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岛北部,地势陡峭略有起伏。海寇营地依着悬崖而建,两侧还有茂密的树林,典型的易守难攻。李星河与华羽率军来到近前打量,前者皱眉:“想要攻下这个营寨怕是不容易啊。”邋遢青年没有作声,反复勘察了周边地形后,坏笑道:“为什么我们要进攻,让他们自己跑出来不好么?”
李星河诧异的问:“你能让他们出来?”华羽伸手指着营寨解释道:“此处因为道路难行,运送物资十分困难,所以营寨内基本没有什么砖房,大多都是木屋。两侧还有易燃的树林,咱们直接放火把他们烧出来不就行了。”
九尺高的少年眉头紧皱,摇头道:“我觉得不妥,里面还有咱们的百姓,再说水火无情,火一旦点燃,闹不好反而会引火烧身。”华羽一拍额头解释道:“你怎么跟张子龙一样死脑筋?大火燃烧需要时间,他们不会跑么?再说我也并没有想一把火把他们烧光。今晚风向对我们有力,他们处于下风位置,光烟熏就够这些海寇喝一壶了。”
邋遢青年说完,嘴角勾勒一个阴险的笑容,继续解释:“我们只需以逸待劳,把海寇全部抓了,把百姓救回去不就行了?”李星河闻言还是有些迟疑。华羽循序善诱道:“李将军,你可想好了,对方本来就比我们人多,现在又守在这种地方,贸然开战的话就算能胜,也是惨胜。将士们的性命,也是命啊!到时候张将军回了福州,说不定还要被治罪呢。”
李星河凝神打量了他一眼,最后勉强点头同意,华羽马就转身叫来部下开始布置起来。
一炷香后,东门岛北部火光冲天,海寇营寨两侧的树林几乎全部被点燃。熊熊大火冒着黑烟,风一吹,火势迅速向营寨内蔓延,一时间营寨大乱,到处都是“着火了,赶快救火~”的呼喊声。
这还不算,华羽又吩咐将士们准备火箭,一波波地如同烟花一般射进营寨内。木质的房子遇火即燃,海寇们身在火海又突然遭到攻击,更加混乱了起来。惨叫声、求救声、呼喝声、木屋的倒塌声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做完这一切,华羽带队悄悄撤出两里之外,在海寇去往小城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一顿饭的功夫后,被烧得狼狈不堪的大批海寇果然押着衣衫褴褛的奴隶向小城方向逃来。
不管是海寇还是奴隶,每个人都被熏的蓬头垢面黝黑难辨。特别是在这黑不隆冬的夜晚,眼神要是不够好的话想要发现他们还真不容易。
待海寇部队走到伏击圈正中心的时候,两边突然射出密集的箭雨,一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第二波,第三波,成片成片的海寇中箭倒下,剩余的也不敢贸然反击,都呼喝着举盾逃命。
华羽也不追杀,就只是待在原地射杀海寇,等他们逃远之后,才命令手下士卒从两侧山坡下去解救百姓。被救的奴隶刚开始还忐忑不安,在听说他们是淮国军队之后,才泪流满面地磕头谢恩。
而逃跑的海寇大约还剩四千多人,还没正面跟敌人交手就被杀了将近五成弟兄,气得一名褐发的壮汉哇哇大叫,呵斥手下加快速度赶往小城。
可是还没走多久,就有两千多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卒拦在他们面前,为首一人身高九尺面相宽厚,浓密的眉毛相连在一起,正是魁梧高大的李星河。
“陷阵营!!!”九尺少年也不客套,大吼一声就率队开始冲锋,一双砂锅大的拳头笼罩着土黄色的浓郁真气。
“冲~冲~冲~”……面对人数稍微占优的海寇,陷阵营将士们战役盎然,没有一丝迟疑的跟了李星河的步伐。他们阵型也非常合理,盾兵在前,刀兵在后,枪兵再后,弓弩兵最后。
陷阵营队形严整如同一个整体,而只信奉个人勇武的海寇在他们面前就如同一帮流寇,更别说还是一帮刚被杀破胆的流寇。交手不过半炷香功夫,陷阵营的强大就让他们胆战心惊,又“哇哇~”怪叫着向后退去。他们可能已经忘了,他们刚才就是从那个方向逃过来的。
华羽与李星河前后夹击,海寇根本无力抵挡,被杀的节节败退。战后统计,八千海寇被杀五千,俘虏三千,获救奴隶两千余人。己方战死将士不过百人。
南面相对来说最为轻松,班鹏,曾江平二人虽然分属陷阵营与披麻军,可是自那次对赌之后,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现在已经兄弟相称。而这次出战率领的又是陷阵营的精锐士卒,所以刚赶到海寇营寨,直接就从正面发动了强攻,毕竟海寇只有六千人。
熟睡中的海寇,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大批官军悄无声息地登了东门岛,还对他们发动了奇袭,仓促之间应战的下场,必然是一场大败,只是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彻底。
让人意外的是,第一个杀入营寨的并不是外放巅峰的班鹏,曾江平。而是刚刚参军的谢家兄弟,只见二人脚步飞快,一百多斤的装备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速度。在海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冲到了城下。
谢怀金直接一个旱地拔葱,跳起了将近两丈高。身后的谢怀银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口中大喝一声,速度猛地加快,脚下用力冲天而起,在空中一脚踏在哥哥的背,借力之后如同利箭一般射了三丈高的城头,顺手还丢下一条绑在腰间的绳索。
性格内向的谢怀银,此刻却满脸怒气,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就举起长刀一记力劈华山,一个还有些发愣的海寇直接被一分为二,内脏流了一地。旁边三名海寇挥刀劈来,只见少年大盾一抬“咄~咄~咄~”利刃砍在包裹着铁皮的木盾,只留下了一条凹陷。
“去死!”谢怀银腰身一扭从盾后闪出,长刀带起一道白芒,划过了三人的胸膛,“噗~”的一声血花四溅。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远处的海寇根本还来不及反应。
“嘭~”城下谢怀金落地,一个翻滚卸去力道,双手抓着垂下的绳索,如同猿猴一般爬了城头,速度快的就跟直接冲去的没什么两样。城的海寇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呼喝着向兄弟二人杀来。
谢家兄弟背靠着背,盾挡刀劈的与海寇杀在了一处,配合默契地简直是天衣无缝,就如同一个人般。几十名围攻的海寇片刻间就被砍倒了十七八个,一时间心里发寒不敢再。
他们不愿意,谢家兄弟可不会放过他们。只见谢怀金脚下用力一踩,真气勃发间直接扛着盾扎入人堆,四名海寇被撞的横飞,惨叫着摔落城下。可是因为他动作过大,也露出了破绽,旁边一个消瘦的海寇狞笑着一刀就向少年心口捅去。
“噗~”一把长刀凌空飞来,直接插在消瘦海寇的胸膛,后者无力的摔倒。不远处谢怀银收起手,双手持盾格挡拍击,海寇一时间也不敢近身。少年力道着实不小,有一名海寇被他用大盾砸中脑袋,直接就是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而这一边,落地后的谢怀金一个翻滚,蓄力把大盾飞出,“噗~”围攻谢怀银的一名海寇胸口被正面击中,塌陷了一大块,吐出的鲜血中夹杂着内脏的碎块,眼见是活不成了。而谢怀金翻身间还顺手拔出了那把解围的长刀,再起身时已经是手持双刀,势如疯虎一般砍杀起来。
另一边的谢怀银则捡起了巨盾,一左一右如同手拎了两块门板,挥舞起来劲风霍霍,海寇根本就不敢近身。兄弟二人兵合一处,一攻一守,在城头挂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这时营门已经被曾江平率军攻破,旁边的城墙也都是陷阵营的将士,守门的二百多海寇瞬间就被斩杀一空。没有了阻拦,陷阵营如虎入羊群般的冲入营寨,厮杀起来。
等大军冲入之后,冷天雨有些担心的冲城墙,与谢家兄弟一起对付着仅剩的十几名海寇。谢怀金不满的怒斥道:“冷天雨,你不跟着队伍往前冲,跑回来做什么?”说话间两刀齐出,在面前海寇的胸前横竖交错砍出两条深可及骨的伤痕。
冷天雨一把长剑速度很快,隐隐裹挟风雷之威,“噗噗噗~”三名海寇只觉得喉头一凉,全身力气迅速流逝,扑倒在地气绝身亡。英俊少年笑道:“看你们俩对付起来比较吃力,我过来帮忙的。”
谢怀银双盾护在身前,猛地向前一冲,“砰砰~”两声,两个倒霉的海寇就被他撞到城下,摔得口吐血沫。少年提醒道:“这里没事,你还是赶紧跟着进城吧,不然这一战你什么功劳也捞不到!”
冷天雨一边杀敌一边笑道:“只要能杀海寇,管它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不在乎!”谢怀金横刀招架,“铛啷~”对方力气不小,少年双腿微弯手腕发麻,冷天雨一个纵身从旁边闪过,手里长剑轻轻一抹,那名海寇的人头就“咕噜噜~”的滚在了一边。
谢怀金起身不但没道谢,反而斥道:“那你就一直当小兵吧,我兄弟二人可是一定要立功的。”说着长刀泛起一层薄薄的真气光芒,向海寇杀去。
冷天雨不以为意,与谢家兄弟二人联手,在解决了这十几名海寇后,才下了城头向内杀去。
战后统计,这一战杀敌五千余人,解救百姓三千余人,只俘虏了四百多海寇,陷阵营战死士卒三百余人。谢家兄弟战中的表现十分出彩,光死在他二人手的海寇,就不下百人。
整个东门岛的喊杀声一直持续到拂晓,最先解决对手的是钟元良部,在赵飞燕用计诈开城门后,披麻军三千骑军一拥而,辅兵紧随其后。
面对迅捷如风纵横驰骋的披麻军,城内空有海寇过万,根本就没办法有效的集结。往往是海寇们刚刚集结成一定规模,冯阵就率领骑兵杀到,一个冲锋过后,海寇们尸横遍地,余下的幸存者也都是四散奔逃,成不了气候。
在这种绝对的优势下,辅兵的战斗力也十分可观,他们并不是一般的辎重兵,而是参加过陷阵营训练的落选者。他们是没有打过仗,可是训练出来的本领可不会丢失。他们在赵飞燕的指挥下,结阵而行稳步推进,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是没多久这些将士就习惯了血腥与砍杀,海寇对于他们来说再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豺狼,而是一群待宰的牛羊。
面对这么一台稳定推进的绞肉机,海寇们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心,四散奔逃,可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有着一支精锐骑兵。拂晓之际,最后一个逃跑的海寇被一名披麻军士卒从背后割了脑袋。
战后结算,杀敌七千俘虏三千,获救百姓约万人,大多为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披麻军没有损失一人,辅兵伤亡四百多人。
这个结果气得赵飞燕眼角抽搐,跟披麻军的差距居然有这么大?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战场还没打扫完毕,冯阵就让披麻军在营外列阵,自己拍马来到赵飞燕二人旁拱手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赵军师了!”
赵飞燕眉头一挑问:“你是要去奴隶营那边支援张子龙?”冯阵点头,语气有些担忧:“张将军孤身前去,卑职实在是不放心,毕竟那可是有着三千海寇。”赵飞燕眼睛一转,拍了拍身旁钟元良的肩膀:“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钟将军,我跟冯将军一起去救张子龙了。”
头缠着白布的钟元良连连摇头,不满道:“你不是说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么?凭什么是你去?还是我跟冯阵一起去吧,万一需要动手,最起码我也能帮得点忙。”
赵飞燕斜眼瞥了一眼他的脑袋,不屑道:“你还是省省吧,就你这模样还能帮忙?安心留在这养伤吧!!”说着翻身马,扬鞭而去。冯阵拱拱手道:“那我们就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钟将军。”
钟元良垂头丧气的挥挥手,转身去指挥辅兵收拾残局去了。
营房外,三千装备精良的披麻军排成整齐的阵型,冯阵赵飞燕二人骑马站在阵前。消瘦少年朗声道:“打了一夜的仗,我知道你们都十分疲惫,但是现在要去策应张将军,你们说怎么办?”
“请冯将军下令!!!”所有将士同时在马抱拳请命,声音短促威严,明明声势不是很大,却自然有一股肃杀之气。赵飞燕眼神连连闪烁,心中暗自震惊:这就是披麻军?第一次站在他们面前,全身血液似乎都流动的有些迟缓了,果然是一支虎狼之师。
冯阵点点头拨转马头,大手一挥道:“出发!!”
“轰隆隆~~”三千骑兵开始启动,地面传来阵阵轰鸣。一路没有任何嘈杂,这支沉默到近乎有些可怕的军队让赵飞燕感觉十分压抑,她拍马前赶冯阵问:“他们总是这么沉默么?”
冯阵摇头回道:“平常在军营的时候,将士们还是很喜欢聊天的。”赵飞燕疑惑不解,追问道:“意思是说一旦出来打仗,他们就一句话都不说么?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消瘦少年眼中升起一丝暗淡,小声解释:“大约是两年前吧,张将军率领我们伏击一伙两千人的海寇,本来只要能杀个出其不意,解决他们是很轻松的,可是最后我们却死了将近九百个弟兄,就是因为我们提前被海寇发现了。”说着停顿了几秒,仿佛进入了回忆,接着他猛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记得他叫张亮,是个嗓门很大的士卒,平常说话都跟打雷一样。当时他正在跟战友开玩笑,就这样暴露了我们的埋伏,在后来的交战中他是第一个死的。”
赵飞燕咂舌:“今天你们可是主力,杀了几千个海寇也没有死一个人,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你们死那么多人?”冯阵摇头道:“当时成军不久,武功也并不高,远没有现在的战斗力。但是能让我们损失惨重的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他就是三首领之一的杜宝,那个淮国海寇。结果到了最后,我们还是让他给跑了,张将军在那一战也身受重伤。”
消瘦少年有些遗憾的补充了一句:“那也是我们唯一一场没有全歼来犯之敌的战斗。让杜宝作威作福之后活着离开,一直是我们披麻军的耻辱。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军中就自发地遵守着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外出征战的时候,就当自己是个哑巴。”
赵飞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更是高看了披麻军一眼。原本以为已经十分精锐的陷阵营,现在看来比起披麻军,确实是差了很多。而陷阵营的战力,在福州已经是一等一的了,这个张子龙,还真是……有点意思!
东门岛方圆不过三十里,从西面营寨赶到奴隶营不过十里。骑兵速度飞快,出发的时候刚刚拂晓,当他们遥遥看到残破的营门时,天空中刚刚射下第一缕阳光。
“轰隆隆~”披麻军如一阵风般冲入了残破不堪的营门,踏着零散的尸体向前移动,可是速度却越来越慢。因为,尸体实在是太多了,不宽的道路已经铺满了,有的还堆起了好几层。
浓郁的血腥气,就算过了半夜也依然刺鼻,最后披麻军不得不牵马而行。两旁的房屋没有一间是完整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大营内静悄悄的一片,加遍地的尸体,如同一座幽冥之城。
赵飞燕一路眉头就没松开过,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敌人,可是这死法也太过惨了,一眼望去就没有个囫囵的尸首,鲜血内脏流了满地。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比较暖和的缘故,无数苍蝇“嗡嗡~~”吸吮着尸体的血肉。
除了她以外,这里没有一个人感到不适。披麻军将士们的步伐依然坚定,目光依然沉着,只不过有些地方实在是不方便马匹同行,所以冯阵不得不带领部队绕路而行。
而当他们离开第一条街道的那数百具尸体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外一个景象。这里应该是一处校场或者是演武场,之所以不能确定因为现在已经根本辨认不出来了。
方圆百丈的空间内,宽两丈深一丈的深沟纵横交错,把这里搅的千疮百孔一片狼藉。仅有的几栋建筑也被弄的粉碎,只能从遍地的砖瓦跟地基的规模猜测,这里原来坐落着几间占地不小的房子。
奇怪的是海寇的尸体并不多,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却一点也不逊色之前的街道。冯阵有些疑惑:“张将军一定在这里遇见了海寇高手们的围攻,人数应该还不少,但居然能把这地方破坏的如此彻底,还真是不可思议。”
赵飞燕曾不止一次看见过张子龙的绝招,所以出声解释道:“这是张子龙的一招化龙绝计,十分霸道,被它打中直接就化为齑粉了,所以这里的尸首并不多。”冯阵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张将军的秘技,幸好幸好。
披麻军继续向前,沟壑消失尸体增多,并且是越来越多,在绕了两次路后,终于来到一条宽阔的主街。主街宽有三丈,这里的尸首也达到了高峰,不光是把地面堆了个满满当当,就连两旁残破的建筑也挂满了残破的尸身。
赵飞燕咂舌道:“我去,千万别告诉我说这些真是张子龙一人干的,这家伙还真是个怪物。”听说过什么‘万人敌’‘万夫不当之勇’之类的话,也从书本看过类似的事迹,可是那些都是溢美之词和无从考证的传说。活着的,还真是听都没听过!
三千人是什么概念?按着成年男子的体型来说,并排站在一起足有六里地远,就算让你一刀一刀地砍,也能把像钟元良那样的武林高手给活活累死吧?赵飞燕脑中忍不住想。
冯阵摇头:“张将军可是有着小虎大人帮忙。”赵飞燕不屑道:“一只老虎,长得大点能有多大本事?”这不能怪她无知,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没有见过小虎出手。
消瘦少年带队继续绕路前进,突然嘴里蹦出一句:“张将军在军中经常跟小虎大人比武,因为整个披麻军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目前的战绩是败多胜少。”
绕过这条主街,眼前豁然开朗。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柔和,色彩也更加瑰丽。比刚才那个广场更加宽广的空地,有一个洞口很大的洞窟。一只血迹斑斑的巨虎盘卧在地,身的黑甲伤痕累累,甚至都有些变形,裸露在外的身躯也有不少血口子。
而它的怀中,有个同样狼狈的少年抱着长枪靠坐着,一身伤口满脸血迹,秋风拂过,长枪的黑色铃铛“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赵飞燕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心里十分难受,眼睛也有些泛酸,只能撇过头去。
“将军!!!”披麻军的将士纷纷大喝,手忙脚乱的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