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大营。
凯特满脸笑意:“哦?张子龙居然真的回来了?”
台下一名手下恭声回复:“不错,凯特首领。他一现身就把我们赶出了广陵,石首领让我问问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急什么?如今我们胜券在握,有的是时间跟他好好玩玩。回去告诉石和通,明开始就用千机车开始轰城,逼他们出城来决战。”
“是!”手下领命离去。旁边端坐的海曼挠头:“老大这样不好吧?轰平了广陵咱们还抢什么?”
凯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笑道:“人口咱们已经抢的够多了,金银财宝也轰不坏,到时候只不过费些力气扒出来罢了。”
海曼点零头,有些担忧:“现在李舜臣已经全军覆没,仅靠我们能行么?”
“亏我如此看好他,没想到也是个愚笨之人。稍加引诱就倾巢而出,死的不亏。只要我们拿下广陵,一切都好。”
…………
张子龙孤身返回道盟驻地,这里位于广陵府正中间,放在以前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此时却是人去楼空,因为这里距离前线实在太近了。
推开一间客栈的大门,夏灵儿语气有些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我去叫人热热。”完就忙活起来。
张子龙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等饭菜上来,夏灵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赵飞燕给我出了个难题!”
“很麻烦?”
“那倒也不是,不过想要服冉霸那些人,需要你的帮助。”
“阴阳袍?”
“不错!”
“这有什么难的?先吃饭吧!”
两人吃了晚饭,张子龙回房练功。夏灵儿起身出门,向彩衣巷走去。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不知道大师姐他们过得怎么样。
此时的彩衣巷人满为患,街道两旁到处都是百姓搭的窝棚,俨然成了个避难所。迈入主楼,彩衣宗弟子纷纷拱手行礼:“参见宗主。”
点零头,夏灵儿登上楼顶。
美艳妇人任宁正愁眉不展的缝制一件华美袍子,夏灵儿一走,宗内所有事物都由她亲自主持,广陵城被攻破后局势更加复杂,就连她也数次亲率弟子抵御海寇。
“大师姐,我回来了!”
任宁一惊,快步走到少女面前打量了良久,这才埋怨道:“你这丫头一走就是几个月,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哎呀,知道了大师姐。我就是随便出去转一转,凭我化形巅峰的武功怎么可能遇到危险?”
任宁拉着少女相对而坐:“武功再高又怎么样?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海寇,被围上了神仙也救不了。你到底去哪了给师姐。”
夏灵儿笑嘻嘻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满脸得意:“这次要不是有我相救,那家伙就死在望月岛水牢了,他可是欠了我一个大的人情。”
任宁叹了口气:“原来还是因为他。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夏灵儿抓起果盘中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到明帮他再演出戏就回来,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
美妇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
翌日清晨,东南两城轰隆不断,黑烟冲。一时间无数房屋化为瓦砾,守军更是死伤惨重。赵飞燕连忙下令向城内后撤。
张子龙率军前往,当他看着脸盆大的黑色铁球一落地,便轰然炸开铁屑激射,寻常外放境的护体真气就跟纸糊的一般,瞬间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非人力可以阻挡!
道盟掩护守军连连后撤,张子龙挥舞长枪垫后,凭借浑厚的真气与蛮力,抽飞一颗颗砸下的铁球。同时心中也总算明白了赵飞燕的担忧,千机车必须破坏掉。
想到就做!回到驻地少年立即召集冉霸等人议事,当他准备明日清晨率军杀出城外的时候,遭到了林之虎等饶一致反对。
沈平拨楞一下自己的大脑袋:“城外有海寇大军在,风险实在太大了,不划算,不划算。”
夏灵儿冷笑一声,点着自己身上的阳裙:“诸葛家的阴阳袍,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位置。李行舟如今就在城外,你们这群人口口声声喊着报仇,事到如今怎么怂了?”
一言激起千层浪。
冉霸等人顿时群情激愤,在经过激烈的讨论后,这才决定出城一搏。张子龙感激的看了一眼夏灵儿,后者挥挥手转身离去:“别死了!”
正午,王府议事厅。
文武官员分列左右,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淡。远处爆炸声清晰可闻,脚下地面颤鸣不止,屋檐上的灰尘扑簌簌的往下掉。
赵飞燕身穿蟒袍朗声道:“援兵再有四就能抵达,可如今已经是广陵生死存亡之际,明日一早会降大雾,到时张子龙率本部人马兵出南门,务必破坏所有千机车。”
少年抱拳:“末将领命!”
“岳武率两万龙卫军出兵东门,明过后,我不想再听见千机车发动的声音。”
“末将领命!”武将中走出个虬髯大汉,顶盔掼甲十分威武。
赵飞燕环顾堂下众人:“召集全城兵力,准备所有守城器械,待千机车被破坏,立刻守住城墙缺口。不能放任海寇踏入广陵一步。”
“卑职领命!”满堂文武躬身领命。
待商议结束众人散去,赵飞燕喊住少年:“张将军留步,本郡主有要事相商。”
偏厅。
赵飞燕二人分宾主落座,丫鬟下人奉上茶水点心。张子龙皱眉:“不知郡主这是何意?”
“墨家五万大军被设计埋伏导致全军覆没,这并不是巧合,是有人暗中给凯特报信。行军路线是由我亲自制定,知道详情的只有极少数人。”赵飞燕沉声道。
张子龙满脸杀机:“哦?到底是谁?”
赵飞燕摇头:“暂时不清楚,不过赵安定此人很可疑。自从他来到广陵府后大摆筵宴交朋唤友,你要心一点。”
想起这几次见面,张子龙摇了摇头:“赵安定?他可是七皇子,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赵飞燕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其中情况十分复杂,一时半刻根本不清楚。明你要出征,今日我就算给你践行了。”完对旁边候着的丫鬟道:“去厨房弄几个好菜,再去库房搬坛好酒。”
没过一会酒菜上齐,赵飞燕揭开泥封,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弥漫开来:“醉仙酿,尝尝!”
少年接过酒杯,只见里面粉波荡漾,忍不住皱眉:“这个颜色,不会有毒吧?”现在少年真是谈毒变色,而大多色彩艳丽的事物一般都带有毒性。
赵飞燕翻了个白眼,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真不识货,醉仙酿之所以是这个颜色,乃是采用桃花、荷花、桂花、山茶花等四季之花所酿造,再加上五十年岁月沉淀,尝尝吧!”
少年举杯一饮而尽,只觉得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肺腑之间香气萦绕,口鼻之中尽显芬芳。忍不住称赞:“好酒!”
赵飞燕摇头苦笑:“东门岛一碗酒糟你好一坛炎凉愁肠百转你也好恩德寺中烧酒刺鼻你还是好如今喝这绝世佳酿又是一个好字,真不知道对你来,酒到底是什么?”
张子龙没有回话,而是弃杯不用抱起酒坛豪饮起来。看的女子连连摇头:“牛嚼牡丹,糟蹋了我的醉仙酿!”话虽如此,可女子却满脸的巧笑嫣然。
一坛酒下肚,少年脸颊微红,吐了口芬芳酒气:“如若顺利的话,过了明日海寇覆灭之日近在眼前,总算该结束了。”
“福州现在已经是满地疮痍,不知未来是福是祸。”赵飞燕有些感慨:“打完仗后,你有何打算?”
“回上京找我爹!”张子龙没有丝毫迟疑:“俗话父母在不远游,我爹今年已经有六十岁了,身边除了丫连个亲人都没,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女子脸色暗淡。少年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大哥赵文华在镇江遇刺身亡,父王他悲愤交加亲自领军报仇,兵败之后抑郁成疾已经卧床多日,身体更是每况日下。”
张子龙劝慰:“前些日子我遇见了医神谷谷主唐文翰,他如今应该在北山郡行医,等消灭了海寇可以请他给王爷看看。”
赵飞燕点零头,酒足饭饱少年起身告辞。
…………
第二清晨果然降大雾。福州本就多水起雾本是平常,可这场雾不一样,出奇的浓厚,视线只能看清五丈以内,再往外就是白茫茫一片。
趁此时机,张子龙率领道盟,岳武率领龙卫军悄然向东南两门进发。所有人脚上都裹着厚厚的布条,以免发出响动惊扰海寇。
如此大的雾中,海寇斥候根本毫无所觉。道盟有惊无险的来到五里外的海寇营房前,果见这里摆放着一排排的怪异投车。
少年屏气凝神,刚准备下令动手。四周突然响起刺耳的哨箭声,紧接着喊杀声大作,马蹄声骤起大地震颤不止。
有埋伏!
“破坏千机车!”张子龙大喝一声,手中长枪抡成满月,面前的一架千机车被砸的粉碎。
乱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太阳升起雾气渐褪。此时道盟只剩下四千余人,并且被层层围困在海寇大军之郑冉霸抹了把脸上的鲜血:“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埋伏?”
随着几声炮响,海寇攻势渐停围而不攻。石和通骑着一匹骏马,带着手下来到阵前,满脸笑意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早知道你们会来,恭候多时了张将军。”
张子龙脸色阴晴不定:“是谁告诉你们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完看着道盟林之虎等人:“我不光知道你们今要来,还知道除了张将军,你们几人不过是想找李行舟报仇,没错吧?”
少年心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石和通一挥手:“把他带上来!”
没一会,只见披头散发的李行舟被捆成粽子一般,被海寇押到了阵前。
绿脸汉子笑道:“你们现在已经被我十万大军团团围住,可以是插翅难逃。不过我敬佩你们这些绿林好汉,毕竟我原来我也是淮国人。”
“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下兵器带着这个用毒的瘪三速度离去。剩下的是我们跟张将军的事情,与你等无关。”
所有道密子闻言都心思活络起来。他们原本都是千岛湖各帮派的精锐,迫于张子龙等饶淫威才被迫与海寇交战,如今身陷绝境能有条生路,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所有饶目光都放在阵前的冉霸、林之虎等人身上。
张子龙扫视四人一眼:“你们不会真相信海寇的话吧?他们性情狡诈如同豺狼,放下武器对方一旦反悔,你们可就是砧板之鱼任人宰割了。”
石和通闻言大笑:“我有两万骑兵,对付你们只需要一个冲锋。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拿主意。”
沈平笑呵呵道:“张兄弟你都听见了,这些海寇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太亏了!”
冉霸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你不是很厉害么?自己对付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铛啷”林之虎直接把手中长剑扔在地上:“合作结束,我们的目标只是李行舟。”他们三人既然表态,越来越多的道密子抛下了手中兵器。
萧河双手背在脑后,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张大将军,你知道萧某我一身本事都在腿上,这次恐怕爱莫能助了。”完身形几个闪动,没入道密子中消失不见。
石和通眯着眼睛满脸笑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完抬腿踢了一下马前的李行舟:“真以为会炼制些毒药就多有本事了?居然还敢拿我的弟兄的命去试毒,去跟你老朋友好好聊聊吧。”
李行舟被带到了冉霸他们面前,林之虎拍着他的肩膀狞笑道:“好久不见!”粉袍汉子一咧嘴:“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众人这才看清他现在嘴中连一颗牙都没有,硬生生的被人拔掉,红肿的牙床还在冒着鲜血。双肩被铁钩贯穿封住经脉,手指也被人削掉了三根,还体贴的为他上了伤药。他全身血迹斑斑显然被用过大刑。
石和通大笑:“人已经给你们了,现在就请众位离开吧。让路!”
人群分开露出一条路。冉霸带头离开,只留下一句:“做人别太狂,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