。”
小师妹高兴得眉飞色舞,:“好呢!”转身进堂屋去了,没过一会儿,张枫朵手里拿了一根黑色的带子,走到王石身前,将那带子,在王石双脚踝处,开始一圈一圈,紧紧的绑在起来,直绑过了膝关节,缠到臀部的位置,方做了一个结。牢牢扎进,整个腰部,以下裹成木乃伊相似,小师妹张枫朵又找来,两个根木棍,绑在王石腿后,如此一来,王石膝盖节就不能弯曲了。一切绑扎好以后。张道陵检查了一遍,看看绑的结实:“这练轻功,必先练习跳跃,全靠脚掌的弹力,等你把脚掌的弹力练好了,将丹田内气注进涌泉穴,那时轻功就练成了。你现在就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跳,全身不可以弯曲,全靠脚掌发力,如此能跳尺高之时,你解开绑带,便能平地跃起一丈。”张道陵说完自去堂屋了,王石正站着发呆,张枫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站在他身后,扬手就是一棍子:“看什么看!,还不快跳!”
王石围着院子跳了一个时辰,觉得两个脚掌酸软到了极点,正要停下来休息,冷不防,后边小师妹的棍子一经打在背上了。王石一边跳一边告饶:“师妹,好师妹,你能不能让我歇歇。”
张枫朵笑道:“可以,但是你得叫我师姐。你只要从此改口叫我师姐,我便让你歇息一会儿。”
王石一边跳,一边回道:“那还是算了,我就是累死,也不歇!你是我师妹,我才不会叫你师姐呢。”
张枫朵嘿嘿冷笑:“那你就赶紧跳!”接着一连抽了五六棍,打得王石嗷嗷直叫,张枫朵一边抽一边催促道:“快点跳,在跳快点,跳慢了我就打。”如此只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师娘吴氏,到后院来叫他们吃饭,张枫朵这才给他把绑带解开,王石打一看时,整个裤子都湿透了。全身是汗。累的脚掌酸软无比。吃过了饭,师妹张枫朵又给他绑上,去后院继续练。如此练了三个多月,渐渐的王石已经能轻松的跳跃,虽然跳一整天,脚掌也不觉得那么酸软,这一日,早上张枫朵,把那一双百斤重的铁鞋提到后院,放在王石面前,王石惊讶的说道:“这双铁鞋如此重,你怎么提着这么轻松。”
张枫朵微微一笑:“你少拍马屁,快把铁鞋穿上。”
王石道:“你要我穿上铁鞋跳,?”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张枫朵睁着大眼睛,似笑非笑,看着王石故做一脸茫然的问
“有什么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腿被绑住以后,膝盖又不能弯曲,全靠脚掌和踝关节发力,现在你给我整个铁鞋子穿上,脚掌蹬起地来,怎么发力。根本就无法跳嘛。”
张枫朵把脸一沉:“少废话,快吧鞋子穿上。”
王石没法,只得把铁鞋穿上,张枫朵用绑带将他双足绑了,王石初时十分艰难,很难往前跳,架不住小师妹的棍子,一顿招呼,只得把内气逼着往上提,一天下来,累了个半死。如此练了一年,王石穿着铁鞋子已经能跳起尺余高了,小师妹在后边跟着走,丝毫不减些速度。最后慢慢的竟要跟着跑起来,才能跟上。张道陵从屋中走到院子里微微点头:“行了,王石,别跳了,朵朵,你把他身上的绑带解了。”
王石停下来,小师妹张枫朵把绑带和木棍解下来,脱去铁鞋。站在院中拱手抱拳。:“师傅有何吩咐。”
张道陵哈哈笑道:“你先将丹田内气注向脚底涌泉穴,接着把腰一弓,试着跃到房顶上去。”
王石依言,只一纵,整个人好似紫燕穿粱,跃三丈余高,心中一喜,却把意念来丢了。不提防落下来时重重的落在屋顶,直把屋顶踩穿一个大洞,穿过屋顶,整个人刚好落在正堂的木桌子上。把个小师妹张枫朵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张道陵进来时,王石慌忙从桌子上下来,躬身低头垂手而立。张道陵有些生气:“你是怎么搞的嘛,飞上去了,脚底劲力不能松啊,怎么如此不专心。这房顶,怎么弄坏的,怎么去修好。”
王石领命,喏喏连声,退出来,去找来些木板,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王石飞身上屋顶,脚底内气不散,轻轻飘落在房顶上,将屋顶重新修好。直忙了一下午,从房顶飞身下来,吃过了晚饭,张道陵开言:“今天开始学习幻阴点穴指。”说完递给王石一本书,接着说道:“这书上全部记载了人体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气血流注时辰。但凡人之营卫气血,按照十二时辰,周回巡行在人体经脉之中,阳气行于阴则寐,阴气行于阳则悟、十二时辰气血的流注对应八卦五行。这书上都有。要牢记于心,只有记住了气血流注时辰,才能做到得心应手,正是:遇时点穴如受损,十人有九命归阴。晚上就多看书,白天要开始练习指力。”
张道陵把王石带到竹林边,让他每天用手抓捏竹子,直到将竹子抓捏破了为止,王石用右手运丹田气,双手一捏,把一根大蓝竹抓成两段。张道陵回身嘱咐道:“不要使用内劲。此方法全靠练习指力。”王石应了,练了几天,喜得师妹这两日没来打扰,正暗自庆幸,再不用挨她棍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师妹张枫朵,已经拿根竹棍站在他身后,啪!的一棍子打在王石手臂上:“想什么呢!还不快练。是不是以为我没来。”
王石一边练着,脸上笑道:“怎么会呢,我练功少了师妹那怎么行。”
“少贫嘴!”说着又是啪的一棍子。
练了一月有余,王石已经完全掌握了幻阴点穴手的要点,只是苦于没有人来让自己试试。张道陵见王石这幻阴指也练的火候差不多了,接着又传授了玄功腿,王石有了练轻功提纵术的基础,练起玄功腿来,便觉得很轻松。不上一年,已经将壁虎游墙功和阴阳掌,玄功腿尽数掌握。学艺到第三年上,过了冬,又是早春,王石这一日练功毕,出门闲走,因为现在基本功夫都已经学完了,张道陵也不似开始那般管束的严,每日中午能休息两个小时。步出竹林,走到田坎上,看两个农夫在插秧,不禁想起一首古诗:
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稻,退步原来是向前。
王石刚刚低声呤咏完,后边小师妹张枫朵,上来一巴掌拍在背上,哈哈笑道:“想什么呢,呆子!”
王石正准备也和一首诗,却被张枫朵这么一拍,吓了一跳:“师妹不在家呆着,小心被这日头晒黑了,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张枫朵愠怒道:“叫你胡说八道!”便用手来打王石,王石笑着在田坎上跑开,张枫朵边喊边追,两人竟在田间嬉笑打闹,惹得这些个在田里插秧的农夫,抬起头来呆看。
王石正在田间和张枫朵嬉戏,巧被张道陵从屋里出来瞧见,叫道,:“朵朵!”
张枫朵听见父亲呼喊,慌忙往屋里跑回去了。刚一进屋,张道陵沉着脸:“你这是像什么样子,一个大姑娘家,在外面嬉戏打闹,全没有一点体面,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张枫朵嘟着嘴,没说话,自己进屋里去了。张道陵又把吴氏叫出来埋怨了一番。
王石刚才正和师妹在田间,嬉戏打闹。突然听见师傅把师妹叫回屋里去了,心中暗叫不好:“师傅肯定会责骂小师妹。”也无心看田间景色,跟着也回了屋,见师傅张道陵脸上还有些愠色,慌忙上前躬身施礼:“刚才都是徒儿,举止太轻浮了,不关师妹的事。师傅要责罚就罚我吧。”张道陵本来也没说什么,没想到王石一进屋就上来主动替女儿开脱,心下暗道:“看来这小子是喜欢上咱家朵朵了,两个人终日在一起进进出,难免日久生情。我这徒儿,人品也还不错,等朵朵在大点,就把他们婚事定了。”
张道陵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装出一幅很不高兴的样子叮嘱道:“以后做事情要稳重点,男女有别,授受不清!”
又过了些时候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张枫朵,便缠着王石一起去南面小溪中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