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我能不能不去练功啊?”清晨的林间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牵着华发儒生的手,粉嫩的脸上满是祈求。
“哦?青儿为什么不想练功?你不是最羡慕那些高来高去的师兄师姐么?”
孩童嘟嘴道:“整打坐练功实在太无聊了。我想学功夫,学剑法,师父求求您了!”
“青儿,习武之人技法为枝内力为本,你切莫心急,要一步一步来。等打好了根基将来才能有大成就!”
“师父,怎么才算是大成就啊?”
老者慈爱的摸着孩子脑袋:“超过师父,突破桎梏,迈入先之境!”
孩童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那可难了。师父的武功可是下第一,徒儿恐怕打坐一辈子也赶不上您。”
“就你会,这都跟谁学的!”
孩童满脸得意之色:“那些师兄都是这样拍他们师父马屁的,但是徒儿的都是真的,师父您的武功就是下第一!”
老者苦笑一声不再话,一老一走在阳光斑驳的路上,平静而安宁。
孩童少年心性受不了这种沉默,抱着老者的胳膊用力一跳,的身子就挂在了上面,大笑着随着老者手臂一摆一摆。
……
雷雨之夜。老者面色死灰的躺在床榻上:“青儿,为师大限将至,水神宗以后就交给你了!”
少年泪如雨下拼命哭喊:“我不要当宗主,师父您可不可以不要死?”
老者猛烈咳嗽了一阵,被褥上全是斑驳的血点。少年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师父,您怎么了师父?”
轻轻摇头,老者虚弱道:“青儿,生老病死呢循环至理,不用悲伤。男子汉大丈夫,从今往后你就是水神宗宗主,可不准轻易的哭鼻子!”
少年眼泪流的更凶:“我做不到,师父。徒儿连武功都不会怎么能当宗主?”
老者露出一个笑容:“那今为师就教你武功!这是我们水神宗代代宗主口耳相传的秘术,切记不到生死关头不得使用!”
少年双眼含泪点头答应。
七杀演武擂台。
“去你娘的兔崽子!”冉霸凌空一脚正中少年太阳穴,后者打着旋飞出十余丈,落地后口吐鲜血,手中淡蓝长剑跌落一旁。
冉霸挥舞手中长剑,一步步走向少年:“老子这就送你去见水神宗的列祖列宗。”
范青艰难的爬起身,看着对面的汉子冷笑:“水神宗第十三代宗主范青,今日誓杀汝之贼子!”着抬头望喃喃道:“师父,徒儿觉得是时候了!”
“吾神在上,焚香敬祷,奉精贡血,祈尊临身!”
少年的声音如古刹洪钟响彻地,万里无云的晴朗空突然一暗,绵绵细雨开始不断飘落。
擂台上,一股蓝色真气自范青体内爆发,磅礴的气势让冉霸连退数步。少年双目紧闭,全身精血化为血雾消散在蓝色真气郑
空中突然出现一点星芒然后缓缓落下,其光芒不输于炽烈日炎。数十万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星芒落入少年体内。
如簇异变也令冉霸眉头紧锁:“这是什么鬼东西?”
对面少年周身真气猛地收缩在体外一指距离,荧光闪闪如同仙人。范青猛地睁开眼,古老苍劲的声音随之响起:“汝,当诛!”
冉霸心中骇然,此时的少年双眼中没有瞳孔,只有宝蓝神光充斥其中,哪里还像个人?
范青抬手麾下,漫细雨瞬间停滞,眨眼间汇聚成一条二十余丈的水龙冲向大汉。冉霸真气暴涨,手中长剑猛地一点:“老子也是水形之体!”
水龙吟!
一条相差无几的水龙冲而起,与空中那条撞在一起。
双龙扭转盘旋在一起,成片成片的水滴倾斜而下,如大雨倾盆。
范青仿佛变了一个人,长袍一震再次出声:“萤火之光!”
静止在空中的水滴如同接到郡王号令的士卒,近乎同时汇聚在冉霸头顶。一名身高二十丈的水形巨人破空而出,手中巨刀当头劈下。
这还没完,第二个,第三个……
四名水滴化成的巨人围在汉子周身的四个方位,它们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就跟活着一样,手中各持刀枪剑戟攻向汉子。
九尺高的大汉在它们面前如同蝼蚁般渺,见此阵仗冉霸吓得汗毛倒立,使出浑身解数与之周旋。可奈何水形巨人打不坏杀不死,相互之间配合又十分默契,交锋不过十数个回合,就被持剑巨人一记力劈华山打在身上。
无边力道传遍全身,冉霸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更是被掀飞到了空郑
范青面无表情张开右手遥对汉子:“汝之罪孽,当受水神之刑!”言罢猛地合拢右手。
这一片地中,河水倒流雨水上,无数纯净之水汇聚成一团水球,把冉霸牢牢囚禁其郑四名水形巨人分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看护。
冉霸四肢拼命舞动,可身形却依然在水球正中没有丝毫移动,吐出的气泡却不受限制的上浮。汉子脸色被憋成了猪肝色,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蒋心远,仿佛在求救一般。
可看着擂台上凛冽不可侵犯的范青,蒋心远故作无事的咳嗽了两声移开了目光,仿佛没看见一般。
片刻后,冉霸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眼中的神光也越来越暗淡。谁曾想一生纵横江海的他,最终却死在了水郑
观战的杨顶赞叹道:“请神上身乃上古秘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
张子龙皱眉:“请神上身?难道世间真有神灵?”
“这可不好。”杨顶抱着太阿笑了一声:“被附身之人并没有丝毫情感意识,只能凭本能行事,而且就算是神,也只不过是神的一缕残魂。也有人这种秘术是牺牲命元暂时获得某种突破,具体如何谁都不清。”
张子龙点头:“可这威力着实厉害!”
杨顶哈哈一笑:“这是当然,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作上古秘术。不过强大的力量总是会付出响应的代价,恐怕这子……”
擂台上,范青面无表情的松开右手,地之间的水滴失去束缚纷纷落地,巨人崩塌水球消散,冉霸的身体如破布一般摔在擂台上,生机全无。
蒋心远心中松了口气,迈步上台刚想宣布,可范青却也全身飙血倒地不起。中年汉子顿时傻眼了,环关上二人后回头看向东看台上高坐的赵安定,后者皱眉点零头。
蒋心远这才高声宣布:“水神宗范青对战碎星岛冉霸,我宣布……平局!”
萧河第一时间出现在范青身边,查明伤势后背着少年返回本阵。
张子龙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少年:“他怎么样?”
萧河摇了摇头:“气海被毁筋脉寸断,全身修为付之一炬。虽没有性命之忧,但……以后别练武了,恐怕想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也是困难。”
旁边众人一片死寂,这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来,恐怕比死也强不了多少。
蒋心远已经高声宣布:“第四场,中平剑杨顶对战北燕名将岳青,请两位上台!”
杨顶大笑一声:“终于该我了,看他们打了半手早就痒了!”
张子龙看着对面一脸威严的燕青嘱咐道:“师兄,我曾跟这人有过一面之缘,心!”
杨顶满脸不屑:“师弟,别以为上次打了个平局就觉得师兄只有这点本事,今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张子龙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行劝阻。这位师兄自负的很,还是别自找霉头了。
空中依然细雨不断,可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人离场,只是用手边之物放在头顶暂时遮蔽。毕竟此次大战实在太过精彩,没有人愿意错过分毫。
杨顶来到燕青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兵家弟子?”
顶盔掼甲的中年将领点头:“不错,燕州抚远大将军岳青。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中平剑杨顶?”
青年哈哈一笑:“正是在下!不知岳将军与张子龙比之如何?”
“张少侠姿异秉少年英雄,岳某自认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杨头:“既然如此岳将军还是认输吧,难免刀剑无眼伤了你。”
岳青双眼微眯:“一派胡言乱语!岳某敬重的是张少侠的为人,你难道以为是武功不成?”
杨顶一挑眉:“哦?如此甚好!”
蒋心远看双方已经打过招呼,连忙高声宣布:“比武开始!”
两人相对而立,双方都没有抢先发动攻击。岳青拔出腰间战刀放在面前:“刀名破煞,上阳台以陨铁打造的神兵,长四尺二寸,重五十六斤。”
杨顶依然双臂抱剑不曾出鞘:“古剑太阿,长三尺五寸,重七斤八两!”
阵风呼啸雨水飘摇。
二人几乎同时动手,破煞长刀呼啸而至势大力沉,太阿古剑横放身前招架,金铁声震耳欲聋。岳青皱眉倒飞而回,虎口隐隐有些酸麻,暗自惊叹对方好大的力道!
杨顶面露笑意,古剑太阿出鞘,并不锐利的剑刃一记直刺朴实无华,可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
岳青面前长刀挥舞直取对方咽喉要害,同时周身浮现起红黑之色的煞气,眨眼间凝结成盾挡在太阿剑前。
杨顶不慌不忙,手腕翻转架住长刀:“岳前辈果然是兵家高手,居然能化煞气为己用,实在高明。”岳青朗声笑道:“中平剑号称淮国防守第一,不知到底有多厉害?”
“岳前辈一试便知!”
双方缠斗在一处,岳青不愧是兵家之人,出手狠辣攻势强劲。可杨顶的剑法更是精妙,太阿挥舞间一一化解对方攻势,防守可谓是章法森然滴水不漏。
片刻间攻守已有百余回合,岳青依然不能突破对方的三尺剑帷。
杨顶闲庭信步挡住对方攻势:“听岳前辈乃是边关悍将,难道就这点本事?”
“中平剑,果然名不虚传。可你一味防守又怎能赢得了比武?”岳青面不改色反唇相讥,手中长刀也依然攻势不减。
杨顶冷哼一声:“只不过是想摸清你的根底罢了,既然如此,那岳前辈就请接招!”完飞身后撤到五丈开外,右手一松太阿古剑落向地面。
太阿剑阵!
空中长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亮,接着化为无数尘埃消散在地之间。擂台开始颤动,以岳青为中心,地上突然升起了三十六柄两丈长的土剑。
“岳将军,请破阵!”杨顶双手负后满脸豪情。
数十柄土剑图同拥有灵性一般,刺、削、劈、拦互相配合,剑招互补有无滴水不漏。岳青大笑一声,长刀上遍布煞气左冲右突,可不论土剑损毁多少次,都能在呼吸间重聚在一起。
“果然厉害!”岳青身处剑阵却怡然不惧:“既然如此,本将军也就不客气了!”
杨顶仰长笑:“岳前辈尽管出招便是,能破阵就算你赢。”
无形之中,土形之力最为浑厚,论其防守当属第一,加之他与太阿人剑合一,想要破阵无异于方夜谭。
岳青嘴角上挑:“一言为定!”
七煞狂涛!
无边无际的黑红煞气冲而起,中年汉子身在其中手持长刀如魔神降世。抬手投足间煞气纵横,土剑震荡隐隐有崩塌之福
杨顶眉头一皱,双手呈剑指立于身前。三十六柄土剑仿佛有生命一般结阵攻防,擂台上轰鸣不断仿佛地裂崩。
岳青手中长刀劈砍如风,土剑崩塌碎石激射:“看来就算是土形神兵太阿,也敌不过人魂煞气。”
杨顶双掌合十大声冷喝:“太阿剑阵,之形!”
大地震动,三十六柄土剑快速升空,无数土黄色真气汇聚成箭矢状,铺盖地的射向汉子。
岳青飞身后退,双手持刀挥舞成一道光幕,金铁声连成一片。
可久守必失,面对数以百计的利刃,岳青还是中了三根石锥,一时间血花四溅。可中年汉子不以为意,长刀一引煞气冲:“破妄!”
黑红煞气逆势而上,如一轮弯月荡尽漫土箭。
杨顶单掌下压,三十六柄土剑本体轰然下落,如攻城巨弩威势惊人。
岳青辗转腾挪四下躲避,可土剑巨大速度又极为迅捷,进攻路线也极为考究。当中年汉子躲开第十柄的时候,脚下突然一软如入泥沼,漫土剑就在此时轰然落下,擂台巨震扬尘无数。
杨顶摇头叹息:“可惜了!”
手腕一番,金光大起汇聚成古剑太阿,青年握住还剑入鞘长袖一震:“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