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七杀演武(八)(1 / 1)轩辕斗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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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断尘缘,割舍六欲,远离执念!一心追求地至理,方可达到先之境,此境之威远超凡人,江湖人通常称他们为绝顶高手。又因先境手段神妙非常,寻常百姓则尊称他们为半仙,意为半个仙人。

……

“比武开始!”蒋心远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广陵城外欢声雷动,呐喊助威者不计其数。

张子龙平静道:“孙养,你方才的那通大道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是错的。”

青衫老者也平静道:“年轻不知愁滋味,你的所见所闻太过浅薄又何知善恶对错?”

少年以手捶胸:“是它告诉我你错了!”

孙养摇头:“世间纷纷扰扰,对错正邪往往晦暗不清,你的心很容易受到蒙蔽。”

张子龙朗声:“朝廷变法改政,其目的不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欣欣向荣?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反而牵连无辜百姓为之遭此劫难,如此舍本逐末难道不错?”

孙养不以为然:“世事如棋,切不可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想要百姓世代安荣暂时牺牲一些人是有必要的,重症下猛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难道你就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就手下见真章了!”张子龙张嘴吸气,漫风雪为之激荡。

孙养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状:“那就让老夫看看你到底有何本领。”

撞山龙!

毫无征兆,十二条雷霆光带自少年全身涌出,裹挟着少年冲而起,电闪雷鸣中化为一条璀璨银龙张牙舞爪,将近三十丈长的身躯鳞片分明栩栩如生。

这半个月来一直跟夏灵儿对练,少年深知先境的恐怖,所以出手没有丝毫保留,上来就是杀招,力求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立于龙头处的张子龙长枪一引直指青衫老者,清亮的龙吟声响彻地,银龙长啸一声当头撞下,其势如泰山压顶一往无前。

孙养眯眼赞道:“神形具备!你这招撞山龙的威力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单乐成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完长袖一挥口吐宪:“囚!”

虚无的空中霎时间浮现出五彩斑斓的地之力,它们汇聚在银龙头顶,眨眼间化为一个囚字。大如山峰璀璨夺目,轰然落下变成一个偌大的囚笼困住银龙。

书生意气!

张子龙瞳孔紧缩,口吐宪律令万物的本事他在楚青山身上见过,可青衫老者使出来的威力实在是大的惊人。

银龙暴躁狂舞,牢笼震荡不休岌岌可危。孙养迈步到近前:“威力果然惊人,不过毕竟只是化形境,今日就让你看看先之威!”

完青衫激荡猎猎作响,整个饶气势节节攀登直至际。威严、冰冷、无情的压力有若实质,张子龙只觉手脚冰凉血脉凝固,银龙也被这股威压死死的按在青砖地面上。

相比于夏灵儿,老者的先气场强了何止十倍。

“世间道理就是这样,你自持勇武就想靠武力解决问题纷争,那遇见比你更强的怎么办?还不是要违心听从对方道理,如此一来的道理还是道理么?只不过是武夫在自欺欺人罢了。根本上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对,这种粗浅言论老夫自不屑理会。”

张子龙以手撑地站直身形,咬牙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为了做正确的事而犯错可以,但是人生在世当有底线。百姓的性命并无贵贱之分,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生老病死,他们跟你一样都是个人!这,就是底线!”

“给老子起来!”

少年仰长啸,声音如雷滚滚响彻四方,空中的飘雪被震回空,擂台上的积雪也一扫而空。原本已经萎靡不振的银龙听闻啸声,仿佛吃下了灵丹妙药,一招神龙摆尾打碎了囚笼,张嘴就向近在咫尺的青衫老者咬去。

这一刻仿佛真的是崩地裂一般,银龙裹挟着老者身躯四处乱撞,方圆二百丈的青砖擂台被它搞得满目疮痍,耳边充斥震耳的轰鸣声也跟本就没停过。

等银龙消散,张子龙拄枪而立气喘吁吁。而脚下的大坑中,孙养周身环绕着成百上千的七彩字,除青衫有几处破损外居然毫发无伤。

看到少年诧异的眼神,孙养若无其事的走出深坑来到台上:“少年,不得不你真的很不走运。武者修炼出来的真气到底也只是后之气,就算是雷神躯也不例外,想要突破世间最精纯的地之力无异于痴人梦。”

“完了,这老头觉醒的是三魄聚气!”

吕今瑶皱眉问:“此话怎讲?”

华羽解释:“突破桎梏到达先境的人,或多或少都能掌控地之力为己用。可先七魄中,唯有三魄聚气最为难缠,他们与地几乎融为一体,与力之间极为亲和,抬手投足间就能驭使力为己用。”

吕今瑶眉头一挑:“姓张的没有胜算?”

华羽脸色阴沉的点零头:“子龙并不擅长秘法招式,对战多是用真气加强外力,采用横冲直撞的打法。他生神力又有雷霆护身对付旁人自然无往不利,可这次的对手几乎完克他的所有长处,除非……”

“除非什么?”

华羽自嘲一笑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东看台上,叶红妆瞠目结舌:“乖乖哩,这老家伙难道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在张子龙的化龙秘技下生还的!”

赵安定嘴角轻笑:“你们习武之人不是常人外有人外有么?孙刺史曾经可是儒家行走,他名扬下的时候我们还没出生呢。”

叶红妆深以为然的点头:“厉害哩,居然跟那个楚青山一样身怀意气,这下张子龙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哩!”

赵安定打趣道:“你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叶红妆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都是习武之人,互相切磋刀剑无眼,怕死还练什么功夫哩?再他虽然落入下风,可要死哪那么容易?”

赵安定抚掌大笑:“得极是。放心吧,我嘱咐过孙刺史手下留情,毕竟以后还要同殿为臣。”

他们身后赵飞燕皱眉不语,不知为何,她现在心脏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镇!”

擂台上流光汇聚,一个硕大的七彩镇字盘旋在少年头顶。后者双腿瞬间没入青砖,骨骼被压得发出哀鸣,可他依然昂首挺胸大步前校

孙养苦笑一声:“少年你执念为何如此之深?功过是非百年之后自见分晓,何必执着于一朝一夕?”

“对你们来无所谓,可这些就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张子龙一步一个脚印摆脱镇字威压,飞身而起长枪呼啸,七彩大字被砸为漫流光。

“还真是年少轻狂!”青衫老者感慨一声,口吐宪:“狱!困!牢!囚!”

璀璨大字从而降,化为四重牢笼死死困住少年:“人力有可为,有可不为!你现在只是化形境,切莫逆行事。”

“难道你是?”张子龙冷笑一声发动金蝉功秘术金蝉脱壳想要脱困,可身形却被牢笼反震而回。

孙养双手负后:“如果将来有一你能到达先之境自然明白,现在与你听无异对牛弹琴,认输吧少年!”

回应他的是刺耳轰鸣,张子龙双手握枪势如疯魔,而青梅酒也不愧是异宝神兵,打的牢笼激荡而自身却没有丝毫破损。

青衫老者皱眉轻吐一字:“斩!”

一时间剑气纵横,凭空出现上百道剑气,呼啸着向牢中少年斩去。

空间有限避无可避,张子龙只能挥枪抵挡。可对方攻势太过密集,鲜血飞溅中还是多处受伤,万骨甲也抵挡不住精纯地之力凝结的剑气,被砍得甲片横飞。

面对出口成律的绝对实力,少年一身本领完全无用武之地,只能被动防守原地挨打。

“棒!”

少年头顶突然出现一根七彩大棒当头砸下。随着一声巨响,张子龙被打了个正着一声不吭乒在地生死不知,鲜血蔓延顺着头顶流向手中青梅酒。

全场一片死寂,华羽挣扎起身脚步一个踉跄乒在地,不顾全身刺痛向擂台上爬去:“蠢货,你就是个蠢货!”

吕今瑶连忙扶起他,摇了摇头:“你也是个蠢货,就凭你现在的身体上去又能如何?老实待着!”

看台上的夏灵儿双拳紧握:“输了?也好!”

对面东看台,叶红妆揪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啊,张子龙居然败了!这老头是先高手,实在是太厉害哩!”

赵安定抚掌:“尘埃落定!”

唯有赵飞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

再次睁眼周围一片漆黑,周围有袄光门环绕不休。其中有一扇尤为巨大,足有七八丈高气势逼人。

“汝乃何人?”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这方地。

张子龙凝神戒备:“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吾非人、非鬼、非神、非魔、非仙、非妖、非精、非灵,只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汝乃何人,到此虚妄之地所求何事?”

“我叫张子龙,正在广陵比武,不知为何就到了此处。”

威严的声音停顿片刻:“来这里无非就是追求武道更进一步,既然如此,你可自行挑门而入。”

少年摇头:“我不要什么武功,也不追求什么武道。你既然如此神异,想必本领也超脱世俗认知,既然如此可否为我解惑?”

那声音又顿了一会这才响起:“吾作为一缕残魂已经在这里存在数百年之久,你且来听听。”

“什么叫侠?什么叫义?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为了大义是不是可以牺牲义?为了大利是不是可以放弃利?为了对是不是可以犯错?”

长久的沉默,那个威严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反而是从那扇高大光门中传来一个豪迈的声音:“不为传承而为寻求道义?有趣,子进来吧,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张子龙环顾四周没有丝毫迟疑,迈步走入悬停在面前的高大光门。

黑暗迅速消退,少年发现自己正凌空站在高空之郑春风拂面,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苍茫大山,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山坳之中座落着一个个村庄。

“这是我的家乡,云霜帝国前身,不知道距你有多少时光?”旁边又传来那个豪迈的声音。

少年侧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八尺高的中年汉子,剑眉朗目十分英俊,身穿青色战袍外罩黑甲,背负一杆白玉长枪。少年瞳孔紧缩,那杆长枪正是青梅酒!

“云霜帝国早就覆灭,应该是五百年前的事。您难道就是宋行书?”

汉子面带笑意的摇头:“我只是他执念所幻化出来的残魂,困在这里整整五百年,我重复看着帝国兴起覆灭,只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跟你一样!他执着于自己的正邪,善恶,对错!他不知道双手染满鲜血的自己是正是邪,为了云霜帝国的霸业攻城略地是善是恶,不知道当初拿起这杆青梅酒是对是错。”

“找到答案了没?”

宋行书仰长叹摇了摇头:“越理越乱,越想越错!”罢一挥手:“陪你走一遭你就知道了!”

面前光华流转,二人来到了一个村寨郑这里的人穿的极为简陋,大部分都是兽皮缝制的衣裤,有的上面还残存着暗淡血丝。

“这里地处明州极北之地,气候比南边的草原更为恶劣。这荒莽十万大山中有不计其数的村寨,相互之间互相敌视,常常为了一只猎物而大打出手闹出人命。”

“要这里最不值钱的,可能就是人命了!”宋行书着带着少年来到一处简陋的棚屋,后院中有个如同野猴子一般的孩童正在挥舞着石锁。

张子龙看那石锁最少也有二百多斤,不由好奇地问:“他是谁?”

宋行书面无表情:“宋行书!”

张子龙顿时呆住,看了看孩童又看了看身边的汉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仅存于宋行书记忆中的世界,我在这里困了五百年,一次次改变着他的选择,想要找出最问心无愧的路寻求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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